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雪衣三人已到了凤城外。
他。
“三表哥,那是不是就是凤城了?”兰小夭指着不远处的城池问道。
兰小夭没来过,所以一路上都是苏羿临带路。
苏羿临双手依旧抱着胸,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没错我们到了。”
“哦耶,终于到了!累死我了!”兰小夭欢呼着,走了三天,真的好累啊。
“凤城以温泉著名,泡温泉不仅舒服,而且泡过之后神清气爽,疲劳尽除。”苏羿临为两个人解释。
“温泉?”雪衣微挑眉头,听起来不错。
“那我们快进去吧。”雪衣望着凤城,随即三人进了凤城。
而宁君城三人比雪衣三人早一天到达凤城。他们进城后就直接住进了福缘客栈。
巧的是,雪衣一行人也进了这间客栈。苏羿临和兰小夭先去洗了个澡,感受了一下温泉的魅力。而雪衣却不想去客栈里面的温泉,而想去野外天然的温泉。
询问得知温泉眼在后山。雪衣当即就前往后山。到了后山,雪衣看着那一片烂漫的桃花,以为自己来到了人间仙境。
雪衣站在桃花林外,只见微风偶尔拂过,卷起落下的桃花瓣。空气中暗香浮动,耳边鸟啼不绝。
雪衣缓步走进桃花林,一边寻找那个温泉眼。
似乎走了很久,突然分花而去看到了几步开外冒着雾气的温泉。有两个浴桶那般大。
雪衣脸上扬起了浅笑,走近温泉,又环视了一眼四周,密集的桃花交错而生,隐蔽性很高。雪衣开始褪衣,将白色衣裙扔到了旁边的桃花树下。
坐在温泉里,雪衣舒心地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凤城城门口飞快地驶进一匹烈马。众人急忙闪开一条路,只见那马的速度飞快,马上的都模糊看不清了。只看见那人银色的披风和墨色长发飞扬在空中。
他的侧颜模模糊糊间惊为天人。
不久那匹马停在一家客栈外,他勒住缰绳,抬眼看着客栈大门上的牌匾——福缘客栈。
宫砚痕利落潇洒地下马,只见他身着一身黑色的衣袍,衣服上绣着暗色的精致云纹,栩栩如生。他一手握着一把拳头宽的长剑,未出鞘,却仍能感到那透心的凉意和危险,一如他一般。
清隽的面容,斜眉入鬓,那双眼睛犹如会吸光的黑磁石,似乎任何光亮都无法照亮那双黑如浓墨深不可测的眼眸。当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你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像漩涡似的,似要把你的魂勾走。头顶的发冠两侧的璎珞垂在宫砚痕耳后,说着他的墨发倾泄而下。修长带些瘦削的身形,却总让人觉得那身体蕴含无穷的力量。
突闻听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砚痕你可来了哈哈!”
转头便见宁君城,宫花痕和苏瑾年朝他而来。宁君城握着玉骨扇拍打在掌心,笑容满面地走出客栈。
“王爷。”宫砚痕面上扬起些许笑意。
“近来可好?”
“砚痕一切都好,花痕没有给王爷添麻烦吧?”宫砚痕的目光轻轻地落在宫花痕的身上,继而又轻轻地移开。
“没有没有,我们都认识好多年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把她丢给我了。”宁君城调侃。
“宫将军好久不见。”苏瑾年对宫砚痕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宫砚痕又看向他,也点点头。
“从潮州赶过来累了吧,先去泡个温泉休息休息吧。”宁君城建议。
“那我失陪了。”宫砚痕丢下一句,便大步进了客栈。身后跟着华冥,宫砚痕将马鞭向旁边一扔,华冥准确无误地接住。
几人正要进客栈,就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大表哥!”
然后就看见兰小夭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后面跟着苏羿临。两人看到真的是苏瑾年时都有些吃惊。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大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兰小夭和苏羿临异口同声地问苏瑾年,苏瑾年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兰小夭和苏羿临。
“你们走后不久我便收到了浮光城的邀请,前去参加盛世选拔。”苏瑾年揉揉兰小夭的发顶。唔,手感不错。
“哎呀大表哥!别闹了!你看你把我发型都弄乱了!”兰小夭笑嘻嘻的拍掉苏瑾年的爪子。
“见过十四王爷。”苏羿临目光一转看到了宁君城,出声行礼。
“见过十四王爷。”听到声音兰小夭才发现宁君城也在,便赶紧行礼。
宁君城笑着点头。
“小夭,雪衣姑娘呢?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苏瑾年看看两人身后,并未发现雪衣的身影。
宁君城和宫花痕的脸色同是一变,苏羿临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便问,“王爷怎么了?”
宁君城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们所说的雪衣是不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白色衣裙,这儿有一个很漂亮的花钿?”宁君城指着自己的眉心问道。在宁君城等的外人来看,雪衣眉间的曼陀罗华印记就是花钿,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与生俱来的印记代表着什么呢?
来不及回答苏瑾年的问题,兰小夭抢答道,“对对对,王爷怎么知道?”
兰小夭一直盯着宁君城看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的模样,“难道你就是雪花的第一个朋友?”
苏羿临暗自警惕地看着宁君城,他们居然认识?
宁君城一愣,“她跟你说我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应该是了!”兰小夭点点头。宫花痕眼中闪过幽暗晦涩的光,雪衣居然没死?突然想起那一日在街上碰到的两人,其中一个身穿雪白衣裙的人让她很是熟悉,莫非,那天的那个人就是雪衣?
