这时两名女弟子也停了脚步,各人凝神屏息,望着数十丈外那两大高手的追逐。此处虽是沙漠,但两人急奔飞跑,尘沙却不飞扬。玲珑众弟子见邓爽被那人擒住,便似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无不心惊。各人有心上前拦截,但想以师父的威名,怎能自己拾夺不下,却要门人弟子相助?这以众欺寡的名声传了出去,岂不被江湖上好汉耻笑?各人提心吊胆,却谁也不敢上前,只盼师父奔快一步,一剑便刺入那怪客的后心。
片刻之间,那人和邓婉姝已绕了三个大圈,眼见邓婉姝只须多跨一步,剑尖便能伤敌,但总是差了这么一步。那人虽然起步在先,邓婉姝是自后赶上,可是那人手中抱着一人,多了百来斤的重量,这番轻功较量就算打成平手,无论如何也是玲珑派掌门邓婉姝输了一筹。
待奔到第四个圈子时,那人突然回身,双手送出,将邓爽向邓婉姝掷来。邓婉姝只觉狂风扑面,这一掷之力势不可当,忙气凝双足,使个“千斤坠”功夫,轻轻将弟子邓爽接住。
那人哈哈长笑,说道:“五大门派围剿八仙教,只怕没这么容易罢!”说着向北疾驰而去,八仙教被武林其他门派称为八毒教,自己是称八仙教。他初时和邓婉姝追逐时脚下尘沙不惊,这时却踢得黄沙飞扬,一路滚滚而北,声势威猛,宛如一条数十丈的大黄龙,登时将他背影遮住了。
玲珑派众弟子涌向师父身旁,只见邓婉姝脸色铁青,一语不发。一名女弟子突然失声惊呼:“邓爽师姊……”但见邓爽脸如黄蜡,喉头有个伤口,已然气绝。伤口血肉模糊,却齿痕宛然,竟是给那怪人咬死的。众女弟子都大哭起来。
掌门邓婉姝大喝:“哭什么?把她埋了。”众人立止哭声,就地将邓爽的尸身掩埋立墓。
鲍蕾躬身道:“师父,这妖人是谁?咱们当牢记在心,好为师姐报仇。”邓婉姝冷冷的道:“此人吸人颈血,残忍狠毒,定是魔教八毒之一的‘风行者’,早听说他轻功天下无双,果然是名不虚传,远胜于我。”
另一名女弟子恨恨的道:“他便是不敢和师父过手动招,一味奔逃,算什么英雄?”
邓婉姝哼了一声,突然间拍的一响,打了她一个嘴巴,怒道:“师父没追上他,没能救得邓爽之命,便是他胜了。胜负之数,天下共知,难道英雄好汉是自封的么?”
那名女弟子半边脸颊登时红肿,躬身道:“师父教训得是,徒儿知错了。”心中却道:“你奈何不得人家,丢了脸面,这口恶气却来出在我头上。算我倒霉!”
郑萼道:“师父,这‘风行者’是什么来头,还请师父示知。”邓婉姝将手一摆,不答郑萼的话,自行向前走去。众弟子见大师姊都碰了这么一个钉子,还有谁敢多言?一行人默默无言的走到傍晚,生了火堆,在一个沙丘旁露宿。
玲珑派掌门邓婉姝望着那一堆火,一动也不动,有如一尊石像。
群弟子见师父不睡,谁都不敢先睡。这般呆坐了一个多时辰,邓婉姝突然双掌推出,一股劲风扑去,蓬的一响,一堆大火登时熄了。众人仍是默坐不动。冷月清光,洒在各人肩头。
袁野心中暗想,五大门派围剿八毒教,玲珑派首先折了一员大将,军心不稳,这玲珑派都是女弟子,未有男人气概,不会就在这沙漠之中全军覆没吧。若是八毒教的人来袭,鲍蕾与我是故交,她的命我是要救的了。
只听邓婉姝喝道:“熄了这妖火,灭了这魔火!”她顿了一顿,缓缓说道:“魔教以火为圣,尊火为神。魔教自上代教主死了之后,剩下的七毒都想争当教主之位,弄得四分五裂,实力下跌,如果不是如此,想要灭了这魔教还真是不简单。”
袁野自小在朝廷中长大,对江湖上的事情所知甚少,至于八毒教,他也是从林云口中得知。
邓婉姝继续说道:“魔教一路,练得功夫很是诡异,魔教一门武功高强者不乏数位,今日见到的便是魔教轻功第一高手‘风行者’。”
群弟子都没听见过“风行者”的名字,均默不作声。
邓婉姝道:“这人绝足不到中原,魔教中人行事又鬼祟得紧,因此这人武功虽强,在中原却是半点名气也无。”
就在众人听邓婉姝说谈魔教之时,一条沙漠之龙飞奔而来,和白天‘风行者’去时一模一样。
众人均凝神戒备,不了黄沙突然止住,现出一个人来正是白天咬死邓爽之人。这人速度极快,飞奔而至,玲珑派诸弟子皆提剑抗击,不料风行者身形一晃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抓住鲍蕾奔行而走。
同时有两个人影飞身抢出,欲救鲍蕾。一个是玲珑派掌门邓婉姝,另一个人正是袁野,袁野知道要是晚了一步鲍蕾也会被魔教妖人咬了喉咙。
袁野崩断捆住他的绳子,飞身抢出,左手单抓,一股极强的真气激射而出,凌空夺过一名女弟子的长剑,身形一晃,一招剑光无影分出四剑飘到风行者身后。
邓婉姝心中大骇,这个被抓住的模样邋遢的少年居然是个绝顶高手,但凭刚才那一手凌空夺剑的内功,她门派中除了她无人能及。更可怕的是他追击的速度比她更快。
风行者意识到背后剑招凶险,脚下加速,耳力洞察,除了邓婉姝之外,居然另有一人追击自己,而且武功好像还在邓婉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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