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瞬间里翻天覆地。
“啊?爷——”
车帘掀起,呼呼风入,血溅三尺,曹老二颓然倒下。
黝黑妇人惊呼着,血丝都冲进了瞳孔里,睁大的眼睛恐怖异常。
有那么一刹,语蝶以为,这黝黑妇人也要立时丧命在那闯入马车的人的手上。
结果,车外的一声断喝令那人顿时收了手。
飘起的车帘随着一阵短暂的寂静飘然落下。
然后,素色衣衫,浓眉大眼的熟识收在眼底。
也猜到了,外面的定是那有着细细长长的星眸的他了。
刚才从帘缝中观瞧,看的并不真切,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但此刻,心里,莫名的一热,绕是被堵住了嘴,也不由得开心的笑了,笑意满满的漾在眼角眉梢。
嗖——
两根金针打了出来,黝黑妇人猛然出手,然后纵身欲逃向车后。
蒙楚知道,这金针不同于银针,定是非比寻常,也未接下闪身躲过。
啊——
却没留意,另一根金针,是打向语蝶的。
那么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阻止,金针瞬间插在语蝶的肩头,然后没入皮肤,最后的一点闪光的针头也好像溶化了一般,和语蝶的肌肤融为一体。
只一下针扎的感觉,深深的印在骨头上一般,眼前一黑,语蝶便晕了过去。
.
夜,匆匆的追着白日去了。
东方,鱼肚见白。
第一缕曙光,踏着黑夜的裙角,轻舞而至。
这是,平疆大军驻扎在飞猿关外的第十六日,晨。
王令一下,数万名平疆士兵便碾压着青草上的晨露、嚼饮着敌人的骨血,发起了对飞猿关的攻打。
……
.
初生的阳光倾洒到房间了,温暖的揉开了语蝶的双眼。
身上倒觉得舒服了很多,想是迷药的药性也过去了。
突然想起那金针,语蝶的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扯下肩头的衣服,扒着右肩仔细的寻找着痕迹。
不过,那细腻滑润的凝脂般的雪肌上,哪里还有什么痕迹,分明完好的很。
长长的吐了口气,语蝶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想着那金针好像扎进了肌肤之内,又吓的浑身一颤。
门轻轻的被推开。
地上映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语蝶拢好肩头的衣服,看着那双细细长长的眼睛,竟顿时明朗起来,所有的恐慌如黑影般被照的烟消云散。
虽然,是个分桃郎君,美男,总还是赏心悦目的。
语蝶笑着,要从床上下来。
紫色华服的公子却一闪身到了近前,轻轻按着她,“你先休息吧。”
那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好像一波清泉润了她的喉。
“多谢,王公子。”语蝶的话,简洁的很,却是她最想说的一句。
“其实,”公子笑着,道:“我不姓王,我姓黎,名子。”
子字的音拖的很长,好像后面的那个字被他吞了下去一般。
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语蝶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黎子,梨子。
咯咯,语蝶笑的清脆,然后,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真正开心的笑过了。
王子也好,梨子也好,反正,你是个让人很舒服的人。语蝶想着。
黎子只是坐在床边,任由她笑着、娇着、艳着,细细长长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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