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匹马脖子的笼子之中,忽然打开,五只白色的信鸽展开翅膀凌空飞起。邓爽叫道:“像通风报信吗,没这么简单!”手腕一抖,几枚暗器激射而出,分别向五只白鸽射去,其中四只白鸽被暗器打了下来。第五枚暗器却被一个躺在地上受伤的袍客打出暗器撞歪了准头。逃脱出去的白鸽一举飞入云端,玲珑派其余弟子纷纷拿出暗器,却信鸽非得太高,始终打不到了。这只信鸽就此往西方向飞去,正是众人赶路的方向。邓爽说道:“把这几人绑了过来问话。”几个女弟子将四人绑了过来,捆在邓爽面前。
一名女弟子拾起地下四头打死了的白鸽,从鸽腿上的小筒中取出一个纸卷,呈给邓爽。邓爽打开一看,说道:“师父,魔教已知咱们围剿他们,这信是向魔教告急的。”她再看另一个纸卷,道:“一模一样。可惜有一头鸽儿漏网。”邓婉姝冷冷的道:“有什么可惜?群魔聚会,一举而歼,岂不痛快?省得咱们东奔西走的到处搜寻。”邓爽道:“是!”
袁野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玲珑派联合了江湖上的其他门派,联合剿灭八毒教,想必是八毒教作恶多端,为武林同道所发指,因此这些门派要联合起来废了八毒教。想必八毒教必是一个大的门派,实力不可小觑,所以要几个门派联合出手。袁野心想自己母亲也是八毒教所抓,若是双方大战,在站出来共击魔教,那么玲珑派的误会也就不用解释了。
这一下围剿四名八毒教教众,玲珑派掌门邓婉姝始终站在一边,并未插手,显然是她自顾身份,这些普通教众,不值得她出手。邓爽发号施令,俨然就是邓婉姝的得意弟子。
邓爽向四名白袍人喝问:“你们还邀了什么人手?如何得知我五派围剿魔教的消息?”
四个白袍人仰天惨笑,突然间一齐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众人吃了一惊。两名女弟子俯身一看,但见四人脸上各露诡异笑容,均已气绝,惊叫:“师姐,四个人都死了!”
邓爽怒道:“妖人服毒自尽,这毒药倒是厉害得紧,发作得这么快。”另一人道:“搜身。”四名女弟子应道:“是!”便要分别往尸体的衣袋中搜查。
鲍蕾忽道:“众位师兄小心,提防袋中藏有毒物。”四名女弟子一怔,取兵刃去挑尸体的衣袋,只见袋中蠕蠕而动,每人衣袋中各藏着两条极毒小蛇,若是伸手入袋,立时便会给毒蛇咬中。众弟子脸上变色,人人斥骂魔教徒众行事毒辣。
掌门人邓婉姝冷冷的道:“咱们从福地西来,今日首次和魔教徒众周旋。这四人不过是无名小卒,已然如此阴毒,魔教中的主脑人物,却又如何?”她哼了一声,又道“鲍蕾加入门派不过两年,不但武功进步神速,心思细腻更远胜众位师姐。”鲍蕾听了师父夸奖,不敢应答,要知道掌门平时从不对弟子有只言片语的温言。
袁野心里暗自思量,五派围攻魔教,那么外公的天龙教不知道会不会参加。是了,我既然直到母亲被天龙教所抓,那么外公也就必然知道了,只是外公年纪大了,长途跋涉不方便,恐怕会让几个舅舅前来助阵吧。
几名魔教教众自杀身亡,已然问不出东西,众人继续赶路,到了夜晚,就在这沙漠之中支起帐篷休息。
二更时分,忽听得玎玲、玎玲的驼铃声响,有一头骆驼远远奔来。众人本已睡倒,听了一齐惊醒。驼铃声本从西南方响来,但片刻间便自南而北,响到了西北方。随即转而趋东,铃声竟又在东北方出现。如此忽东忽西,行同鬼魅。众人相顾愕然,均想不论那骆驼的脚程如何迅速,决不能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听声音却又绝不是数人分处四方,先后振铃。过了一会,驼铃声自近而远,越响越轻,陡然之间,东南方铃声大振,竟似那骆驼象飞鸟般飞了过去。玲珑派诸人从未来过大漠,听这铃声如此怪异,人人都暗暗惊惧。
