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待几天,就待几天。”
“真的?”
“当然是真的,袁将军是不会赶你走的。”
“他是敢赶我走,我就叫魅然抖落他在溪尾村的笑话,哈哈哈!”阮依依笑得很猖狂,再见到项阳和魅然,明显令她心情愉悦,人也变得特别的兴奋。
她当然知道袁铁轩不会赶她走,不过她也清楚的记得,袁铁轩说过不想见到魅然。现在魅然也来了,不知道袁铁轩会不会觉得疙瘩。
当颜卿得知阮依依在担心这个时,笑了:“他们又不是孩子,今时不同往日,不会有芥蒂的。”
阮依依想想,觉得颜卿说得有道理。再怎么说,项阳和魅然是堂堂花都女皇派来的特使,带着一堆美女来西北大营找夫君,这样的好事,袁铁轩笑得连嘴巴都合不拢,在溪尾村的丑事,肯定也忘得差不多。
再说,这么多美女在西北大营,安全也是个大问题,项阳和魅然是因公事而来,自然要亲自看守,维持秩序。袁铁轩素来是个公事公办的人,他也不会因为私事而影响这件公事的。
阮依依一想到,此时西北大营里藏着一百名从花都来的妙龄少女,又起了坏心眼:“师傅,你不想去看看?花都出美人,师傅是知道的。”
颜卿见她睡饱了就开始打趣自己,不理会她。
阮依依见状,突然跳上他的背,从后面咬住他的耳朵,笑嘻嘻的说道:“师傅不会是怕对不起柴家的祖先,所以这样守身如玉?”
颜卿见她重提旧事,知道她还在计较,一把将她从身后抓了下来,压在身下。厚厚的锦被,将他们的身体与沙面隔开,软绵绵的,象躺在云端,很是舒适。
“小丫头,看你还挑事不挑事!”颜卿当然舍不得打她,只是伸手要呵她的痒,阮依依对他那几个伎俩早有准备,伸手要去扯开颜卿的衣裳,想咬他胸前的茱萸做为反击。
她的双手刚抬起,还没来得及碰到颜卿的白袍,就被颜卿看穿了她的心思,快速的抓住她,紧张的看着好,急促的喘气。颜卿在沙丘处调息时,尽管身体在蛊和药的作用之下,逐渐的恢复了一些,但胸前的噬骨蛛裂痕迹并没有完全消失。
颜卿没想到阮依依会中途醒来,所以没来得及施术掩饰,假如阮依依这个时候突然扯开看见,肯定会吓着她,并引起她的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阮依依以为颜卿跟她闹着玩,试着挣脱,谁知颜卿不但不放,反而抓得更紧。阮依依眼睁睁的看着手腕上的红印子越来越明显,一向心疼她的颜卿却一反常态的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就是不放。
“师傅……”阮依依有些惊恐,但当她发觉,颜卿的脸红泛红,胸膛快速起伏,呼吸急促,这个样子,与他情动前准备有所行动之前的征兆,一模一样。
阮依依误会了颜卿,她以为,他要……他要……
阮依依含羞带怯的撇过头去,双瞳剪水,含情脉脉,双颊飞上彩云,娇艳欲滴的双唇,若有若无的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糯米牙,如嫩蚌含珠,说不出来的妩媚之态。
颜卿怔住,他并无意今晚与她温存,但一看见阮依依这小女儿态,顿时觉得腹下一股热流涌上。颜卿将这一切都归责于项阳自作主张的给他塞了那把所谓的扶阳之药,虽说扶阳之药不象壮阳之药药效那样强烈,主走调养之风,但颜卿身体再糟,也是修行了五千年的雪豹,稍微一点点的药效,都足以令他发狂。
颜卿突然想起,上次在兰舒院他不小心弄痛了阮依依,气得她撒娇说一个月不许碰她,第二****落水被玄水湖的寒气侵蚀,病了一个月才勉强好了。来来回回的,他果真没有一个月没有碰她。
颜卿本想,再过几天,等她的身子好透了,再与她温存一二。
都说选日子不如撞日子,颜卿深感计划不如变化,见阮依依领悟错了自己的意思,索性将错就错,要错误进行到底。
颜卿一扬手,吊在篝火上的水壶突然掉了下来,里面的开水,将篝火全都烧熄。
阮依依只听到嗤啦一声,整个帐篷突然陷入黑暗之中。
“师傅,你干嘛要把火灭了?”没有了篝火的温暖,阮依依很快就感觉到,大漠之中半夜的寒气,如海浪般将自己淹盖。而颜卿,只是撑着胳膊悬在她的上空,并没有用身体来温暖她。
但只要他在,黑暗之中,一样感觉到安全。这种感觉,就象躺在一艘大船之上,纵然外面惊涛骇浪,心里也依然平静,因为,对这艘船的依靠和信任,足以对抗外界所有的一切。
颜卿深呼吸,鼻腔里的空气不足以安抚他乱跳动的心,他象一个幼稚小孩一般,害怕下一刻就会失去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张大嘴,口鼻并用,用力的深呼吸,长长有吸入,缓缓的吐出,反复四五次之后,才平静下来。
阮依依好奇的看着颜卿。
突然之间的黑暗,仿佛失明,世界归于安宁,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慢慢的,当双眼适应了这个黑暗之后,明亮的双眸,便是这无尽宇宙当中最美的星星。
颜卿的五官,立体又隽秀,如山水画似的眉目,冷清之中带着一丝多情,黑暗无法抹去他的情动,纵然痛得快要粉身碎骨,他也无法舍弃,怀里的温香软玉。
