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一听,激动得抱住薛千落胳膊,叫道:
“千……啊,元妃娘娘!皇上给您赐号‘元’,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伙儿,您才是正室原配!皇上真是把您放心尖尖上呢!”
“小丫头片子,别打胡乱说。”薛千落嗔道,心下却有些迷糊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就这样迷迷糊糊被梳洗打扮了一番,又稀里糊涂被蒙上盖头,拉上凤鸾轿。
轿子和大队送亲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宫。宫外,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老百姓们擦肩接踵的围在主道上,都想一睹这场盛事的奢华。
士兵严密护道下,送亲队伍直奔了浮生阁。
一早纳彩送彩礼的士兵来过,薛红莺已知晓此事,并在院子外翘首以待了,远远看见轿子便迎了上去。
新娘子不能下轿,于是薛红莺跪在轿子外又哭又笑,喊了一声:“娘娘……”便泣不成声了
薛千落一听是母亲的声音,连忙要去掀轿帘。外边的官媒赶紧小声叫道:“娘娘!不可啊!新娘子不能自己揭轿帘和盖头,您可大意不得!”
闻言,薛千落犹疑的收回了手。
官媒笑嘻嘻的拉起薛红莺,道:
“夫人,这时辰还没到,新娘子上了轿子,不到吉时落不得轿,您要是跟娘娘有话说,也只得委屈点儿,搁着帘子说说吧。”
“谢谢这位夫人。这个小喜袋,感谢夫人对我家娘娘的提点。”薛红莺说着,塞给官媒一个鼓囊囊的红色钱袋。
那官媒也不推脱,高高兴兴的收了,道:“哎哟,老身是该沾沾喜气!那你们谈着吧,迎亲的使臣要午时才来呢。”
薛红莺来到凤鸾轿边,轻声道:“娘娘,今儿我真是高兴……”
“娘,你还是叫我女儿吧,我喜欢你那么叫我。”薛千落鼻子一酸,落下两行清泪。
“规矩还是得守。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能出半点岔子,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薛红莺小声说。
想了想,又道:“娘娘今后能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万岁爷真是真心待你,今早抬了好多彩礼过来,院子里都堆满了!”
“娘,我这会儿是在浮生阁?”薛千落疑惑道。她还以为轿子在御道上等着呢!
“是呀,万岁爷发了话,说娘娘的轿子得从娘家走,所以才抬到浮生阁来,我们一早便在这儿候着了。”
薛红莺又絮絮叮嘱了些什么,可薛千落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晕乎乎的坐在轿子里,想起天牢里,范琳琅跟她说的话。
……你猜承贤哥哥会不会愿意为了一个青楼女人,被百姓唾骂取笑……
……他正是要赶在被人翻出这件事,拿来中伤他之前,将你秘密处死,永绝后患……
然而到今天到现在,她才知道,他没有在怕别人非议,相反,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压根儿不在意她的身世背景,不在意她的过去。
他昭告天下,他纪承贤就是娶了这个女人,不是悄悄的随意封个名头扔在深宫里,而是为她准备了一场隆重的,惊世骇俗的婚礼!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怕谣言而杀她?
再也忍不住,薛千落坐在轿子里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