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好就行,至于自己,永远可以放到最后一位。
“那乖乖是打算继续和蘑菇说话呢,还是和哥哥一起散步。”宇文如钺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太小心眼了,连蘑菇的醋,他都要吃。
宇文公主把垂耳兔放到蘑菇旁边,腾出手牵着宇文如钺的手,很开心的,跟着宇文如钺,在森林里散步。
一个月过得很快,眼看十月初十就要到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森林,回到沂城。
德明侯府早就张灯结彩,为五天后的大婚做准备。原灵均和齐蓁蓁一回来,就忙得不可开交。试衣裳,选首饰,薰香沐浴,齐蓁蓁忙得是晕头转向。原灵均也好不到哪去,他大婚,从四面八方来了不少客气,每天忙着应酬,几乎都没有清醒的时候。
宇文如钺反而落了个清闲,每天陪着宇文公主,读书写字,喂养动物,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原老太傅是在原灵均大婚的前一天,赶到沂城的。
令众人惊讶的是,原老太傅不是一个人来的,太子妃南菀青竟然代表太子夏翼遥,亲自道贺。
宇文如钺看到南菀青的那一霎那,呆在原地。宇文公主牵着他的手,不明就里,看他怔住,便扯了他两下。
宇文如钺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宇文公主,对南菀青和原老太傅行礼。
“我爹本来也是要来的,但前两天突然受了寒,上吐下泄的。”南菀青矜持的接受了宇文如钺和宇文公主的行叩拜,然后转头,对原伯庸说:“我爹特地交待我,带了份礼物给灵均。”
说完,举起手来。
她身后的太监,捧着托盘走到她面前,然后,掀开红布,只见上面放着一双可爱的虎头鞋。
“我爹一生清廉,送不起重礼,这是他老人家一番心意,灵均你可别介意。”南菀青开玩笑似的说着,但大家都知道,南菀青的父亲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凭着他郡守的俸禄,确实是送不起太过贵重的东西。
送他们虎头鞋,暗地里帮着原伯庸催他们快点开枝散叶,看到这礼物,最开心的就是原伯庸。
南菀青见原伯庸很开心的收下了贺礼,又招招手,太监出门喊了一声。很快,八个大汉扛着四口大箱子走了进来。
“这是太子的一番心意。”南菀青抬手示意,大汉们把箱子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箱白银,一箱绸缎,一口箱子里装着新娘出嫁时穿的凤冠霞帔,红帕鞋袜,最后一口箱子里放了小半箱的珍珠,珍珠的上面,稳稳的躺着一柄玉如意。
文姒夫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份礼,送得真大。
原老太傅平静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起色。太子这般送礼,都是看在他是太子太傅的面子上,给他长脸。
当着儿子儿媳的面,他这个做爷爷的,腰杆子自然硬了很多。
原伯庸按照规矩道谢之后,再次感谢南菀青。
南菀青只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原老太傅。
原老太傅咳嗽两声,问文姒夫人:“府里可有安排我的住处?我要和伯庸单独说几句话……很重要!”
素心斋,门外重重把守,原老太傅和原伯庸坐在里面。
“皇帝病危,十日之内,如若没有得到良药……”原老太傅也没有兜圈圈,直接开门见山:“驾鹤归西。”
原伯庸一惊,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原伯庸尴尬的换了一个新的茶杯,强作镇静的喝着茶,实际上,心里却很乱很紧张。
洪照皇帝身体不好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这五年来,幸亏有国师守着,不停的卜卦问药,时好时坏的,保命到现在。
太子夏翼遥主持朝政之后,朝野上下也有不少人猜测,洪照皇帝很快就要完蛋。却没想到,从宫里传出消息,说他身体棒棒,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今天听到原老太傅的话,原伯庸才知道,那都是传言。
洪照皇帝如果死了,太子夏翼遥继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但看原老太傅的意思,皇帝是不会轻易的死去,放下手中的大权。
“父亲,有何打算?”正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原老太傅是朝中老臣子,跟狐狸精似的,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没有打算。
原老太傅瞥了一眼原伯庸, 反问他:“你说我该如何?”
