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平明白,这位公公一定有大事情要说,凡皇宫之内的事情,无非涉及那么几人,太监是不敢收集不利于皇上之事宜的,所以,只能是后宫中的娘娘。
“敢问公公在哪里当差?”
“周大人,奴婢现在是冷宫看守。”
周世平猛然想起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被贬斥后,打入冷宫。大周朝的冷宫确实存在,原来,周世平以为只是说法,后来才明白,冷宫是用来关押犯下大错、罪不至死的后宫中人的,进入冷宫后,按照等级,娘娘以上被贬斥的,每日只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太监亦不会勉强,其余的就不同了,刷洗马桶、清洗衣服、生火,等等,什么事情都做,而且冷宫的菜肴很差,被打入冷宫的人,一般活不了多长时间。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周大人,罪妇赵氏托奴婢给您一封信,奴婢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周大人。”
周世平好一会才明白,原来,皇后娘娘姓赵,不过,眼前这位公公,周世平不熟悉,虽然说一封信不会引发什么问题,但周世平还是很小心。
“公公,信你看过了吗?”
“周大人,奴婢不敢,奴婢有几个脑袋也不敢看啊。”
“这么说,公公不知道是谁的信了。”
“周大人说的是,奴婢不知道是谁的信。”
“给我吧,公公,我记住你了。”
接过信封,周世平转身离开了,最后的一句话,看公公怎么理解,事情做好了,周世平自然会想办法让公公讨好,事情泄露了,周世平自然会想办法让公公闭嘴。
周世平凭直觉,认为皇后娘娘的这封信,一定有重大隐情,可能涉及到当今的太后或者是皇室中的事宜,周世平有些紧张,如果皇后娘娘说的事情太大了,周世平宁可永远让皇后娘娘闭嘴,包括这位公公。
仪式结束,周世平参加了婚宴,不过,周世平和姬晴怡身份特殊,没有谁会勉强两人饮酒,皇上和怡慧已经离开,太后亦回到后宫去了,所以,周世平匆匆吃完,和晴怡迅速离开了皇宫。
回到府里,周世平直接进入书房,如今,周世平的书房已经是周府的禁区,任何人没有得到允许,不准进入书房。
看完信件的周世平神色古怪,后宫还真是复杂啊。略为思考之后,周世平起身离开书房,信件他带在了身上。
穆忠等4人跟随周世平离开府邸,他们都是骑马离开的。
太清寺。
周世平很容易找到了住持。此时,周世平戴着大帽子,黑纱蒙面,太清寺的主持认识他,所以,周世平很谨慎。
“住持,前些日子,因为家中不安宁,在下委托人在贵寺存放了一些东西,如今家中平静了,在下想将东西取回去。”
“阿弥陀佛,施主,可有什么凭证?”
周世平掏出一块银白色的美玉,递给了主持,主持接过美玉,仔细端详一番。
“施主请稍候,老衲去去就来。”
不一会,主持抱出来一个红绸布包裹的小箱子,从里面走出来。
“施主,这便是寄存在本寺的物品,本寺一直妥善保管,请施主检查。”
“不用了,谢谢主持,在下告辞了。”
周世平接过小箱子,迅速离开了太清寺。
回到府里,天已经黑了。
周世平进入书房,小心翼翼打开了绸布,一个檀木箱子出现在周世平面前,周世平可以肯定,这是皇宫里面的东西。打开小木箱,周世平取出里面的圣旨,不过几分钟,周世平便看完了圣旨,玉玺印章清晰,这道圣旨是真的。
周世平陷入了沉思中。
10日后,冷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因为不堪忍受折磨,悬梁自尽了,冷宫看守太监因为失职,害怕遭遇责罚,亦饮毒酒自尽。
这件事情没有引发什么波澜,所有人都认为很正常,皇后娘娘是什么身份,遭遇贬斥,被打入冷宫,能够承受才是奇怪的事情。
太后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身边的宫女发现,太后这些日子精神很好。
周世平略有些愧疚,不过,他很快忘记了,这件事情太重大了,知道的人越多,危险越大,所以,周世平想办法让赵氏自我了断,周世平的办法很简单,他找到了冷宫的那位公公,托他给赵氏带三句话:事情知道了,为了赵氏家族,迅速做出选择。
皇后娘娘肯定明白了周世平的意思,故悬梁自尽了,公公看见赵氏悬梁,明白了周世平的意思,跟着饮毒酒自尽了,周世平本来还想着如何处理公公的事情,没想到公公自我了断,两人都是因为他三句话,结束了生命。
不过,周世平已经有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照顾赵氏的家族中人,因为周世平的话语中透露出来了这层意思,周世平是穿越之人,对阴司的记忆很是深刻,他一方面不相信因果循环,一方面不违背自身许下的承诺,这实在是很奇怪的心思。
所以,当朝廷中有大臣建议处理赵氏家族中人的时候,周世平站出来说话了,大概意思是赵氏已经死了,所有恩怨都了,再说,朝廷原来就有处理意见,所以,朝廷应该讲信义,不能够追究赵氏家族中人。
圣旨被周世平小心,看见了这道圣旨,周世平愈发佩服睿亲王,姜是老的辣,睿亲王看清楚了一切,临死都在考虑朝廷的格局问题,这道圣旨,不出意外,一定是睿亲王在皇上去世之前,也就是巡视返回京城的途中,奏请皇上拟出来的,而且,睿亲王去世之前,见了很多大臣,有些连周世平都不知晓,只是在今后处理朝政的过程中才明白的。
