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
满座宾客,见秦风这般青年才俊,心中都是惋惜。
“不过,非是在下贪生怕死,只是,未有死得其所,心中难免留有遗憾,但是,在下说过,此事要凭小姐处置,所以。”
话锋一转,秦风不知从何处拿出两把剑,一把正是当年秦剑天带他亲自向好友铜锤求来的长剑,另一半,却是崭新光亮,场中之人,大多未曾见过。
他要做什么?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姐能再做一次选择,也算是给在下一个机会。在下单身,亦未曾订亲,如若小姐不弃,在下愿娶你为妻,用在下残生,还小姐一世幸福。”
好办法。
反正两人都未曾成亲,无有家室,听上去倒是很不错。
不过,东方银却不怎么觉得好:“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如烟,不可答应这小子。”
众人心头一沉……
好事难成。
其父的态度都这么明显,多少,会影响到女儿的态度的。
“东方老爷。”
身为秦风师父的天骄魔女司空兴有些不忍,看到徒儿被人算计还如此悲惨,便出言相助道:“你刚才已同意此事由东方姑娘自己决断,如何此刻又出言相阻?我徒儿秦风论人品家世,武功才学,相貌举止,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若是东方姑娘嫁与他,也不辱你东方世家之名吧?”
“哼,犯了错还要我闺女嫁给他?天底下有这种没道理的便宜事吗?”
东方银很是不快,大吼了出来。
“兴妹。”
见身边的夫人还要为其爱徒说点什么,李惊飞出言将其阻止,示意不要再说,然后起身道,“东方老爷,您且稍安勿躁,此事,还是听东方小姐意下如何才是,对吧?”
“哼。”又是一声冷哼,东方银怜爱地向纱帐中说道,“如烟,你说吧,无论如何,爹一定支持你。”
纱帐之中,没有一点声响。
怎么了,这是?
纱帐之前的秦风微微一笑,:“东方小姐,在下知道您耻于与我这等浪荡登徒子说话,也罢。”
说着,他一指面前案上的两把剑,“这两把剑,一把是在下的问天剑,一把则是在下请铜锤大师的高徒,铁钳大师为您打造的一把剑,还未得名。如今,我们便以剑作答。如果小姐愿意下嫁与在下,那边请你拿起在下的问天剑,在下便自此立誓,此生,必执三尺问天,还你一世幸福。”
说得好。
无人出声,但是堂中隐有叫好之势。
“如若小姐不耻与在下结尾伴侣,那就请你拿起那未名之剑,在下愿以有罪之躯,为小姐祭剑。”
说着,秦风突然叹了口气,落寞而又温柔地说道,“一个姑娘家,闯荡武林,多少还是拿把剑防身的好,莫要让那些宵小之辈,再度伤害小姐。”
大义凛然。
不简单。
最让人佩服的是,如今在认错的秦风,却依旧能让人有大义凛然之感,的确是虎父无犬子,当真有其父剑帅之风。
秦剑天一家的纱帐之中,徐徐地送出一阵暖风,沐浴着秦风,就如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脸庞发梢。
颤抖的心,立刻静了。
大堂之内,没有一个人再有半句言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一直沉默的纱帐之上。
都等着答案。
突然,无风自起,轻柔的薄纱,起了阵阵涟漪。
有答案了。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对面纱帐中的两位女子,更是情急之下,站直了身子,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纱帘被撩了起来,从中走出来一位侍女。
侍女听命于小姐,虽然一瞥那帐帘之前修长英俊的身影,便有些不忍,但是,无奈之下,她还是走到了案边,拿起了那把无名新剑。
唉……
还是躲不过啊。
秦风暗自一叹,随即敷上笑容,向纱帐微微行了一礼,坦然说道:“既然小姐已作选择,且请稍后,容在下交代几句,便为小姐祭剑。”
纱帐之内,没有应答。
默许了。
秦风会意,便转身走向另一纱帐。
那里,他的弟弟秦云,此刻早已是按耐不住,蠢蠢欲动,若不是秦风眼疾,严厉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他,恐怕这会儿,这位曾经大闹武林的黑衣随心,早已将这里折腾个天翻地覆了:“二弟,这是为兄自己的选择,你莫要干预了。”
一句话,阻住了秦云,见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不再动作之后,秦风才按下心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纱帐之前:“爹,两位娘亲,这是风儿自己的选择,还请三位不要干预,亦不要悲伤。孩儿自己的错,孩儿自己承担。”
“好,说得好。”
帐帘一荡,走出了秦剑天的身影,这位威震武林的剑中之帅,此刻竟是没有了那洒脱之气,苍老许多,眼眶湿润,看得出,是在强忍泪水,“我秦剑天的儿子,敢作敢当,风儿,为父以你为荣。”
“爹……”
秦风亦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风儿,进来,让我们再看你一眼。”
纱帐之内,传来一声因悲伤而无力的呼唤,却非秦风生母“出尘仙子”蓝羽琳的声音,而是他的另一位娘亲……“白云仙子”白绮云。
想来那位身上掉下块肉然后变成秦风的武林仙子,此刻早已无法言语了吧?
