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我会栽到一个小奶娃手里,他为了逃避喝什么苦汁,至于搭上我的命吗?
“小祖宗,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求你放过我吧,我还赶着去摘还阳草,若是天黑之前没有摘到还阳草,我的晚饭你负责的了吗?我可是一顿要吃十碗饭的,你们肯定养不起我的。”我一着急,就把不该说的该说的都说了。
可能是我泪眼婆沙般的真诚感动了银宝,他突然就这么大发慈悲的松手了,而且丝毫不带一点犹豫,就好似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话说,我这大腿上的两块淤青可不会就这样当作没发生过。
我很难想象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反而我的反应却慢了半拍,待我整顿思绪后,随即我后退了三大步,半信半疑道:“真的打算放我走?”
银宝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孩童般纯真的笑容,要多假就有多假,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好心根本不会有好意。
可不,白城却在这个时候饶有兴趣般的开口问道:“你是哪个族群的人?”
我以为他会问我叫什么名字,一般男人对女人有兴趣的话不是先会问对方的名字吗?看来我又想多了。
不过,我还是干干一笑,撒了个小慌:“我是蒿乾族的族人。”
说完,我便转身风驰电掣般的跑了,脚下犹如生风一般。没有人会知道,我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才停下脚步稍作休息,再不休息我恐怕就要真的断气了。
今早出门前,师父交代了一个任务给我,这个我是知道的。
但我不知道的是,师父明明说还阳草只是在碟介崖壁的周围,只要弯个腰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采摘到,可是眼前这悬崖峭壁像被刀削过一般,壁立千仞、山石嶙峋,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要想下去,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重要的问题我只问三遍,事实是我怀着满满的期待却掉进了漫无天日的绝望里,因为没有人会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最后,我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下去摘还阳草。
可当我刚刚绑好绳子,清风徐来,我仰头一望,不该出现的人又出现了,只见那人云淡风轻的仰卧在一根苍劲的树梢上,睡姿犹如隐士仙人一般,长发飘逸,俊美非凡,就连这大好河山也为之黯然失色。
这回,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树上这个人模仙样地美男子依旧是那个我不是很想接近的九曲族族长——白城。
我赶忙甩头四处张望,确定银宝并未跟来,这才大口的在心底里松了口气,这次我不想再跑了,因为我也无处可逃了,身后便是万丈悬崖,拿命开玩笑根本不是很理智做法不是吗?
白城说:“你并不是蒿乾族的族人。”
一般都是我先怼别人,这次反被别人捷足先登,这种滋味并不能用言语所能表达一二,我继续狡辩:“谁说我不是蒿乾族的族人,我一个蒿乾族的路人甲,你当然不可能认识我。”
抵死不承认是我一贯的作风,这也是我从师父那里学来的。
他嘴角一勾,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管你是不是蒿乾族的人,我只是来和你做个交易。”
我犹豫的挑了挑眉,问:“什么交易?”
白城笑而不语,一个完美的翻身便从树上一跃而下。
可以说,他每个动作的定格画面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像轻云舒卷,如嫩流佛水。在我惊讶之余,他已然站在了我面前,似云美如蝉,一时间的错觉让人心弦颤动。
我脑子一蒙,耳根子骤然一热,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出卖色相的啊~~”
那一声“啊~”回响在竹林深处,足以震慑妖魔鬼怪,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是想以还阳草和我做交易,而我更不会想到的是交易的另一头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魔鬼。
碟介悬崖壁上,白城一手拉着绳子,一手紧紧环住我的小蛮腰,力道刚刚好,因为我并未有一丝喘不过气的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我的心颤抖的有些不知所措。
幸运的是,只因为白城下崖壁动作的娴熟度非同一般,要不然我不可能这么快就看到了崖壁上一块不起眼的凹槽里满满都是还阳草。
相反的,不幸运的是,我一个激动脚底踩空了,一不小心额头就和崖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伸手一摸额头,血沾染了我的手指,但现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摘还阳草才是最重要的。
没过一会儿,我身后的竹篓里便踩满了还阳草。
接下来,白城只是轻轻拉动了一下绳子,我便整个人身轻如燕地飞了上去,一切还是挺顺利的,就连飞上悬崖壁的速度显然也要比下去的时候容易许多。
眼看着天色渐渐昏沉,亮色悄无声息的被笼罩起来,仿佛风吹雨落在山谷里,也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一落地,便喜逐颜开道:“你帮我踩了还阳草,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白城并未回话,而是将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我的额头上,只见他狭长的凤眸中隐约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担忧之色,就连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虽有一丝笑意,但不足以让人厌恶。
我看的太过出神,犹如刚从梦中惊醒。
醉眼迷离之下,我从竹篓里抓个几片还阳草塞进嘴里搅动了几下,一吐出来就往额头上一拍,动作干净利索,就在我东张西望寻找着绷带时,白城却出乎意料的扔了一条绷带给我。
按照正常逻辑思考的话,既然他都给我绷带了,好歹也要帮我绑一下吧,然而并不是,我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那根本不可能,他没在我身上补一刀那就已经不错了,阿弥陀佛。
我胡乱的绑了一通,大功告成之际,我说:“白族长,你到底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他瞥了我一眼,道:“我给你的绷带你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你是来搞笑的吗?我刚刚绑好,你就要让我还给你?”
他根本不理会我到底是不是在骂人这回事,他理会的只有那条绷带,是的,我还不如一条绷带,请容许我找个地哭去。
没办法,结果我只能欲哭无泪的将沾了血迹和还阳草汁的绷带扔还给了白城,顺道:“不就一条破绷带,还给你就还给你,装什么好人。”
言毕,只见白城漠然的收起绷带,又扔了一条新的给我,我一点也不稀罕好不好,然后他一个潇洒的转身,一语不发的走了,留下我呆滞在原地,哑口无言的目送着一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