“身臣子,为皇上,为朝廷,死而后已。”原伯庸读圣贤书,想的当然是圣贤事。
“说的好!现在就看你们怎么死而后已。”原老太傅呵呵一笑,端起茶,抿了两口,这才说正事:“临行之前,国师卜卦,观天象,发现东南方有异象。国师宁愿损耗十年功力,也要参破天机,终于得知,东南方有一神人,她的血,可以治百病。”
原伯庸笑笑,不以为然。
他一直对国师有所保留,觉得他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整天说要炼不死之药,没事拿着乌龟壳和两个铜板扔来扔去,或者看看天上的星星,就能知晓一切。
虽然这些年来,国师料中不少事,但原伯庸对他的人品和私生活极为看不惯。连带着,对他的这些本事,也颇为轻视。
原老太傅郑重其事的说治皇上病的药是一个人身上的血,原伯庸不信,但也不反驳。
这个时候,这种话题,说多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一顶莫须有的帽子扣下来,不只原伯庸,整个德明侯府都要跟着倒霉。
原老太傅看出原伯庸不信,他也不急。反正,他要的是达到目的,至于中间的过程,他不在乎。
“不知那神人,是谁?”原伯庸问他。
原老太傅又是呵呵一笑,但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笑意:“就是你府里的宝贝疙瘩,宇文公主。”
“啪”的一声,原伯庸手中的茶杯,再次摔在地上,碎了。
原老太傅无奈的摇头,他一直很不理解,他唯一的儿子为什么没有像到他。他一生在朝廷里,玩弄权势,弄的是风生水起,游刃有余。可是原伯庸,只喜欢读书,专研诗书,对弄权一事没有兴趣。
两父子,很早就有了分歧。原伯庸因为文姒夫人的邀请,来到沂城做宇文如钺的太傅之后,原老太傅几乎就没有再联系过原伯庸。
如今,需要原伯庸配合,做件立功的大事,事成之后,他就能飞黄腾达。可是,他接连摔碎两个茶杯,原老太傅真的好担心,他不能胜任。
原伯庸见原老太傅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无奈,叫人进来将地面清扫干净,自己也不再装模作样的端什么茶杯了,索性直接单刀直入的问原老太傅:“父亲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这事也挺简单的,只需要取你家宇文公主眉心血一滴做药引,十天之内送回到国都,交由国师练药,就能保皇帝一命。”原老太傅慢悠悠的说道:“而且,此血珍贵,只要皇帝吃下由它做药引练成的金丹,可以续命……”
原老太傅伸出手来,五根手指,轻轻的在原伯庸的面前,晃了两下。
原伯庸明白,这是续命五十年的意思。
“孩儿明白了,孩儿这就去跟夫人商量商量。”原伯庸没有满口答应:“乖乖她从小体质就弱,又得了怪病,从小不能受伤,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都会血流不止,伤及性命。父亲说只要一滴眉间血,但如若金针取血,怕是止不住,会伤她性命!”
“哼!妇人之仁!”原老太傅见原伯庸处处替宇文公主说话,气得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来,大声训斥原伯庸:“她的性命,与皇帝相比,视如蝼蚁!她今生有幸,让国师算中她的血能救皇帝,如果真是如此,她此生富贵,你们德明侯府也功德无量!什么流血不止,怕只是推诿之词吧!”
说完,原老太傅也不给原伯庸解释的机会,拂袖而去。
临出门前,他还威胁原伯庸,要求他们今晚必须做出决定。
原伯庸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原老太傅来参加原灵均的婚礼,带这么多的士兵。此刻,他们只怕是重重包围了德明侯府,就是怕他们不配合,到时候会逃跑吧。
原伯庸叹气,赶紧的离开了素心斋,往清心阁去。
原老太傅和原伯庸在素心斋秘谈时,太子妃南菀青说旅途劳顿,身体不适,想早些休息。
文姒夫人将她安排在客房,见她休息之后,自己回到清心阁,准备也休息一下。宇文如钺带着宇文公主回到了尘微堂,宇文公主精神很好,不肯睡,便趴在宇文如钺的身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宇文如钺半躺在她身边,看着书。宇文公主见他不理会自己,便伸手扒拉那书,不让他看。宇文如钺被她弄得看不成,便把她提了起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
他摸着她的小脸蛋,心疼的说:“乖乖太瘦了,要多吃点。”
“不吃!蓁蓁姐说了,男人都喜欢瘦瘦的女孩。”
宇文如钺一听,笑了。他放下书来,很认真的看着宇文公主,笑骂道:“你才十岁,说什么男人啊!长身体才重要。你如果不好好吃饭,等到了蓁蓁这个岁数,还只是十岁孩子的身高,看你怎么办。”
宇文公主没有想到这出,一听,还有些心慌。
她咬着嘴唇,很认真的考虑着刚才的话。许久,才问:“哥哥,吃什么才能长高?”
“多喝奶,无论牛奶羊奶还是马奶,都要喝。”
宇文公主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她一直嫌那奶里有股难闻的味道。管它什么奶,她都不爱喝。
“多吃肉,吃虾,还有吃蛋,这些也很不错的啊。”宇文如钺拍拍她的脑袋,无奈的说:“你每天一碗豆腐花,就算再有营养,也只够让你活命。想长得漂漂亮亮的,身材高挑,就要多吃这些。”
“讨厌,就知道哥哥是唬我,要我吃东西。”宇文公主不信,一个翻身,滚到了里面,自己窝在被子里,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宇文如钺正准备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忽然,窗户边传来一个声音:“如钺,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