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深深的看她一眼道，“还有一个悲情的故事，你想要听吗？”
“悲情的故事，是不是会让人流眼泪？那我不要听了！”莫染衣摇摇头，随手捻起一根青草放在嘴里嚼。
“真的不想听吗？这里距离山寺不是很远，你有足够的时间听完这个故事的！怎样，也许不停会后悔的！”子离叹息，风吹着山间树叶，发出“哗哗”响声。
“嗯，子离哥哥尽管讲，我听着呢，只要别赚我的眼泪就好，这两天眼泪莫名其妙掉的太多了！”莫染衣觉得身下的山石土块让自己很不舒服，便调换了一下角度。
“好好好。”子离道，“南疆王曾有一个心爱的妃子，面容十分艳美，可是呢某一年这个妃子对着铜镜忽然发觉自己脸上有了第一道皱纹，你要知道南疆王是吃毒物的，可以活上几百岁……”
“什么？子离哥哥，你说什么，吃毒物可以活几百岁吗？不会将自己毒死？”莫染衣惊呀道，“要是一直活着承受人世间的痛苦，也真的很难受啊！”
“不会啊，拥有权力、美色，随心所欲的活着，当权者是都想要研制长生不老之药，永远活下去，可是一般都是不可能的，南疆王可以活几百岁已经是罕见的，多数的南疆王是活不满二百岁的！”子离发觉有些跑题了便道，“然后呢，这个王妃就开始害怕南疆王宠幸自己的时候发觉她老了，而后彻底冷落她，她便用了离魂之术……”
“她死了之后，魂魄又在年轻的女子身上复活了吗？”莫染衣还是有些不相信这种事的真实性，“我不信，我从未遇见这样奇怪的事！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神仙？熠王哥哥说《山海经》里的故事都是假的！”
“事实便是如此啊……她是南疆王最宠幸的妃子，不可以擅自离开南疆王的都城，又怕自己逐渐年老色衰被南疆王所冷落，便心生离去之意，可是这个世上并不是真的有离魂之术，更重要的是她育有一子一女，为了孩子她也不愿轻易死去，这样便假借离婚术的名目，其实只是服用了一种暂时麻痹神经的药，南疆王得知自己最爱的妃子居然英年早逝，伤痛不已，念念难忘。而这个妃子趁着发丧的间歇在贴身侍女的帮助下，用一具跟自己十分相似又在面容上做了手脚的女尸代替了自己……”
莫染衣自然知道南疆易容术之绝妙，至少沧海易容成子离就完全骗了自己。
“也就是说，她为了离开皇宫，假托自己死了？”莫染衣还是能理解子离的话。
“对！而后约莫一年半载之后南疆王在寻欢作乐之中将这个妃子忘得一干二净，她又假托了一个身份，再次回到都城以奶妈的身份侍奉在自己子女身边……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也是啊，都说伴君如伴虎，她以色事人，终究会有被遗弃的时候，这样假死而后复生，就算不做南疆王众多爱妃中的一个，却可以安安稳稳的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朝暮相处，也不错啊！可是子离哥哥，这个故事不悲情啊，你会什么会觉得……它让人悲伤呢？”
“嗯，南疆王再也认不出她，她虽然还深深爱着王，可是自此之后，直到老死病死，她再不是当年那个三千宠爱系于一身的王妃，而是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下等人……昔日容颜不再，身姿全无，很快纤纤玉指磨出老茧，腰肢也变粗，脸上皱纹也生出来了……呵呵，你说还不悲情吗？”
“最最重要的却是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真让人觉得心酸……”莫染衣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后忽然抬起眼睛，大眼睛在月光映照下之下，闪闪亮，道，“你是想要告诉我，所谓的离魂之术只是一个借口，一种掩饰的手段吗？”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这样一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南疆虽然巫术众多，但是还真的没有哪一种巫术可以将人的魂魄在离开肉体之后收集起来……当然这是我的认知，在我有了记忆的三十年中从未遇见过……”
“三十年？”莫染衣怔住了，她一直以为子离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可是他居然无意间向自己透露这么大的秘密，他都三十多岁了吗？人从几岁开始有记忆？五岁？六岁？
“难道你也吃毒物？”莫染衣想到他刚才给自己嘴对嘴的渡气，脸都白了。
子离先是一愣，而后大笑，道，“是啊，我现在都老了不少呢，以前就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子离恢复了真实身份之后更有贵公子气质，不似名为沧海当下人那般了。
莫染衣不关心他成没成美少年，最关心的是他真的是吃毒物保持的青春……
可是现在两人在半山腰，哪里会有漱口的水啊……
不由得心急如焚。
子离看着她，不觉大笑起来。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到了‘悔过寺’跟僧人们讨要些水来喝？”子离淡然道。
莫染衣这才发觉自己这样有些拨了子离的面子，道，“也不是啦，我在想，你讲给我的故事，不单单是个故事吧……”
子离将手放在唇边“嘘”。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