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呀?
笑声响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然后,笑声的主人当头便是一句:“你早已知道答案,只怕是错的,所以,才会约我到这小酒馆,就你我二人,才说这件事。一者,不想让此事扩大,使得帮中兄弟猜忌,二者,害怕若是你错了,帮主便会责罚于我,至于这第三嘛。”
龙虎一笑,心无芥蒂地说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不是吗?不然,只有你我,若真是我与杨明串通,被你揭穿,必会对你不利,你完了不要紧,明日帮可就危险了,不是吗?”
“我走了一步险棋,只为情,不为利。”邓飞似乎知道了一些想要知道的东西,脸色明显放松了下来,“看来,没走错。”
“呵呵,飞哥,实话和你说吧,其实。”龙虎带着三分醉意的大舌头又回来了,“当初,我真的很不甘。被你以计击败,后来又被释然那神鬼莫测的轻功夺取了本来是我的堂主之位,那时,我真的很苦闷。”
说着说着,龙虎低下了头,意志显得颇为消沉。
武林中人,习武只为闯出一番事业。如此连遭打击,便不是武林中人,也难以接受。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龙虎喝了一口酒,又抬起了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败给你,是我太过冲动。败给释然,那更是因为我功夫不到家。无论怎样,我总还是差人一筹,能当这总坛副主,已经很是不错。我能做的,就是不断磨练自己,这样,才不至于走上歪路,不是吗?”
当然是了。
听着龙虎的一番话,邓飞才渐渐明白,为何自己的功夫已经远落后于这位曾经败给自己的兄弟了。
结果,他刚明白这个,却又听到了龙虎的一声疑问:“说我因不忿而串通谋害?飞哥,你老实说,当日你略施计谋赢过了我,这坛主之位本是你囊中之物,却帮主以实力横刀夺去,虽然现在你是一帮副主,难道你心中,就那么平静吗?”
砰,一下,像一根针一般,戳中了邓飞那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点神经,让他下意识间,全身动了一下。
原来,当日,自己就已经输给了龙虎了。
不行,看来,要紧追了。
不然,就该让贤了“再说。”龙虎依旧是那副大哈哈的摸样,“当夜喝酒的,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而且,也不是我给你保证的,那夜一定无事的。”
“我知道。”邓飞依旧很冷静,“另外那个,也差不多快到了。”
刚一说完,就听见酒馆门口一阵响动:“老板在吗?开门啊,怎么大白天的就关上了?邓副帮主,我是老韩,我过来了。”
韩堂主,当夜再次喝酒的三人之一。
龙虎看着邓飞,试探地问道:“是不是无论哪个兄弟姐妹有嫌疑,你都往这里带?都打算……”
“一个人和他面对面的谈谈。”邓飞接了后半句,平静地说道,“都是兄弟姐妹,我邓飞可不能厚此薄彼。只是,这一个,恐怕要你……”
“留下来?”
龙虎半带疑问,见对方点点头,自己,便也表示明白地点点头。
哎,都是明日帮的兄弟。
要是都能一对一,面对面地谈,才是真的好啊!
