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天看见白慕婉殷切的目光,略微沉思了一下子说道:“如果我说我理解的你的感受,你会不会觉得的我很虚伪?
其实那天看见那个警察转身走的时候,我除了绝望更多的是震惊。我才发现这原本就不是我所认识和知道的世界,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时美好的,原来也有这样让我绝望的一面。
你刚才说,那我们学习法律还有什么用,我觉得还是有用的,正因为这个世界不好,有欠缺,所以我们要学习了解,然后去改变这个世界。
如果一切都很好了,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出努力,那么我们所做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了,你说是不是?”苏春天说道这里就笑了,双眼如月,阴霾全然退去。
也正是和白慕婉的这番谈话,也是这段临场所说的话,才真正驱散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阴霾,看似这话是说给白慕婉听的,其实苏春天是说给自己听的,是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在此之前,她和白慕婉一样对所处的环境惧怕又绝望,直到自己说出这番话才幡然醒悟。
白慕婉突然笑了,良久说道:“苏春天我不如你,我一直以为你是自卑的,胆小又怕事。
所以在宿舍你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谁似地,平时话也不多。
直到那天,我看见你想到没有想就抡起椅子砸在那个混蛋的头上,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勇敢。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你还在那个混蛋的脸上划了一刀,不知道多解气。再到刚才,我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乐观的一个人。因此我不如你。”白慕婉说完笑着,笑容甜美。
“不乐观怎么办?还不是一样要活着。”苏春天抿了一口奶茶,笑语盈盈的看着白慕婉。
“你真这么乐观?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希望你一样乐观的去听。”白慕婉有些戏谑的看着苏春天,语速放慢,眼神十分锐利。
“你要说李东吗?”苏春天深吸了一口气,白慕婉要说的,也本来就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吧。
苏春天是一个极其好奇的人,她以前喜欢看武侠,武侠小说里好奇的人往往早死,她知道的,可是始终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李东是江城的公安厅长,也就是说,他是江城所有警察的老大。说道这句话,让我感觉到的是,这个国家的警察无非就是个有组织而合法的黑社会。”白慕婉是从李东说起的,说来她自己也渐渐平静下来,不再那样激烈和愤慨。
“不,他们不是黑社会,这个国家没有真正的黑社会。
什么是黑社会?黑社会是收取保护费并提供保护的组织,他们只收取保护费却并不提供保护,或者说,没有提供保护费等值的保护。”苏春天接着白慕婉的话往下说,显然对于白慕婉所说的事情非常有兴趣,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听的我一愣一愣的。说正经的我一直以为一个公安厅长,最起码人模狗样,原来是竟然是那么猥琐。大概就是知道的更加详细以后,就更加幻灭了。”白慕婉说着还是带着失望的表情。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幻灭?”苏春天只是好奇,还猜不透白慕婉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那天没有康玮成,或者没有康玮成对我那么上心,再或者你我只是普通的客人,我想我们现在一定不会是好好的坐在这里聊天,无非两种结果死了,或者比死更惨。”白慕婉说到这里,表情有些扭曲。
“康玮成是不是拿什么交换了我们?”苏春天下意识朝着小说的方向去思考了,通天山之外的世界,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知道的那些也不过是从书本上看来的,而真正的现实往往比书本复杂,往往比故事更加精彩。
“也算是吧!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好在长假七天,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细说。
你历史学的如何?”白慕婉突然话锋一转,歪着头看着苏春天。
“一般,难道你想借古讽今?”苏春天想大概事情复杂,白慕婉想借助一些历史事件来讲出其中的原委。
“不算,你大概知道其实在古代朝廷里利益阶层是抱团的吧?”白慕婉接着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因利而聚自然也是因利而散,如果没有利字当头,其他的不过都是浮云。红楼里的四大家族,也不就是因为利益盘根错节所以才彼此照应,官官相护。”苏春天并不知道白慕婉想要说什么,但她能猜的出,白慕婉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是她想象不到的事情。
“通透,一说就明。
现在的通州跟以前,就是古代没有本质的区别,有利益冲突的地方就有派系之争。
现在的通州,活的最潇洒的莫过于**,也就是父辈都是马上打天下,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江山,于是他们的后辈就成了通州既得利益者,可以说通州的财富几乎都垄断在这些**的手里。
但是他们的先辈虽然创下了基业,但是他们的后辈由于舒适,所以渐渐丧失了斗志,渐渐远离了核心政治权利。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整个政局还有相当的影响,当政的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子。”白慕婉说的有些慢,边说边想。
“这不是你能说出的话,也不不像康玮成的话。我猜一定是有人说了这样的话给你和康玮成,而你把那个人的话转述给我了。”苏春天趁着白慕婉停顿的空,笑嘻嘻的打断了白慕婉的话。
“你这么聪明能死呀?”白慕婉有些气恼推了一下苏春天。
敲门声响了。
“我能进来吗?”苏春天听的出事康玮成的声音。
苏春天忙站起来,打开宿舍的门,拦在门口,淘气的问道:“这女生宿舍向来是不允许男生进的,我们康公子怎么这么大的面子混进来的?”
“这不是放假吗?我给楼下阿姨说,我是上来送饭的,这里住着两个病人,阿姨心善,就放我进来了。”康玮成说着举着手里的饭菜向苏春天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