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同谋》提到:“在心灵的高海拔国度上,我们必须适应‘不确定’这种稀薄的空气,以及问题的巨大分量,问题越重大,答案就越不可能一成不变。由于认识到自己的不确定,所以我们便敢于实验,实验使我们转变,我们可以自由地不知道答案,我们可以自由地改变立场,我们可以自由地没有立场,我们也学会重新架构问题。”旅行就是最好的实验场,不停地打破我们的原则、立场、架构、惯性,逼我们离开舒适圈,逼我们更自由。
我在1999年29岁时去了29个国家,回顾这段时间,宝贵的不是我在这些国家的阅历,而是我在旅行时所遇到的各式各样“应变”,这些应变经验才是我最宝贵的工作与人生资产,是读再多书、看再多电影都没法给我的。也就是说,这29个国家为我深深刻下了29层的生命地质带,让30岁之后的我的任何一个反应、任何一个思想,以及任何一句话、一个字,都带有这29个国家的灵魂气息。
很多次旅行都带给我“超乎想象之外”的状态,于是每一次的“惊讶”或“惊喜”,就是拉大我生命弹性最好的方法;加上每一个国家的时间、气候、高度、地形、语言、饮食、文化、声音、人、信仰、节庆等都不同,所以每次旅行就会彻底改变我的惯性、颠覆我的成见、抹去我的刻板印象,我从极度自闭挑剔难搞,随着旅行次数的增多而越来越随和,我不再是宅在家里写作的孤僻作家,人一旦开始旅行,就得开始说话:从机场入关、出关、上车、找饭店、找餐厅、找景点……说话是生存的必要手段,随和是确保生存的唯一方法,到最后连我的个性都改变了,这就是我说的“旅行是后天混血的过程”,每混一次血就更能包容异己,等到混完全世界各种族文化的血之后,我的创意库就四海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