邓婉姝高声道:“是何方高人,便请现身相见,这般装神弄鬼,成何体统?”话声远远传了出去。她说了这句话后,铃声便此断绝,似乎铃声的主人怕上了她,不敢再弄玄虚。
第二日白天平安无事。到得晚上二更时分,驼铃声又作,忽远忽近,忽东忽西,玲珑派掌门又再斥责,这一次驼铃却对她毫不理会,一会儿轻,一会儿响,有时似乎是那骆驼怒驰而至,但蓦地里却又悄然而去,吵得人人头昏脑胀。
袁野此时内功已经是当世一流,听的出来只有一个人前来捣乱,不过此人轻功绝顶,飞行速度之快,所以忽而东忽而西,闹得玲珑派众人心神不宁。
邓婉姝手一挥,众弟子躺下睡倒,不再去理会铃声。这铃声响了一阵,虽然花样百出,但玲珑派人不加理睬,似乎自己觉得无趣,突然间在正北方大响数下,就此寂然无声,看来邓婉姝这招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法子,倒也颇具灵效。
过了一会,袁野忽然听得有细微的脚步声从东方走来,此人武功很高,踏着沙子几乎不发出声音,如果不是袁野内功极高,耳力灵敏,也是听不到这人由远及近的走到。
袁野看不到人,听着声音,这人好像也没有打招呼,就躺在帐篷的一处睡下,并没有其他动静,袁野感到甚是奇怪,这人无声无息的潜入,竟然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次晨众人收拾衣毯,起身欲行,两名女弟子突然不约而同的一声惊呼。只见身旁有一人躺着,呼呼大睡。这人自头至脚,都用一块污秽的毯子裹着,不露出半点身体,屁股翘得老高,鼾声大作。
玲珑派余人也随即惊觉,昨晚各人轮班守夜,如何竟会不知有人混了进来?邓婉姝一派掌门,武功也是非同小可,便是风吹草动,花飞叶落,也逃不过她的耳目,怎地人群中突然多了一人,直到此时才见?各人又惊又怒,早有两人手挺长剑,走到那人身旁,喝道:“是谁,弄什么鬼?”
那人仍是呼呼打鼾,不理不睬。一名女弟子伸出长剑,挑起毯子,只见毯子底下赫然是个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男子,伏在沙里,睡得正酣。
邓爽心知此人胆敢如此,定然大有来头,走上一步,说道:“阁下是谁?来此何事?”那人鼻鼾声更响,简直便如打雷一般。邓爽见这人如此无礼,心下大怒,挥动长剑,刷的一下,便朝那人高高翘起的臀部刺去。
猛听得呼的一声,邓爽手中长剑不知如何,竟尔笔直的向空中飞去,直飞上十余丈高,众人不自禁的抬头观看。
邓婉姝忽然说道:“邓爽,小心。”话声甫落,只见那身穿青条袍子的男子已在数丈之外,正自飞步疾奔,邓爽却被他横抱在双臂之中。有两名女弟子各自提了长剑追了上去。可是那人身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眼见万万追赶不上。
邓婉姝一声清啸,手执一把利剑随后赶去。玲珑掌门的身手果真与众不同,瞬息间已越过追赶的两人,青光闪处,挺剑向那人背上刺出。但那人奔得快极,这一剑差了尺许,没能刺中。那人虽抱着邓爽,但奔行之速,丝毫不逊于邓婉姝。他似乎有意炫耀功力,竟不远走,便绕着众人急兜圈子。邓婉姝连刺数剑,始终刺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