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倩笑的灿烂,轻轻坐在张风身边,姿态优雅的无可挑剔。
“二哥,我听春天说,她很喜欢老房子。不如我搬到酒店里,还是让她住在老房子好了。”叶云倩的声音清脆如溪水,一双丹凤眼,一笑妩媚万方。
张风看了一眼叶云倩,明眸深邃如谭,双眉飞扬跋扈。
“你搬来过来吧!”张风淡淡的应承了,顺手指了指二楼那间仍旧空着的卧室接着说道:“你住那间吧。”说完起身向楼下走去。
叶云倩眼神死死的盯住苏春天住的房间,冷冷的一笑,她住不得,苏春天却住的。
当时来的时候他们明明都是带着目的的,只可惜,令她仰慕至深的二哥,竟然为了苏春天,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乱了头绪,忘了根本。
可是叶云倩是不会忘记的,叶少峰的孙女,从来都不是一个碌碌无为之辈,她一直深知她要找的人,要做的事情。
得知花已经抢先一步得到了那个人,她心急如焚,遍布消息,而她的二哥却整日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孩子,神魂颠倒。
她的心里岂止有不甘?
她可不会张风这样下去,不会让张风到了最后,连天大的秘密,都对那个草一般的女孩子,如实道来。
想到这里,叶云倩脸上的戾气便消失了,温柔一笑,轻轻的下了楼。
“二哥最近又什么进展没有?”叶云倩款款坐下,玲珑的身躯,随意的神情。
“你忘记了,我没有义务对你说这些的。”张风听见叶云倩提起这事情来,表情变的有些沉郁,眉宇之间多了警惕。
“可是,你对爷爷可是有承诺的。”叶云倩不恼不气,气定神闲,就好比手握大势。
“我自有分寸。”张风知道,苏春天的事情,他没有资格,也不能让叶云倩知道,面对叶云倩的逼问,他唯有装糊涂。
苏春天和苏牧飞站在老房子的院中,胡杨树繁叶落尽,零落的铺着新上的白雪,风吹过,雪儿四溅,飘飘荡荡。
“爸,这里是不是更好?”苏春天仰头望着胡杨,望着冲入天空的枝丫,回忆如潮。
“那里会有自己家好,可惜又回不去了。”苏牧风轻轻的感叹,一脸沧桑,眼中写满了疲惫和厌倦,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很多。
“爸后悔了吧!生了我这样的女儿,注定一辈子不得安生。”苏春天没有由来的悲伤起来,脑海里妈妈的样子,越来越淡,渐渐模糊。
九岁那年,她便永别了母爱,父亲的精气神,也随着母亲去了。
说不辛苦,那是假的,可是又能如何?
伤心的时候,泪水寝室了被褥,没有妈妈暖心的话,没有妈妈告诉她属于女孩子的事情,所有的委屈,只有母亲的坟前她才敢一点一滴的说,家里的琐事,九岁以后的她不得不操心。
不要说她如此冷漠的坚强,不坚强,如何活下来?
“你和我有什么后悔的余地吗?春天,我和你妈给你起名字的时候,就想着这个女儿就像春天来了一样,让这个家充满了生命力。而你不是也做到了,可惜你妈没有福气,看不到你越来越出息的样子了。”苏牧风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丝光彩,只是就算如此光彩也是短暂的。
“进去看看,外面冷。”张风突然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脸阳光般的笑容,目含远山,深色的毛衣,身以修竹。
苏春天踏入正屋,温暖扑面而来,温暖中夹杂淡淡的清香,这样的清香,别墅是没有的。
两人一起将苏春天的父亲安顿在最东面的大卧房里,然后回到客厅。
苏春天微笑着四下打量,客厅的正墙上,一副巨大的手绘壁画,蓝天白云,山河草场,骏马飞驰。
屋里铺着带有浓烈民族特色的地毯,红的热烈,仿佛冬日的寒气都被驱散。
壁炉里火焰飞舞,那股清香便是由壁炉里飘然而出,香气弥漫,令人浑身放松。
苏春天仰头看见屋顶上奇特的花纹便笑着说道:“一晃竟然三年过去了,好在这些炫彩繁复的纹路还完好如初。这么好的地方,让给我住,我真该好好谢谢叶小姐。”
苏春天说完便顺势坐在松软的大沙发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张风对于叶云倩的话题不想多谈,他自然比苏春天更了解她。
“还记三年前不?”张风也顺势坐在了苏春天的对面,谦和文雅,翩翩如玉。
“三年前,张风非要将这屋子的屋顶画上画成教堂般的繁复,一个叫苏春天的女孩子,就站在梯子下面递画笔,调颜料。”苏春天调皮的说道,声音跳跃而清脆,如玉盘走珠,表情生动,双眼明亮幽深。
“当时的苏春天问张风,是不是信仰上帝,才要把这里装饰成教堂的摸样。”张风的语气也是轻松愉悦,时光仿佛回流,片刻便是三年前的夏天。
一如当初出来时候,屋里里全是厚重沉稳的木质家具,摆设并不多,简介优雅。
乐器柜正正占据了一面西墙,里面摆放着冬不拉,热瓦普,都塔尔,木吉他,二胡,马头琴,萨克斯;横着的格子里有箫和笛子,最下还有扬琴和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编钟。
苏春天第一次看见这里,以为自己走进了安徒生的童话,尤其那精致的壁炉,让她新奇。
通天山一代,冬日寒冷难耐,人们通常以火墙,火炉,发展到现在的暖气,地暖。却从未曾见过这样全西式的大壁炉,苏春天也只是在童话里听说过。
“是呀,我如今可以问否?”苏春天笑着问道,声音依旧甜美,笑容依旧清澈如溪。
“这房子,原是外祖父特意留给我的。我的房子,自然按照我的理想去装饰。”张风轻轻的解释,壁炉的香味一点点的飘出来,弥漫在空气里,让门窗紧闭的客厅,仍旧芳香四溢,烦闷的感觉不复存在。
“这香味却是松香吗?”苏春天笑着问道,其实张风就是最让她放松的一个人,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话语相投,志趣相似,就连张风那一番表白,苏春天也未曾放在心上,这样坦诚相对,相知相投的感觉,在她是愿意长长远远如此。
古人云:人生得意知己足矣,此知己不分男女。苏春天一直这样认为。
张风在心里也是意外的,那番话脱口而出,苏春天并未过大的反应,唯一的却是令苏春天相信了他。
张风不是没有后悔过,那般冲动就说了那样的话,毕竟苏春天刚刚十七岁,他愿意也应该等她长大才说的,可是一冲动便不管不顾了。
好在,苏春天一直都不曾深究,那样问题就这样淡化的如同不存在了一般。
“是松香,我在壁炉加加了些松木。春天,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古香古色的说话?难道你教数学的时候也这么说话?你这么教数学他们听得懂吗?”张风顺手向壁炉里又添了一根松木,身子微微扬起,目带笑意,伟岸淡然。
“还不是张风起的头,这会还嘲笑我!”苏春天不知不觉好像说话就带着文绉绉的字眼,此刻被张风点明,有点羞恼,美目流光,眼帘低垂,佯装搵怒,声音清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