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酒店大堂,方少东径直走向前台。前台一个高个美眉一脸职业的微笑:“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方少东开门见山地道:“我朋友叫孙涛,他住哪个房间?”
前台服务员脸上笑容微微一僵,眼神下意识地瞟了瞟大厅一角处的休息区。方少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边两名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向这边看来。
摇了摇头,方少东回过头来笑道:”看来是给你交代过了,下一步是不是该通知保安了?”
前台服务员有些不自然地笑着,向后退了两步抓起对讲机:“安保部,孙先生等的人到了。”说完又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墙边,还是看着方少东一脸微笑。
方少东笑着指指她:“真调皮,今儿赶时间,改天再聊。”说完转身快步向电梯走去。
这时两名黑西装站起来向这边走过来,方少东脚步匆匆,看也不看他们。
“站住!”两名黑西装跑了起来。
方少东按了电梯,直接走了进去。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一双手突然从电梯门缝中伸了进来,电梯门开。
方少东站在电梯最里面,抬头微笑:“有事儿?”
两名黑西装狞笑着:“尼玛!”扑了进去!
咚!
扑通!
电梯门缓缓闭合。
……
等电梯再停下来时,已经到了十层。电梯门打开,方少东一边用一张纸巾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走了出来。电梯里两名黑西装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两个软蛋,只不过掰断了两根手指,这两个人就什么都说了。方少东不屑地撇撇嘴,将手中沾染血迹的纸巾顺手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顺着走廊往前走去。当他拐个弯时,他的双眼突然眯了起来,放缓了脚步。前面有四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与此同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楼梯间里响起,紧接着七八名保安从安全出口蜂拥而出。为首的左右看了看,看到方少东后眼前一亮大喝道:“在那里!”一起向这边跑来。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方少东被包围了。事已至此,方少东反而不急了。他拿出王小伦的那部手机,拨通了孙大少的号码。认真听了会儿,电话铃声果然从这四个健壮的男人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方少东挂掉电话,不慌不忙地看向匆匆跑来的保安。他知道那个姓孙的还没来得及走,这就够了。
领头的保安队长一头汗水,微微喘息着对方少东道:“先生,我怀疑你要对我们的顾客不利,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方少东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这事儿你解决不了,我要是你就站在一边儿看着。”
保安队长不为所动:“先生,您最好跟我们下去一趟,把事儿说清楚你就可以离开了。”
方少东看看那边正讥讽地看着他的四名黑西装,略微头痛地挠挠头,对保安队长诚恳地道:“你还是报警吧。”
保安队长愣了愣,但就在这时方少东突然脚下发力猛地向那四名黑西装跑去。四名黑西装一起怒喝,迎了上来。
眼看着双方就要碰上了,方少东却突然猫腰一把抄起走廊边上的一个灭火器。去铅封、拔保险销、拎起喷管一气呵成。跑在最前面的黑西装睁大了眼睛刚说了句:“我靠!”“嗤”地一声顿时白雾弥漫,方少东闪身钻进烟雾之中。
弥漫的烟雾中一阵拳脚声响,怒骂、闷哼、咳嗽声响成一片。保安队长一脸焦急,对着愣神的保安们喝骂道:“别TM傻站,都给我冲!”
……
孙涛坐在客房的沙发上,向对面一个一脸忧色的年轻人神情倨傲地道:”老子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我看姓方的能把我怎么着,他还敢动我一根指头?不就一个破开酒吧的,能翻上天去?”
对面的年轻人焦虑地劝道:“孙少,您不了解方少东,这几年在东安栽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郝总也是怕您有个闪失,这才让我来通风报信。毕竟您是玉器,他是瓦罐,跟他硬碰硬也不值当不是?”
孙涛摆摆手,不屑地道:“要不是看在郝胖子一片好意的份儿上,我早一顿大嘴巴子把你抽出去了!姓方的是郝胖子他爹呀?怎么那么怂?是不是当年那盆屎全进了郝胖子脑袋里了?”
年轻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怒色,但很快压制下去。他站起身来冷冷道:“孙少,我家郝总也是一番好意,不想让燕京来的朋友吃亏。既然孙少对自己有信心,那我也言尽于此。”
孙涛拿起手机,头也不抬地道:“跟郝胖子带个话,今日不同往昔了。要是还跟方家搞暧昧,他就真该去****了!哼,方少东?不过一个地痞流氓罢了!”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淡淡道:“您的话我一定带到,孙少,再见了。”
砰!门被踹开了。
一声巨响顿时让屋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两人一起望去,只见烟雾缭绕中,一个人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他放下掩着口鼻的手,微微咳嗽几声,这才看清楚屋里的状况。呲牙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哪个是孙家的兔崽子?”