哎,你说,人倒是为名利所累,还是名利,是因为人所累,才会出现的啊。
哎……
当然,经此一劫,明日帮内,需要随便聊一聊的人,可不止邓飞和龙虎,以及那不知道他二人要与自己聊什么的韩堂主。
遭此大劫的当事人……帮主萧不易,总坛坛主卫释然,还有总坛弟兄李不易三人,更需要好好聊一聊。
白天,看到惊魂未定的卫释然依旧哆哆嗦嗦,惯用的代手铁链也总是发着声响,叮叮当当很是心烦,同样经历过一整件事也没见得有丝毫惊楚的萧不易,只好出言安慰,算是危机接解除之后,一帮之主的抚恤慰问了吧。
当然,同样是兄弟,不可厚此薄彼,杨明此次偷袭的主要目标,李不易,萧不易也需要安慰几句。
结果,她就在李不易的房间里,等到了深夜。
又是正空月明时。
李不易回来的时候,看见帮主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吓了一跳:“帮,帮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随便聊聊。”
淡淡的一声,不冷不热,话语又是这么模棱两可,听得李不易更是心惊胆战。
同样是这间房的房主卫释然一见自己小舅子那表情,就知道对方心里面胡思乱想,便立刻为不善言辞,亦不肯多言的帮主解释道:“帮主是怕你受了惊吓,特地过来看你的。”
“哦……”
长长的一声,似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大惑之后的大解,李不易恍然大悟,急忙行礼道,“多谢帮主挂念,我已经没事了。”
萧不易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卫释然。
“帮主,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安排。”卫释然认识对方的眼色,急忙托辞道,“属下告退了。”
“嗯,卫大哥。”萧不易点点头,嘱咐道,“切记,昨夜之事,不必告诉其他兄弟姐妹,免得他们挂心。还有就是,定要加强总坛安全。”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一溜烟,卫释然就没影了。
被留下的李不易,一边暗自咒骂自己这位姐夫兼好友不够义气,一边习惯性地害怕,而且,还多了一份莫名的尴尬。
说来也怪,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亦非头一次独处。可就是今夜,李不易感觉就是那里不舒服。
好像,有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蚂蚁,在身上以快得不能再快的身法游遍全身,又以轻得不能再轻的力度,结果咯吱得他却是痒得不能再痒地难受。
好夸张!
李不易将自己的脑袋像往常一样,不,比往常还低地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稍微往上抬起一分一毫。
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这样呢?
李不易似乎自己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纳闷。
正纳闷时,头上,却轻轻地传来了一声:“出去一整天,今天,地心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啊,有。”
李不易想也没想,当下抬起脑袋,兴奋地讲道,“听说,昨夜,有一处民宅毁了,听说是做爆竹,结果不小心给炸了,死了不少人,好像连官府都给惊动了,还派了兵去……”
说着说着,李不易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到了最后,明显的嘎然一下,止住了。
怎么了?
又笑了。
原本冰冷白皙的脸庞,此刻竟是一脸温柔,却还带着几分调侃的笑容,还不时地眨着一双如水明眸,调戏也似地看着李不易,竟让他心中想到了邪门也似的想到了一个常用来形容姑娘,却又决不可能用来形容面前这个姑娘的词语……
萧不易,好生……
俏皮。
李不易又痴了。
也傻了:这,还是平日里那对什么都冰冷漠然的绝代佳人吗?
“怎么?不认识我了?”
又是一句。
李不易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这话,竟然会是面前佳人说出来的话?
可是,他却听到了。
真真实实地,听到了。
李不易石化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没事吧?”
萧不易脸上竟是又出现了很是明显的奇怪表情,轻轻地突出了两个字,彻底让李不易慌了,“不易。”
不易?
不易!
曾几何时,他曾会想到,这两个字也会变成萧不易会唤他李不易的方式?
梦都没有梦见过。
李不易慌了,刹那,额头上就滑落下了豆大的汗珠,语不择言地应道:“嗯,在,在下没,没,没,没……事,多谢帮主挂念……”
李不易一边说着,一边脑中闪出数种脱身之道,却更让他慌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下?”
又一声轻笑,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拍了一下李不易的心,萧不易略有一丝赧怒地说道,“不易,你难道忘了我们明日帮帮规了嘛?帮中一向以兄弟姐妹相称,我容你叫我帮主已经算是宽容了,你还却以在下自称,好生分呐……”
“啊,是是是是,属……兄弟知错了。”
兄弟?
李不易一下子就想到了些什么,也没多思量,张口就道,“对了,帮主,若没什么大事,属……呃,我就先下去了。还有几个兄弟,今天说要一起喝酒,所以,嗯……”
李不易一边说着,他的双脚就像是抹了油一般,一边向外滑去。
看来想离开这里,是他亟不可待的行为了。
“站住。”
故作赧怒的萧不易,此刻又是一声娇斥,却依旧有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威严,一声就把那抹了油一般的脚底冻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你怕什么?本帮主今夜没打算责罚于你。只是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帮,帮,帮主言重了,请讲。”
李不易根本没有思考对方可能会问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萧不易忽的面色一肃,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出声问道,“明日帮有难,武堡出手相救,会是蓝衣随心通风报信吗?”
这,明显用词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