“阮阮……”颜卿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阮依依温柔的应着。紧接着,他又再喊一声,阮依依耐心的继续应着。他们象小孩在玩游戏,一个叫着名字,一个甜甜应着,不厌其烦,两人甘之如饴,自得其乐,就好象整个宇宙,只有他们两个小星球,你围着我转,我围着你转,在无边的黑暗中,转着自己的旋律,自己的世界。
终于,颜卿没有再喊她的名字,而是,缓缓的,将身体压了下来。
感觉到身体的重量之后,阮依依心满意足的抱着他。颜卿这才敢放开她的双手,引导她,让她的双手,轻轻的环在他的腰间。
“阮阮,师傅有事要跟你说。”颜卿一直要思忖着,寻找合适的机会与阮依依商量一件事,现在,他觉得,是时候了。
阮依依有些惊愕的睁大眼睛,看着颜卿。但颜卿压下身体时,将头撇向一边,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当阮依依转头想看他时,却只能看见他形状完满线条优美的耳朵。
突然的,阮依依分了心,她心中暗自感慨,颜卿的耳朵长得真好看,真得很象神仙的耳朵。
颜卿见她没有反应,等了一会,才勉强听到她从鼻腔里哼出来的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就象睡前那最后一点点清醒,再不说下去,她又会睡着了。
“听说阮阮今天在乐安城里被牛嗣郸欺负了?”
阮依依已经阖上的眸子,刷的一下,全都睁开了。她暗自骂着柴智,怎么这样不知分寸,在她的后面打了小报告,把这事也告诉了颜卿。
为了防止被颜卿扣上给人下毒的帽子,阮依依马上举起手对天发誓,说自己给的那毒蘑菇粉份量不大,只会上吐下泻,小惩大戒,绝不会伤人性命,保证不会有问题。
颜卿耐心的听她发完誓,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师傅又没有责怪你,你就开始替自己狡辩了。”
“呃……那师傅好好的,提这事干嘛?”
“师傅觉得,阮阮的反击不够有力。”颜卿慢悠悠的,文质彬彬的说道:“玄水湖那次,他不知悔改,竟然还敢调戏良家妇女,阮阮你只是给他吃了点毒蘑菇粉,这教训,实在是太轻微了。”
际依依突然觉得,颜卿变得邪恶了。不过,他邪恶得很好,阮依依很喜欢。
内心那一直深藏着的邪恶因子,在颜卿的话语之中,催生而长。
阮依依双脚高高抬起,然后夹住压在她身上的颜卿的腰,两脚绞盘在他的腰身之上,然后,贼笑的说道:“阮阮觉得,师傅说得特别有道理!当时太着急,一时没有想好还有什么办法去治他,所以才临时拿了毒蘑菇粉出来。既然师傅都觉得这样不足以小惩大戒,不知师傅有何妙计?”
颜卿突然撑起了身体,阮依依象无尾猴似的挂在他的身上,整个身体,也随之离开了地面,悬在半空之中。
颜卿邪魅一笑,低头噙住她的双唇,好好的品尝一番之后,淡淡问道:“阮阮,难道你没有想过,假如哪天我们把牛家的榷茶权抢走了,牛家会怎样?”
阮依依歪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颜卿的提议。
牛家也是无忧国的经商世家,与柴家有着相似的背景。榷茶权,对牛家来说,很重要,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在政治也,也奠定了他们在无忧国的特殊地位。
假如,榷茶权被夺,无论********,都是对牛家一个重创。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牛家或许不会因为失去榷茶权而没落,但绝对对牛家这一代,甚至几代都有着深远的不良影响。
这种事,说不上是多么险恶的坏事,毕竟生意场上,都是你争我压,谁有本事谁就上台唱戏。但假如真得事成,牛家所有的人肯定会每天早晚问候他们,凭着颜卿以前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阮依依想了想,许久,才说:“师傅……为何要帮柴家?”
颜卿一个翻身,将阮依依抱在怀里,而自己则平躺在锦被之上,就象他们在佛牙山那时,四平八稳,睡得舒舒服服。
“师傅欠柴家一个人情,想还。”没有过多的解释,颜卿的这一句话,足以解释他所有的原因。
阮依依沉默。
“师傅又凭什么认为,阮阮有这个能力夺去牛家的榷茶权呢?”就在颜卿以为阮依依要一口拒绝之时,她突然问他。颜卿能听出她话语里酸酸的味道,她肯定是在忌讳两千年前他与柴卿的事,自然也会引申的认为,颜卿这么做,是为了柴卿。
其实,颜卿心里另有打算,只是,他不能说出来。
颜卿犹豫着,很肯定的说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正如阮阮你相信师傅,永远只爱你一个一样坚定。”
这样的宣誓,没有哪个女子不爱听,阮依依的心在甜蜜着,但脸上还是紧绷着不肯让步。抢去牛家榷茶权,是给牛嗣郸最大的一个打击,自己解了气的同时,又顺便帮助了柴家,还减轻了颜卿对柴家的愧疚感,一举两得,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