屋里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准备离开的年轻人看清楚来人模样,脸色顿时大变,嗫嚅道:“方、方少。”
来人正是方少东。他皱眉看了年轻人片刻,开口道:“你是郝胖子的人吧?你丫跑得还真快!赶紧走吧,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
年轻人连连赔笑点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之色。这个自大无知的孙少不了解眼前这个人,他可是对方少东的手段深有体会。当年自己的主子郝胖子被逼跳舞时,他自己也被方少东打得鼻青脸肿将脑袋按进了马桶里。眼前这个一脸笑容的人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力狂!
心惊胆战地走到门口,身后方少东突然又喊住了他:“外面的事儿你摆平了,跟郝胖子带个话,就是骑墙也得有点水平不是?下次再让我在这种场合见到你,他又得亮肉了。”
年轻人打了个冷战,连忙答应一声走了出去,顺便掩上了门。
走廊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人,各个鼻青脸肿,鲜血淋漓。一个保安斜倚在墙上正在打电话:“喂,警察吗?我要报案……”
年轻人同情地看着这些人,碰着那位暴力狂,算你们倒霉。他走到打电话的保安面前伸出手道:“电话给我。”
保安疑惑地看向他,年轻人不耐烦地从保安手中一把夺过电话放在耳边:“喂,是哪个警局?哦,给我找一下张局长……”
……
屋子里,孙涛面色不屑地看着方少东:“你就是方少东?我的保镖呢?”
方少东笑眯眯地向前走去,孙涛脸色变了变,道:“你给我站住!”
方少东撇撇嘴抬起脚向孙涛脸上踹去!
“你不敢打我!”孙涛急声尖叫。
鞋底在距离孙涛脸庞两公分处停了下来,方少东缓缓放下脚,笑着问道:“哦?你说说,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孙涛向一边移了移身子,心里暗骂方少东痞子混混,整了整衣领,智珠在握地笑了笑,傲然道:“我爸是孙浩洋,你不能动我。”
方少东顿时瞪大了眼睛。
孙涛见他这副神情,以为被自己的来历惊着了,神色更加倨傲,他看着方少东不屑道:“你以为你还是方家大少呢?老子吐口唾沫都能钉死你信不?就你那家破酒吧,老子分分钟能让它关门!”
见方少东有些愣神的样子,孙涛更加趾高气扬。他指着方少东的脸讥讽道:“就你丫现在这倒霉样还敢来找我?还跟我动手?我一句话就让你立马进局子信不?我一句话立马让你那个****朋友脱光了求我****信不?我一句话让你连狗都不如你信不?”
孙涛突然一拍茶几大喝道:“老子整死你你信不?马上跪下给我道歉!”
方少东挠了挠头,问他:“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来我这儿暴露你的智商?”
“……”
方少东再不犹豫,一脚踹在孙涛脸上,孙涛惨叫一声,一个跟头从沙发后背翻滚过去。方少东从旁边绕过去,照着正准备爬起来的孙涛脸上狠狠一拳,鲜血抛飞!
方少东根本不待孙涛反应,拽着孙涛的头发拖着就走。满脸鲜血的孙涛杀猪般惨叫:“啊——方少东我CNM,老子要整死你!”
方少东将挣扎的孙涛拖到茶几边上,拎起一个酒瓶抡圆了砸在他的脑袋上。
砰!
孙涛的咒骂顿时戛然而止。方少东皱了皱眉,反手握住手中碎裂地瓶口狠狠往下一插——扑哧!直接扎透了孙涛的手掌,鲜血直流。
“呃啊——我的手、我的手呜呜……”孙涛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清醒过来。十指连心,他痛得鲜血混合涕泪一起往下流。他怕了,他终于感到恐惧了。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按照大少圈子里的套路出牌,他根本就是一暴徒!
方少东站起来掏出一根烟点燃,坐在了孙涛对面的沙发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方少东冲着不断哀嚎的孙涛呶呶下巴:“说吧,要断腿还是断手?”
孙涛只是嚎啕痛哭,哀嚎不止。
方少东不屑地笑了笑:“你丫就是一女人内裤——除了装逼还能干啥?小司马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
电话铃响,方少东拿起电话看了看,对孙涛笑道:“哟,面子不小,给你求情的人还真多。”
接起电话,方少东微笑不语。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淡的女人声音:“方少东,别为难孙涛。”
方少东咧嘴一笑:“凭什么?就因为他替你出头了?”
女人仍淡淡道:“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被人当枪使。”
方少东吸了口烟,道:“缺心眼儿要付出代价的。斑竹,我跟你不熟,你的面子我给不了。”
“嘟嘟嘟……”电话传来盲音。
方少东自嘲一笑,道:“还是那么干脆利落。”
电话再响,方少东用脚踢了踢孙涛的脸道:“看来你还真是个大人物啊。”孙涛只是哀嚎:“我的手……我的手呜呜……”
方少东接起电话,语气玩味地道:“小司马啊?看不出,对你的狗还挺有感情。”
电话那头呵呵笑道:“方少,这次我认栽了。放了孙涛,他是孙四叔的儿子。”
方少东笑道:“你就是一贱人。”
电话那头顿了半响,声音略显恼怒道:“方少东别以为你耍无赖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告诉你,孙四叔下届肯定要往上挪位置,你把事情做绝了对谁都没好处!”
