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帮,隶属于七彩堂,是近几年借着兵荒马乱而兴起的帮派。由七彩堂向下,有红帮、黑棒、黄帮、绿帮、青帮、蓝帮、白帮,专做些贩卖人口、走私武器、杀人掠货的营生。而红帮,活跃在飞猿山附近,是专门开条子(贩女人)的帮派。
听着黎子讲那黝黑妇人、酒肆掌柜的背景,语蝶忍不住的一再惊讶和感叹。
乱世间,君王们争夺着天下,盗犯者谋取着暴利,百姓们苟延着生存。
想起了《庄子?胠箧》中的那句,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也。
不过,只是这天下的一个缩影罢了。
想不到,自己不过一怒而走,竟然就踩到了这么大的一颗地雷。
所幸,红帮的人未必会知道自己和这件事有关。
偷偷的拍着胸口,语蝶却不知道,今后,她这一生,都和七彩堂纠缠不断。
“黑美人金针娘,我把她关在隔壁,你打算怎么处理?”黎子眨着细细长长的眼睛问道。
说的,正是农舍里那黝黑妇人。
那漆黑的屋子,那一针一针的痛楚,语蝶永远也忘不了。只是想想,便觉得体寒如冰、虫蚁噬身。
语蝶半晌没有说话,不是在想怎么折磨金针娘,只是对复仇,她实在陌生的很,也不愿意去做。
黎子眯着眼睛,“江湖传闻,针娘手指皆针,黑美人手里的女人无一不漏的饱受针钉之苦。”
“没,没有……”
语蝶闪躲着,潜意识里就是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黎子双眉一敛,细细长长的眸子竟让语蝶望而生畏。
一把抓住语蝶的胳膊,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啊——
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委进黎子紫色华服的怀里。
一阵阵针尖扎入肌肉的痛感,在黎子紧紧拥抱的同时,瞬间袭击了语蝶。
那疼痛,是从针娘扎过的每一个针眼处传来的,短暂而剧烈,好像有一根针仍然扎在那针眼儿里,触压的时候就再扎入一分。
那十多处针眼齐齐传来剧烈的痛感,击打的语蝶几乎要疼晕过去。
黎子身子好似也跟着一颤,放开了语蝶,小心的按着她的肩膀,泠然的看着愣愣的她。
“我……”疼痛过去,语蝶也猜到了八九分。
“带我去见她。”
黎子微微一怔,语蝶的口气,没有怨恨,没有恼怒,只是幽幽的说着,好像那针娘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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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房间里,地上捆着个黝黑的中年妇人,正是红帮的黑美人金针娘。
一旁的茶桌边,蒙楚喝着茶,紧紧的盯着。
“公子。”
房门一开,黎子引着苏语蝶走了进来。
金针娘一眼瞅见苏语蝶,脸上霎时就晴朗起来,眼角眉梢透着得意的笑。
细细长长的星眸一冷,瞥去的寒意顿时让针娘老实了几分。
“针娘,你在我身上种下了什么东西?”语蝶走到金针娘的跟前,问道。
哈哈,黑美人放肆的笑着,狂傲的声音几乎要把房顶掀开,坐在一旁的蒙楚皱着眉头按捺不住,却在黎子的眼神下止住了身形。
语蝶面无表情,任金针娘笑着。
半晌,针娘才停下,冷冷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是针钉。”
“不过,你放心,死不了。一年后,针钉便会溶化成血水。只是,这一年里,你要受些苦头,若是有人碰你,针眼处受到压迫,针钉便钉进一分,”黑美人像是讲着笑话般,“再受到压迫,再钉进一分。”然后,得意的轻笑,黝黑的面庞竟浮现几分俏丽。
语蝶有些站立不稳,双手不听使唤的有些颤抖,然后脸上的肌肉也觉抽搐。
“若不是爷儿挡着,那针钉应是三年之期,我倒头回手下留情,只留给你一年。”黑美人不笑了,盯着苏语蝶,提到曹老二的时候语气幽幽透着寒冷。
“那金针呢?”
“打你的那根金针很普通,没有毒也不会痛,”顿了下,“是我替爷儿送你的礼物。”
“透骨金针?”蒙楚突然有些紧张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