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组饰品,确切的说是新娘饰品。
她曾经有过这样的饰品,那就是替嫁给玥王的时候,江冷枫曾为她准备的,其实也是玥王送的聘礼之一,包括金制的头饰、耳环、戒指、项链、手环、脚环。
美其名曰:黄金锁。
意思是要将正室新娘子死死套在婆家。
莫染衣新婚夜卸了妆就扔在梳妆台上,可是当夜她便被押进柴房,那套东西不知道到哪里了,而后又面圣,再之后贬为妾室住在废园。
她当时也并不在乎这个,本来就是替嫁身份,那一套黄金锁跟她也算是无缘。
可是眼前这个盒子……她以为在城皓月娶了曲若烟为正王妃的时候,这套黄金锁已经回炉重造,而后易主了的。
“一直帮你收着。”城皓月虚虚的道。
那一夜王府的柴房失火,都说她死了,他却那么抵触,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亲自将这套黄金首饰收进玉匣子里埋在梅花树下,若是她真的死了,就埋一辈子……等他入土为安时候命人取出来,陪葬。
上天跟他开了玩笑,后来她活生生的站着,只是身边却多了个男人,这又怎样,他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休妻纳妃,不是一时兴起,他是认定了的,前一次她是替嫁,这一次,他要娶的就是那个叫莫染衣的女人,而不是在是任何人的替身。
莫染衣背对着他,将那玉匣子紧紧贴在心口,眼里噙着泪,站了许久。
他离她咫尺,唇角微微笑意。
终于等到泪水憋回去,她转身道,“你是要我帮你取这个吗?好了,不辱使命,帮你拿回去吧!”她状似轻松道。
“是你的。原本就是你的。”他伸手抚上她消瘦的肩。
“呵,你弄错了吧。虽然我赠你未出世孩子一套长命锁,却不需要你还礼。”莫染衣笑着打混混,“况且……”她想说那长命锁、金手镯实际是曲若烟的心意,可是又不想破坏气氛,玥王十分不愿意她提及曲若烟。
一阵风起,接近凋零的梅花便如同雪片一般,簌簌的四处飘散。
莫染衣一手抱着玉匣子,一手挽住他手臂,风吹着两人衣炔翻飞,梅花像一种点缀,将一对妙美的可人映衬成一幅孤绝的画卷。
她心中却不住叹息,虽然此刻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可是他怎么能知道她的心思呢?她是要离开的,很快,很快。
回房后膳房已经准备好了午膳,吃了饭,玥王执意去书房看书,莫染衣便又扶着他去书房,他抽了本“翩然入梦赋”塞到她手中非要她念诵给自己听。
莫染衣看他坚持,没办法翻,发现都是些情意绵绵的靡靡之音。
不觉间便投入了情绪,声音也跟着绵软起来,玥王听的心醉,坐在铺着厚厚锦垫的木塌上闭目养神。
念完了诗,玥王耐不住,虽然身体还很虚弱,却一定要帮她画画像,于是莫染衣听话的斜倚着,等他花“醉卧美人图”,末了莫染衣去看,不乐意了,叫道,“这是我吗?脸上怎么会有一颗痣?”翻开另一个姿势的一张,脸上依旧是有一点墨迹,不知道是不小心落上去的还是玥王故意点上去的。
玥王一手捻起毛笔,另只手托住她下巴道,“我明明看到的,我再看看。”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毛笔在她左脸颊和眼角交汇处,点出一点墨迹。
然后像个坏宝宝一样盯住她笑。
莫染衣呆呆的拿手去摸脸颊,又不想将那墨点擦掉,只是在脸上随便摸了摸,便收回了手,道,“这也不是你的宣纸……”
“我倒愿意成你心上一滴擦不掉的墨色。”玥王扔掉笔,将她抱在怀中,虽然她压在他胸前,伤口会疼,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抱道最紧,恨不得嵌入自己怀里,当一粒朱砂养着,不放她出来。他头放在她肩胛上,低低在耳边呓语着她听不懂的句子。。
离开书房,莫染衣走出去后,又借故回去,悄悄将几张画像中的一张叠起来,藏在怀中。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冥冥中的预感,一旦分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一般。
玥王岂不知她折身回去干什么,只是不说怕,心头却如抹了蜜糖,甜透了。
晚饭后,天空淅淅沥沥下了一阵蒙蒙细雨,室内冷起来,加了火盆依旧冷。莫染衣看他脸色越发苍白,便安置他上.床去。
“捂在棉被里,肯定暖一些。”她敲着他的肩,硬将他按进被窝。
帮他掖被子,却被他抓住手,道,“染衣,我聘礼都送了,今夜你可是要睡在我身边才安心。”
“……”摇头,不是没有睡在一起过,只是现在不可以了,没有了名分。
“我失了那么多血,暖也暖不热……”他幽幽道。
“我去再给你加个火盆……”她转身往外走,背影萧瑟。
“莫染衣,你站住。”他有点懊悔没有抓紧她的手,害得她有机会脱手离去。“求你了,今夜留在我身边吧,我想抱着你睡……想好久了。”
莫染衣听他口气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