想到这里宫花痕脸色微变。
“既然都认识,那我们一起进去吧,雪衣姑娘估计等会儿就回来了。”苏瑾年笑着。
“将军是要去泡温泉吗?”客栈里华冥向宫砚痕请示。
宫砚痕淡淡地“嗯”了声,想让华冥带路,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宫砚痕低头正看见腰间的玉佩正散发着雪白的流光。
宫砚痕拿起玉佩,垂眸看了片刻,回想到当年得到这玉佩的情景。
“你是谁?别挡我的路。”当年的宫砚痕还是一个小孩,在小路上碰到了一个白发白须的绿衣老人。
绿衣老人抚须看着他,笑容慈祥可亲。接着他手中出现了一个玉佩,通体雪白,非常好看。
“摊开手心。”他苍老的声音响起,小砚痕不由自主地抬手摊开掌心。呆呆地看着那个玉佩飘在空中,然后缓缓地落在他稚嫩的手心。
“从今以后它就属于你了。”
“为什么?”小砚痕不解,他们素未相识,他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东西?
“它本来就属于你。”绿衣老人神秘一笑,“你要好好保管这个玉佩,它本有一对,若是你遇到了另外一半玉佩,则说明你遇到了这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人。当两个合二为一的时候,它将是一件宝物。”
“有这么神奇?”小砚痕怀疑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绿衣老人点点头,接着凭空消失。小砚痕愣愣地看着空气,又看看手中的玉佩。
不管是真是假,这个玉佩宫砚痕带了十八年。
平时它都是安安静静的,自那天它发过光以后,宫砚痕还未见过它再次发光。
如今再次发光,难道那个人出现了?那个所谓的他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人?
宫砚痕走了几步路,沉声吩咐道,“你不用跟着我了。”
“是。”华冥虽心有疑惑,却是不敢多问。
宫砚痕看了一眼玉佩,闭上眼感受了片刻。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该往哪里走。
睁开眼,宫砚痕大步往后山走去。
走进桃花林,宫砚痕的脚步慢了下来,看着玉佩越发耀眼的白光,他知道自己来对了。
穿过一棵棵桃花树,宫砚痕凭着自己的感觉越来越接近了桃花林中央的温泉。
这边的雪衣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玉坠,此刻发着耀眼的流光,还有些温热。
雪衣拿起玉坠,怎么回事?
端详了片刻无果,雪衣不再去纠结,准备就此上岸。却因为突发奇想,雪衣屏住呼吸闭上双眼沉入了温泉中。
宫砚痕拨开了面前桃花累累的枝桠,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冒着雾气的温泉。
继而看到了桃花树下的雪白衣裙。没有人怎么会有女子的衣裳?
这时候的玉佩发出的光最耀眼,说明了那个人就在这里。可是除了一套衣裙并无任何人。
宫砚痕将目光移到了温泉之上……会不会在这里面?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物体破水而出的声音,顿时水花四溅,宫砚痕看到一个人影从水面下挺了出来。
宫砚痕退后了一步,本来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宫砚痕准备转身的,却不知怎么了就是移不开目光。
宫砚痕看见一个少女惊愕地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连空中飘扬的桃花瓣都凝固在空气中,周围万籁俱寂。
这一眼,仿佛过了万年。
两人都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终于,雪衣双手抱胸,面含薄怒。
“是哪个登徒浪子?”这一声怒喝惊了时光,时间又重新开始飞逝,空气中的桃花瓣按照风的轨迹飘飘扬扬,终于落在地上,那人的肩头墨发上。
宫砚痕微愣,目光一转便看到了雪衣脖颈上的玉坠,原来真的在这里。这个人就是他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人?
宫砚痕只觉好笑,笑到唇边却是冷似冰凌。“登徒浪子?”他的轻笑像极了仙人弹得雅音,清宁,犹如玉珠相击。
“女人有的你都没有,我还不至于饥渴到程度,会打你的主意。”宫砚痕的语气平静。虽然她长得的确清丽绝俗,美撼凡尘。但是宫砚痕却绝非好色之人。
此刻雪衣半个身子露在水面上,雪白的胴体映衬着水面的桃花,不知道是桃花为她添了美丽,还是桃花因她而美丽。一头青丝像水藻般散浮在水面上,犹如一朵开放的墨莲。
雪衣生平第一次这样恼怒,一手拍在水面上,顿时水花高溅,挡住了宫砚痕的视线。雪衣旋身而出,同时桃花树下的衣裙飞过来,再次落地时,雪衣已套好了衣裙。
宫砚痕静静地看着她,雪衣也恢复了冷静,望着彼此。
雪衣虽然身材纤细出挑,犹如十五六岁,可是却才初俱玲珑身形,但是却不影响她的美丽和贵气。整个人站在那里和宫砚痕出奇的相配。
雪衣面容冷冽,毫不留情地向宫砚痕袭去。宫砚痕嘴角扬起一抹笑,眼底却是寒冰。轻轻地接住雪衣的招式,恰巧握住了雪衣的手腕。
“放手!”雪衣的面上再次浮现愠怒,“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可不是登徒浪子?”
宫砚痕笑看她带刺的模样,蓦地松开手,雪衣后退几步。“我这是正当防卫。”
雪衣一口气堵在心里,若不是看在不能这里是凡间,不能暴露她灵域圣女的身份,加之自己修为尚浅。雪衣绝对要跟他好好地过几招。
她从来没有如此控制不了自己心绪的时候,今日是第一次。
雪衣冷看了宫砚痕一眼,脚尖轻点从宫砚痕头顶飞掠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