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纸上隐约着一抹黯淡的影,该是立在门外雪地里的沧海!
这个时候莫染衣隐约觉得沧海对自己的态度除了恭顺之外还有些奇怪,可是究竟是什么奇怪,她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不寻常。数次违背江冷枫意愿帮她,此次又将她和龙玄衣藏起来,并明明已经跟着大队军马离去,却又满身血迹的折身返回。
望着清莹的水,她矛盾起来,想要洗,却又觉得不习惯,怕沧海忽然闯进来,又怕帘幕隔壁的龙玄衣忽然醒来。
忸怩了半天,最终怕水凉了更是洗不得,一横心,脱了衣衫,跳进木桶里快速冲洗完毕。
窗外人站在黑暗之中,透过白纸窗,很轻易的看到烛光照射下,妙人儿的玲珑纤细的身形。
沧海的心像是被薄薄的刀片凌迟,一刀一刀,不见血却疼,疼的钻心又如何都看不到伤口。无数个梦里,他奇异的梦见自己将她死死的嵌在怀中,恶狠狠道,“我比所有人都遇到你更早,你本来就该是我一人的……”他拥有她之后,毫不犹豫的将她吞下肚,哈哈大笑,你只属于我一个了。
每每醒来他都会惊的冷汗一身,怎么会有如此怪诞的梦境,梦中越是疯狂,面上的他越是卑微恭顺,远远的站在盈盈而立的她远处,不作他想,只是愿能为其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莫染衣披着一头湿湿的长发,探出头道,“沧公子,请进吧。”
她尽量减少了洗浴步骤,不愿人在门外等太久。
湿淋淋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花的香气。沧海失神的盯住莫染衣胸前敞开的衣襟。她被看的有些窘,低头道,“沧公子早些歇息……”
沧海却让出火盆边的位置道,“夫人这里烤烤……”他是看到她披散的发湿乎乎的,怕着凉。
莫染衣本觉气氛有些尴尬,可是想到借机可以将那日没有说完的问题说完便点了头,她先是走到床边查看了一下玄衣的伤势,烧是退了,只是依旧昏昏迷迷。
沧海恭敬的站在她边上。
莫染衣心里放不下,紧皱眉头,道,“我们可以请个大夫给玄衣看看吗?”到了需要的时候才明白熠王的重要性,可是熠王去了哪里?自从在熠王府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讲过他的人影。
“……”沧海沉默了片刻沉重的说,“江冷枫控制了皇宫,拥立‘慧敏王’为帝,实则独揽朝纲……现在外面到处张贴着龙公子的通缉画像……”
莫染衣惊讶的轻呼一声,想及龙玄衣将江冷枫的手臂砍断,想必他是誓死也不会放过他的。
既然四处张贴了通缉令,那熠王该是会看到吧,可是既然江冷枫软禁了皇帝,拥推了五岁大的慧敏王,当务之急要除掉的便是玥王、熠王这些眼中钉……
熠王双腿有疾,真的要是落入江冷枫手中……她想不下去,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帮玥王。
于是她急急,道,“沧公子说曾见过这幅画上的蛇形,不知到底在哪里?”
沧海皱眉考虑良久道,“这蛇形图案就在夫人您身上……”
同一时刻火盆里的炭火“啪”的爆了个火花,吓的莫染衣几乎跳起来。
因为答案太震撼,两个人都没能发觉床上的龙玄衣手掌颤抖一下,很快握成拳头。
“你在说笑吧!”莫染衣脸涨红了,自己身上会有一个蛇形图案,这真是太可笑了,她自己所能目光触及的地方绝对没有什么图案,就是胸前曾有一朵荷花的图案也是当时龙玄衣为了留她在身边耍的心眼,描画上去的,后来她洗几次澡,胸前那朵荷花边逐渐模糊下去,最后彻底没有了……
可是莫染衣知道沧海不会无中生有,再说上次她在问梅别苑泡温泉时遭到偷袭,是沧海救了她,当时她全身上下不着一丝,若说他没看什么,那也是不可能的事……难道……
可是最让她无法想象的是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蛇印呢?
冷寂倾尽一生想要找的人难道十多年来一直就生活在他身边?为什么要等冷寂死去真相才浮出水面?
“不可能……不可能……”莫染衣神情涣散的自言自语。
“夫人?”沧海不知道这蛇印到底对莫染衣有什么样的作用只是看她的表情十分骇人,不觉紧张起来。
“你肯定是在骗我,怎么会在我身上?我是女人啊!”莫染衣皱着眉,努力去想遇到冷寂之前的童年往事,可是七岁之前的往事好像被人洗刷掉了一样,根本想不起半点,她的记忆从一开始便存在有一个冷寂!
“在腰背处……”沧海甚至还瞄了瞄桌上的铜镜,意思是如果不相信就拿桌子上的铜镜亲自看一看。
莫染衣反问也不过是拉开时间距离,让自己慢慢适应这个事实。
沧海没必要欺骗她,将没有的事说成是有,可是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道?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顾不得湿乎乎的长发,反而奔跑着冲出门去。
“染……衣……”一直在床上装睡的龙玄衣再也装不下去,霍然起身,胸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可是都比不上莫染衣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