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趁着淡淡月光往夜色深处跑。
“我给你留的字条看到了吧?”莫染衣明知故问。
“是,郡主。”子离心里暗道,不看到字条我能提前先帮你去查看地形吗?不是废话?当然她跟他讲废话,他也很乐意听。连自己父亲的意愿都可以违背,宁可暴露身份真相也要守在莫染衣身边,又有什么能让他改变对她的心思。
玥王离世的消息虽然异常隐秘,偏偏子离有份知道,不是熠王不瞒他,而是他有南疆的异术,可以驱魂、驻魂。熠王就算想要瞒住他,也不忍心眼看玥王的魂魄离散,所以在最关键的时候将他招到玥王床前,拿魂瓶请他帮助收玥王的魂魄……
“说一百遍了,不要叫我郡主!”莫染衣不高兴,眼中闪现一丝忧虑,“关于玥哥哥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不要骗我啊!”她继续问。
子离沉默了许久,其实很早就想要将实情告诉她,却一直不忍心。
要告诉她,他与她已天人相隔?要告诉她玥王的肉身在“冰封洞”,魂魄在“悔过寺”吗?不不不!就算是博不得她的爱,至少也要让她活的不痛苦才对。
子离最终一字一顿道,“我真的不知,只听说熠王安排他去南郡休养……”这是一致口径,但是如何都不许莫染衣去南郡找月哥哥。她倒是听话,忘却记忆之后对于玥王的思念也淡化不少,仅仅是偶有想念,却不会使劲追着熠王一定要找。
但是一旦有外界条件让产生一些想念的话,便会跟熠王闹。
熠王有时候也觉得头疼,却总是爱意大过厌烦,悉心的跟她解释,宽慰,道,“月哥哥肯定会回来陪你玩的,只是你要有耐心等……月哥哥不喜欢看到爱哭鼻子的染衣……”熠王自己也不清楚这种谎言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随着她记忆的点点重建,关于玥王的那一段能不能彻底泯灭掉很无解。可是,以后她再遇见谁,爱上谁都只能看上天的注定。
“落霞山”前半段还算平坦,到后半段,一则莫染衣没了气力,二则露深更重,山间温度十分低,几次她都觉呼吸艰难。
记忆抹掉的最大副作用是将她的武功也全部消耗掉,内力全无,完全不似练家子。
最终子离没办法只能将她背在背上。双手握住她脚踝,感受她柔软的身体,温香的气息,心中狂跳不止。
心跳加速的不止他一个,背上的莫染衣装腔作势的说“没事,没事,我好的很,我好得很,只是累你还要背着我……”可是实际上呢,连呼吸都是急促的,最终……
“你真的没事吗?”子离问她。
没应声。
“染衣,你还好吧?”
依旧没有应声。
子离惊,连忙将她从背上放下,好在是夏日,山路上的树叶青草铺的厚厚,他将她放在草叶之上,按人中,没效果。
情急之下俯下面去对着她的唇给她渡气。
软软凉凉又带着丝丝微甜的唇瓣,他梦寐了多久,自己也说不清,明知无望,却不想在这情急之下还有机会碰触到,心狂跳难止。
莫染衣悠悠醒转,大眼睛张得溜圆,脸颊登时红若晚霞。
条件反射的咬唇,生生将子离的唇咬破……
“啊!你干什么?子离,你怎么可以偷偷的对我这样?”不是莫染衣装嫩,实在是她失忆之后从新成长,完全是一张纯白的纸张,心思宛若稚子一般。
子离整张脸红透。
干脆翻身仰在莫染衣身边的草地上,草上有些潮湿,却不影响他伸开手臂、双腿,绷紧身体。
“那个,我们不继续走吗?”莫染衣脸颊红红,可是信念驱使,她又急于往山上走去。
“休息片刻吧,怕你身体吃不消……”子离努力的驱赶脑海里的冲动念头,在他的意念中已经无数次的翻身扑倒身边的女子,将她变成自己的人。
这幽静、阴暗的山间林地,就是发生些什么也没有人知晓,况且身边的她是他的朝思暮想,更何况她宛如常人,早已没有任何功力。
他伸手抚住自己的唇道,“我讲个故事给你如何?”
“嗯,好呀!故事讲完我们就上路吧!”莫染衣轻松道,她也觉自己的头有些微痛,呼吸已久不够顺畅,意识到呼吸不舒畅,便立即原谅了子离对自己的唐突。
“在南疆有一种巫术,也可以称之为邪术……当人要亡故之时,把一种叫‘魂瓶’的器物放在身边,打开朱蜡封印的瓶口,在勾魂使者还未到来之前魂瓶会将死者的魂魄收进瓶子里去……好好的保存肉身,等到合适的机会,魂魄会从瓶内钻出来,自动回去找到肉身……”
“子离在骗我吧!人死了从未听说过还能将魂魄收集起来,然后等着再活过来……”
“这是传说……是神话故事……”子离心念一动,转而言他。
“假设真的魂魄会回去找自己的肉身,那么万一找错了呢?再万一肉身不慎损坏了,魂魄岂不是要整日飘来荡去?游手好闲?哈啊,那岂不是太好玩了……南疆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故事呢?还有什么好玩的,子离讲给我听”
子离怅然的看她一眼,心道,你觉得好玩,可是离魂之夜魂魄有多痛苦你怎么会明白?必须离开自己的爱人,人世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