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莫染衣身上。
她亦是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身上如何会带一个小小药包?难道无巧不成书的那药包里装有的便是——断肠春?
事实上她的猜测一点不错。
被熠王证实药包里装的是断肠春,刚刚被洗冤昭雪的莫染衣立即又被怀疑成投毒分子。
莫染衣心中哀叹至少让自己吃饱穿暖再审讯的好。
这下熠王又调头,盯紧她的脸庞,目光闪烁。若说此前他肯定她不会是凶手,现在却真的不能确定了,因为自己卧房里确有这种叫断肠春的毒药,并且莫染衣在卧房中休息后,那药瓶明显被人动过,更无法解释的是,这种毒药在市面上几乎绝迹,能弄到它的人少之又少。
莫染衣自然不知道熠王闪烁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想自己没做过,便没有什么只得惧怕的。
玥王也懵住了,疑惑道,“本王将十夫人接回来后,她一直在沉睡,又怎么有机会投毒?这药明显是栽赃!今天必须将这药的来历查个清楚。”本来找到谢珠凝投毒后大家惯性思维便觉得另一种毒也该是她所投,可是现在断肠春的毒药也在王府中找到,并且并不在谢珠凝身边,看来想要王妃失掉孩子的却并非只有谢珠凝一个人……
“一个始终睡在床榻之上的人能去投毒,这不是传奇神话又是什么。”莫染衣也觉得十分好笑,这个栽赃的人为什么不聪明点,至少创造出一种假象。
远远站着的云落怯怯道,“十夫人……您真的忘记了?您睡觉其间有起身过……”
“什么?”众人将目光汇聚在云落身上。
“贱妾……”她亦是学者谢珠凝的称语道,“贱妾找珠花的时候看到十夫人迷迷糊糊的从门里走出来,似是踩着云朵一样如厕……”
倒,人上茅房是正常生理需求,莫染衣睡得半梦半醒去如厕也不是怪事。
“不记得了……”莫染衣歪头想了半天,心道,你怎么连我迷迷糊糊中如厕都说给这么一屋子人听,你是猪脑子吗?马上她又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这个时候这个新来的妾说出这种事看来便是想要摆她一道。
“嗯,是啊,夫人当时眼睛半睁半闭,像是梦游一般……”落云说的像是真的一般,并且比划到,“我刚好在卧房外的雪松边上,夫人内里穿着白色亵衣外面披一件淡黄外衫脚上是银粉色绣鞋散着发……”
还真是那么回事,她所说的装束的确是莫染衣的装束。
“云落夫人的意思是我如厕完毕后并未回到卧房,而是……而是有了其他行动吗?”莫染衣猜想她可能会将话题往这个上面引。
云落一双犹如受惊小鹿的眼眸看了看莫染衣,又偷看了看玥王,道,“是的,十夫人并未回房,而是……而是往膳房方向去了……”
冯妈此前说过熬药中途离开过膳房,此刻云落又说她莫染衣梦游的时候去了膳房……
这会不会太过巧合?
“你的意思是我趁着冯妈离开的空挡去了膳房?而后送给王妃的药便从膳房端了出去?”莫染衣冷笑着问道。莫说她没有梦游症,就算是有梦游症,她一个人在王府里晃荡侍卫还看不见!这个云落一定在说谎,只是她的表情太过楚楚,一双眼睛又纯真的像婴孩的眼眸,清澈见底,间或有些微微的惊恐,让厅内的人几乎要相信她的话的真实性。
“夫人想起来?过程确实是这样,后来我便跟着送药的粗使丫鬟一直跟到王妃门口,等药送进去便离开了……”云落似乎松了口气,毕竟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说出来是需要很多勇气的。
莫染衣脸色沉寂,心道,自己怎么就轻看她而着了道。
熠王纠结于房内毒药被人动过的痕迹,心里的天平无意识的稍稍倾向于云落的话。
玥王本来是照看在莫染衣身边的,可是中间王妃情绪波动,下人去禀报了多次,他中间离开过莫染衣睡榻半个多时辰。再加上误会莫染衣后,她不止一次的重复提及自己投毒是为了报复,玥王的心一点点冰冷起来、
如此串联起来,她便真的有十足的作案动机和可能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道,“也许我只是肚子饿了去膳房随手那点吃的。云落夫人何以如此肯定的引导大家将下毒的事往我身上牵扯呢?也许只有知道真相的人才会心安理得去诬陷别人,不是这样吗?”
云落“扑通”跪下,喃喃道,“夫人赎罪,贱妾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将亲眼所见的说出来,贱妾没有指责夫人做什么,贱妾没有亲眼看到夫人下毒……王爷,王爷,云落所讲的句句属实!”
玥王的脸阴晴不定。
熠王轻叹道,“女人多了,烦恼也不少。”似是嘲弄又似是感怀。
玥王薄薄的唇抿的更紧。
莫染衣大笑,道,“玥王有什么看法?”
她目光从玥王身上滑到熠王脸上,惊讶于他的表情,他面色阴沉,眉峰紧皱,满眼疑虑的望着自己。
难道熠王也怀疑自己投毒吗?
“王爷……九夫人曾跟贱妾提过,说十夫人是替身,根本不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十夫人背景如此复杂……”云落依旧楚楚可怜的似风中一叶,话却十分有杀伤力!
莫染衣继续笑着望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