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道,“你一定要走,那就要将她留下……虽然你不欠我,可我贪心的想要更多……莫染衣,我们能不能再次相见?”
没能跟主子一起离开的小丫鬟送走了王爷王妃,独自一人失落的走上阁楼,道,“子离王子,奴婢叫蓝绢……王子可曾记住。”
子离转头,轻飘飘的望着她道,“你跟我来……”
说完拾阶而下。
蓝绢跟在子离身后,心情有些激动,大脑有些眩晕,毕竟自己背叛了主人,为他做了那些事情,他们拥有了共同的机密,她是他最有力的帮凶。
下了楼,顺着密室通道,两人来到一个极其隐秘的密室之中,一阵轻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三个身材饱满的女人慌张的走来走去,轮番去抱一个刚满月余的小婴孩,三个女人都敞着胸前衣襟,雪白的胸脯隐约可见。
“王子……这……这孩子如何都不愿吃母乳……”其中一个较胆大的女人跪地求饶。
这三个女人都相貌美丽,又都是刚刚生下孩子尚在哺乳期的女人。
蓝绢道,“王子,这死丫头要是不吃母乳就给她牛乳羊乳喝,这么难侍候!”
“啪。”响亮的一个耳光落在蓝绢脸上,“叫她小公主!她是南疆十七王子的女儿,是南疆的小公主殿下!”子离阴冷冷的往她一眼。
蓝绢忙低下头,心中却愤愤。
不过是襁褓中的小丫头,凭什么这么在意!你若是喜欢主母玥王妃,为什么不想办法留她在身边?却在她生下女婴后立即定下——李代桃僵之计。
一切犹如冥冥中注定,注定了在莫染衣身怀六甲的时候来到南疆,注定了在莫染衣和玥王踏上南疆土地的第一天起,子离便第一个从防卫士兵那里得到了消息……
从长远打算,无论莫染衣生出什么性别的孩子,都会被替换成拥有一半隐性血统的南疆后裔,而且必然是男孩,利于南疆诸王日后轻易拥立玥王后代为燕国新皇。
所以在莫染衣生下孩子之前,丫鬟蓝绢已经被子离收买,其实能够让蓝绢背叛主人,也归功于子离让人神魂颠倒的相貌。所以在莫染衣的饮食里蓝绢偷偷添加了一些催生的药物,分量极轻,对产妇身体和胎儿都无害,之后子离虽然从未出现,却一直紧紧跟在玥王夫妇左右,一直到山间突降暴雨,莫染衣不慎跌跤,提前破了羊水,早产。
丫鬟蓝绢只觉灵魂、动作和言语都不受控制了,明明生出的是女婴,却谎报是小王爷,待第二日,众人回到王子府中,子离从王子府密室里待产的几个孕妇被催生下的小孩中捡出一个男婴,掉包。
初生婴儿的样子多半大差不差,而玥王夫妇又沉浸在初为人父人母的喜悦之中,也坚定不移的相信了丫鬟第一时间报告的孩子性别,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孩子早已在瞒天过海之际已经被人偷梁换柱……
子离望着怀中的女婴,歉意道,“莫染衣,我留不住你,只得留下你的女儿。”
蓝绢心生妒意,尖刻道,“留下她女儿,你要等十五年……留下她你根本无需等。”
子离阴冷的看着她道,“你太多嘴了……”
说完指着三个奶妈道,“你们跟我出去”而后转头对蓝绢道,“你留在这里……”
“啊?为什么?子离王子,你答应我的,事成之后要纳我为王妃的……”蓝绢慌了,这阴冷冷的石室之中,她绝不想一个人呆着,她是要做王妃的,她要嫁给这个面容妖孽的王子殿下……
“你不配!”子离抱着怀中小小的婴孩,甩开粘上来的蓝绢,鄙夷道,“一个卖主求荣的贱婢,绝不配做我的王妃,就算我等十五年、二十年,也等得起!而你,只配留在这里等死!”
他无情转身,离开。
身后的石门咯吱吱吱的封闭上,将蓝绢慌乱、恐惧、尖利的声音封闭在石门之后……
子离望着怀里像露珠一样脆弱可爱的婴孩,阴森可怖的面庞上终于缓和出一点点笑意,他亲昵的道,“宝宝,我叫你什么好呢?”
“藏[cang]花吧!你是我藏起来的绝世芬芳花朵……”
子离俊美到无可匹敌的脸,冷冽时魅惑人心,微微含笑时更是妖孽无边。
他怀中的女婴,他打算亲手养育,可是养大了呢?是做女儿,仰或是娶为妻妾?
※※※
黄土飞扬的官道上,马车咕噜噜的行走。
侍从吭吭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匣子道,“王爷,王妃,这是临走时南疆王子交给我的,让我等到……到了燕国境内再交给王爷、王妃。”
莫染衣和玥王一脸狐疑的将碧玉匣子接过来,刚把盒盖掀开,一股清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盒子里放着一朵花瓣厚实如翡翠、美玉一般的花,颜色粉嫩如依旧立于枝头。
莫染衣大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老颜”树上的花朵?
这不是世间珍稀之物?子离怎么能舍得将花赠予他们?而不是留着自己用呢?
“这里有字……”玥王看到盒盖上一排蝇头小字,像是用尖锐器物写上去的。
“此花见光、见水,片刻消融,需在看见之时将花瓣汁液挤出,涂抹于面庞之上,可保容颜不老!”
“啪嗒”玥王并没有去挤开花瓣的汁液,反而是将碧玉盒子关闭上。
“娘子,我总是觉得怪怪的……”玥王心底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的,我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神不宁……”
“哇……”这个时候榻上安睡的婴孩大哭不止。
两人手忙脚乱的去给孩子换尿布,拿葫芦里的水给孩子喝……
飞扬尘土之中,隐约从车厢里传来些噪杂的声响,马车无可逆转的一直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