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急急的找何昭,要他带我把周围熟悉下,何昭说:“柳芳一早就走了,钥匙还我了,她家里有事,去长沙了。”何昭递给我一张纸,“这是留给你的她长沙的通信地址”。
我立即给她写了封信。她的回信很快就来了:
汪祥,见信好!
收到你的来信,很欢喜。你发的是快信,看得出你的担心,谢咯!不过你别担心,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就是我的姑妈病了,现在在医院里休养,相信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你问我那天晚上过的怎么样,说出来你别笑我。你走之前我真的不怕,你走后我就开始害怕了。我老是觉得屋里还有个老奶奶,她就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藏着。我门后床底那么拿手电照,老鼠的叫声都会吓得我一身冷汗。我是不是挺胆小的啊?我想叫你回来,估计那时你已经走好远了,听不到我的呼唤。我整晚都是举着手电缩在床上。所以,即使没有姑妈病了这回事,我也不敢再住那里了。
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啊!我这几天去医院给姑妈送饭,路上有个小伙子总和我碰面,他说认识我,还说喜欢我。最有意思的是,那个小伙长得和你有几分相像呢。
我过几天就回来,何昭应该帮我请了假。你别再往这里写信了。你的信寄到这里的时候我大约都回去了,到时候还要麻烦姑妈家的人给我转寄回去。有什么要说的等我回来当面说不更好吗?
勿念
柳芳
多么残酷的画面啊!当我在找着路回去的同时,柳芳也在举着手电缩在角落里盼望我这样做。她是困在黑暗里的待解救公主,我是分辨不了方向的堂吉诃德。即使我们近在咫尺,雾一样的夜色遮蔽了我们的眼睛;我们声嘶力竭的呼喊,连自己都听不到发出的声音。
柳芳回学校是一个多星期后了。她不在的日子,我发现我想她。只要有空闲,我就猜测,她现在在干嘛?她快乐吗?那个在路上挡她的男孩帅吗?她们会不会擦出火花来?我吃醋了,有时恨不得马上买一张汽车票到长沙去,像个王子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对那个男孩说:“走开,她是我的。”要不要表白成了纠结的问题。我曾无数次的说服了自己,要勇敢一点,一句话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下一刻,另一个声音劝告我:“话说出来简单,要是被拒绝了,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想清楚点!”我们总被自己心头的条条框框画地为牢圈在原地;迷宫里不是因为没有路才走不出来,恰恰是路太多了我们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