哎,生离死别,总是让人有着太多的无奈,太痛的伤感。
“哎。”
秦风没有起身,应了一句,便这么跪着,进了纱帐。
帐内,什么也听不见,也无人愿意打扰这母子三人最后的相聚。
帐外,秦风的弟弟秦云,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东方银,以及他身边的纱帐,滔天般的杀气,令整个大堂内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真怕这位曾经疯魔武林的黑衣随心,此刻弄出点什么恐怖的事端,还好,他的父亲秦剑天死死地挡在他的身前。
不然,恐怕东方银此刻早已坐不住,要夺门而逃了。
刻意别过头去,不敢面对那吃人也似的恶鬼目光。
很久,很……
终于,帐帘又是一荡,像是诀别一般,秦风冲出了纱帐,他的身后,隐约还看得见,三只无力的手在摆动着,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母子别离,骨肉亲情啊。
“爹。”
平复了一下心情,秦风走到了秦剑天的身边,恭敬地说道,“孩儿还有一个请求。孩儿经过这一年的历练,借着祖传清风剑法的根基,以及师父传授的剑法奥义,创出一套新的剑法,孩儿取名为问天剑法。虽然算不得什么神功仙法,但是,孩儿希望,这套剑法能流传于世,所以……”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秦剑天点头道,“你便在这大堂之上,演一遍给大家看看,若是有缘,可有人得你剑法精髓,也不枉你良苦用心。”
“是,爹。”
秦风还礼,向着一旁的秦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
登时,一股强劲气势铺展开来,就像一群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腾于整个大堂,不少不谙武功的东方世家家人当下便被强劲之风击得翻着跟头滚了出去,晕了过去。便是那些功力稍浅的人,也一时禁不住这等冲击,不少人这么一下子,就受了不轻的内伤。
最狼狈莫过于东方银了,受了内伤不说,知道是自己惹到了发劲那人,心中一虚,被劲风透体而入,气血大乱,伤上加伤。
噗,喉头一甜,不过被他为保全颜面,压了下去。
下马威。
这是动怒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移到了那名散发出这气劲的黑衣青年身上:不愧是武林第一高人,李惊飞的弟子,单论这功力之深,比不上其师,却也绝不会给他师父丢人了。
不过,似乎有点过了。
“二弟。”
微严的一声,立刻让这气劲减弱不少。
也不停留,秦风抱拳环礼,朗声说道:“各位,这是武道末学秦风自悟的一套剑法,取名问天,在这里给诸位献丑了。”
说罢,问天长吟,铮的一声,便已脱鞘在手。
秦家两个兄弟,便就此激斗了起来。
秦云的声势浩大,强劲的真力引动周身气息,一招强过一招,一浪高过一浪,举手投足之间,就让人为那几可摧毁一切的可怕内力而心惊胆战。
再看看那就像流氓打架一般,什么招都用,却又根本看不出什么路数的拳脚招式,那心中的畏惧之感又在无形之中,加重数分……
这是个不守规矩的流氓,不知哪一天,他会不会就不遵纪守法,对自己挥拳相向啊?
不过,当所有人看到,秦云面前的那柄剑之后,所有的担心,顷刻间便再无踪影了。
厚实,稳重,更是中规中矩,一招一式,做到了位,才变换招式,并未有丝毫惊慌,更隐隐有着牵带之势,全然把握着局面。
好剑法!
敬天听天。
才吐出三个字,剑势一变,令人一惊。
迷茫。
不再有那一招一式,按道出剑的到位。
仿佛使剑之人迷茫了,不知道下一招应该怎样出?
乱七八糟,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