圣旨涉及到了当今太后李婉。
皇上明白太子羸弱、善良,所以,特意立下了这道圣旨,圣旨的意思非常明确,李婉不得干政,若是违背祖制,随意干政,赐死。
这可是一道杀手锏,用的好,可以牵制太后,用的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
周世平一直不明白,皇后娘娘手持这样的圣旨,为什么还要对付李婉,有了这道圣旨,暗中结交朝廷重臣,难道还怕李婉有什么动作不成。
周世平想起了历史上的慈禧,原来的东宫太后手里亦有这样一道圣旨,可是,最终败在慈禧的手里。权力啊,为了权力,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是正常的,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不值得一提,就算是史书记载又如何,当权者掌握舆论,谁敢随意乱说,人死之后,什么都没有了,所谓留青史在人间,不过是对死去之人的安慰。
“世平,我听先父曾经说过,朝廷中之格局很是异常,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王爷,你是指哪些方面异常。”
“世平,你看,如今的朝廷大臣,一门心思讨好太后,后宫的传召成为大臣趋之若鹜的景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太后频繁召见大臣,又没有什么政务需要处理,难道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王爷,该干涉的地方,世平一定会干涉,可是,不能干涉的地方,王爷还是不要去管,太后召见大臣,说些什么不知道,再说了,太后召见大臣,询问身体状况、家庭情况等事宜,很是正常,王爷和世平都无话可说啊。”
“世平,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太后睿智、精明、强干,朝野皆知,先皇驾崩不久,皇上尚未亲政,果亲王和你是辅政大臣,太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找果亲王和你商议,专门找朝廷中那些大臣干什么,世平,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过问。”
“王爷,万万不可,太后尊贵,你若是过问太后的日常生活,朝廷中、皇上那里,都得不到支持,稍有不慎,还会遭遇弹劾,引发太后的忌恨。”
“世平,那你说,该如何处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后干政吧。”
“王爷,世平是这么想的,太后召见大臣,王爷和世平不予理睬,等于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只要在处理朝廷政务时,坚持自身意见,就可以了,太后若是要干政,总是要提出政务处理之见解,中书省以王爷之意见为准,门下省以果亲王之意见为准,尚书省自有世平把持,如此一来,太后自然会明白意思。”
“世平,我相信你,可是,若果亲王支持太后,该当如何啊。”
“王爷,世平相信,果亲王会有自身之见解的,大周律,后宫不得干政,果亲王比王爷和世平都要熟悉。”
“好吧,且看看情况如何。”
周世平其实也担心,太后的动作太明显了,先皇驾崩不过一年多时间,太后便急不可耐了,这不是好事情,如今,朝政刚刚步入正规,姬芈顼、果亲王和周世平一直是循规蹈矩,维持着朝廷正常运转,皇上渐渐熟悉了朝政,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太后的举措,明显不是什么和谐的因素。
周世平不会允许姬芈顼提出意见,这不是明智之举,太后的身份太尊贵了,而且,皇上历来尊敬太后,这样的时候,直接和太后对着干,不会讨好,可能将事情弄复杂,只有曲线救国了。
朝廷中,果亲王、姬芈顼、周世平的举措至关重要,朝廷的大臣其实都看着3人,只要他们不偏向于太后,这股风潮自然会慢慢平息,这样,没有和太后正面冲突,太后就是有怨气,亦没有地方发泄。
开平3年1月1日,周怡慧被册封为皇后。
周家自然少不了一番庆贺,不过,所有人都明白,周怡慧如此迅速被册封为皇后,身后的姬芈顼、周世平以及周家,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周怡慧被册封为皇后,回到家中省亲一次,周怡慧身份不同了,周家上下都是跪拜皇后娘娘,除开辅政大臣周世平和夫人姬晴怡,其余的都要行跪拜礼,哪怕是周怡慧的父母、爷爷奶奶。
周怡慧在府上呆了一日不到的时间,不过,周怡慧抽出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和叔叔周世平单独交谈,至于谈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周元凯、周宗平都很明智,没有询问,他们知道,两人说的事情肯定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