方少东笑眯眯地道:“我谢谢你全家。”
挂了电话,方少东站了起来,走到房角处抽出一根高尔夫球杆来。他不耐烦地用杆头杵了杵孙涛的脑袋道:“说吧,断手还是断脚?”
孙涛怨毒地瞪着方少东,咬牙嘶吼道:“姓方的,你敢动我你死定了!你等着!”
砰!
方少东一杆子敲在孙涛脑袋上,孙涛再次惨叫,血流如注。
电话再次响起,方少东看了一眼直接挂掉,对孙涛冷笑道:“老子最恨打女人主意的人渣。你冲着我来,老子心一软没准儿还能饶了你。动我女人,老子让你一辈子记住我!”
方少东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那个小白脸王小伦,因为张洁的原因不得不放过一马,也许他就是张洁的下一个男朋友,自己再怎么也得给张洁留点面子。再说那只是个小角色。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却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夺妻之恨都能忍,那还叫男人么?再说他本就打算杀鸡儆猴,不让这些总是跳出来恶心你一把的苍蝇们知道痛、知道怕,他们是不会消停的。
他上前一脚踏在孙涛的胸膛上道:“你不选我替你选。断你两条腿,以后记着,东安这地儿不是你能来的!”
电话铃又响,方少东不耐烦地就要挂掉。但看了眼号码,他脸色微变,沉默了片刻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一个沉稳的声音不容置疑地道:“放了孙涛!”
方少东听到这语气,火气腾地一下窜起。他一挑眉毛:“凭什么?”
电话那头怒道:“这些年仗着家里胡作非为,你闹够了没有?”
方少东冷笑:“家么?五年前我就没有家了。这些年我的一切都跟你们无关!”
电话那头暴怒道:“你以为你为所欲为是凭着什么?还不是凭着你方家大少的身份!没有这个身份,你早就被人丢去喂狗了!”
方少东双目通红,面目狰狞道:“没有这个身份,我会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所有人都可以教训我,唯独姓方的不可以!”
电话那头剧烈地喘息着,良久才压抑着怒火道:“孙涛是孙老四唯一骨肉,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指望这次方家能帮你兜住!”
方少东咧嘴咬牙道:“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不指望方家很多年了!”
挂了电话,方少东再不犹豫,上前一把揪住孙涛的头发将他粗暴地提起来扔在沙发上。
“你要干什么?”孙涛满眼惊惧,剧烈挣扎着。
啪啪!
方少东两个大耳光上去,孙涛又是一阵杀猪般惨叫。方少东黑着脸将他的左腿提起担在茶几上,然后用脚踩着他的脚不让他动弹。孙涛如发疯了般挣扎哭喊:“不要!我认输!啊——不要,方大少,我错了,我给你跪下!求你不要,不要啊!”
方少东使劲踩着孙涛的脚,面目狰狞道:“早TM干嘛去了?现在后悔了?别惹我呀!”
“叮铃铃!”
“电话!,接电话,求求你,你先接电话,呜呜呜……“孙涛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好不凄惨。
方少东喘息着拿起电话看了看,对孙涛一呲牙:“别说,还真得接。你猜是谁?”
方少东将电话接通,用肩头将手机夹在耳边这才开口:“孙四叔,什么事儿?”
孙涛闻言像是打了鸡血般再次剧烈挣扎尖叫:“爸、爸你救救我!姓方的是个疯子!我不玩了,呜呜……”
电话那头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平静开口道:“少东,我替孙涛给你赔不是,你放了他,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方少东笑了:“四叔,早说啊!”忽然双手握球杆高高举起,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落下!
咔嚓!
“啊——”孙涛撕心裂肺地惨叫,鲜血顺着裤管汩汩流出。
方少东残忍地笑道:“您看,已经迟了不是?”
电话那头传来打翻东西的声音,良久才压抑出一个怨毒地声音:“方少东,你好狠!”
方少东残酷地冷笑着:“四叔,这不叫狠。”
球杆再次扬起,狠狠落下!
咔嚓,另一条腿骨也断裂!
孙涛这次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方少东“咕咚”一声扔掉球杆,微微喘息着笑道:“这回才叫狠,您听到了吗?”
方少东直接挂了电话,冷笑着。这次,谁也不好使!
他再次点燃一根烟,走到了窗边。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他看着这座边城的夜景,看着万家灯火,看着繁星点点,心中的暴戾竟刹那间烟消云散,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