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到雪衣有方法治好苏浙的病,兰小夭心情好了很多,又开始了话唠。
而这边花园里,两个男子坐于石亭内。身穿玄青色衣袍的男子身后立着一位清秀男子,正是南徽。
南徽是丞相府大少爷苏瑾年的书童,从小陪着苏瑾年,两人除了身份不同,也与兄弟无异了。
“你说这次小夭回来还带了一位姑娘?”苏瑾年淡笑着开口,却是问身后的南徽。
“是的,叫雪衣,看起来和小夭小姐关系挺不错。而且……”南徽说到这顿了一下。
“而且怎样?”苏瑾年问道,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有些不真实。
南徽想了一下,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憋了好半天,“她很特别。”
“特别?有什么好特别的?”开口的是苏瑾年对面的丞相府三少爷——苏羿临。
“这……南徽说不出来。”
苏羿临挑了挑眉,有些不屑地瞥了南徽一眼,半个身子斜靠在亭子的亭子的石椅上,那双桃花眼着实迷人,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不就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么有什么好特别的。
苏羿临是这样想的。
“大表哥、三表哥!”远远的就听见兰小夭的呼喊声。苏瑾年面上笑意加深,苏羿临还是那副风流倜傥,事不关己的模样,而且,眉间的不屑是越来越深了。
两人同时侧头,只见兰小夭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位少女。苏瑾年和苏羿临同时觉得心口微微一窒,眼前的少女真是集天地之风华。
兰小夭拉着雪衣来到石亭,兰小夭高兴地向两人介绍道:“这是雪衣,我的好朋友!”
雪衣微笑着向两人点头,整个人沐浴在淡淡的柔光中。有着超脱年龄的气质,说她安静的温柔,却又是温柔中透露着冷淡。额间的印记衬的她皮肤雪白,更是出尘。
见到苏瑾年和苏羿临,雪衣眼中却是波澜不惊。
这让苏羿临的长眉挑的更高了,第一次见到面对他们两兄弟该不会犯花痴的女子。
好吧,眼前的人只能算少女……
的确,苏瑾年温润的就像块暖玉,他微挑嘴角的时候浅浅的酒窝都仿佛能温暖人心,对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视以微笑,就像现在,即使他的父亲病重,他还是微笑着,即使他的心里苦涩不已。连他看向你的时候你都觉得好像一阵春风拂过。一半青丝绕到脑后只用白色发带轻轻的打好结,松松垮垮却很整洁。
而苏羿临却是名副其实的风流公子,眉眼之间皆是风情,特别是那双桃花眼不知迷了多少良家妇女。头顶束着黑冠,中间镶嵌了一颗明玉,其余墨发披散在胸前或者背后。此刻他斜靠在石椅上,一腿微曲,左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只是这个姿势,便分外风流,几缕发丝与他的绛红色华锦上的花纹交缠在一起。
这两个男人不同风格却同样的迷人。
“小夭,怎么过来了,不是在与父亲说话吗?”苏瑾年摸摸兰小夭的头顶,他的声音分外好听,同样的温和。
兰小夭似乎嫌弃又笑嘻嘻地拍掉苏瑾年的手:“我带雪花来见你们,是因为雪花她能治好叔叔的病噢。”
“笑话。”旁边的苏羿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坐直了身子:“连宫里最好的太医都没法子,她一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怎么可以?”
苏羿临有些嘲讽地看了看雪衣,明显不相信。对此,雪衣没有任何表现。
“哦?雪衣姑娘可有把握?”苏瑾年倒是没有表现出嘲讽、不屑,却也没有太多信任。
“大哥,你真相信她?”苏羿临侧目看着苏瑾年,觉得大哥怎么如此荒唐?
苏瑾年并不回答苏羿临,只是看着雪衣。而雪衣则是面无波澜,嘴角似乎噙着浅笑,满是自信:“自然是有把握的。”
“小丫头,可不要说大话。你要知道,若是你乱用法子反而加重病情的话,你会死的很惨。”苏羿临瞥了她一眼,口中威胁道。
雪衣笑了笑,并不作答。
“三表哥,你干嘛啊,不许吓人!”兰小夭抬高下巴,看着苏羿临。后者只是傲娇的哼了一声,“怎样?”
“三弟,不可胡闹。”其实苏瑾年也很好奇,只是他没问罢了。
“我既然敢说,自然是有万无一失的法子,保证苏丞相痊愈。”此时,在场的人仿佛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并不只有十五六岁。她身上没由来的自信晃花了所有人。
“如此,劳烦雪衣姑娘了。”苏瑾年起身,高挑秀雅的身躯,配上玄青色的宽袖衣袍,为温润的他添一分高雅。
现在,也只能活马当死马医了。
苏瑾年本不该听信于一个十五六岁的不明少女,可是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兰小夭的原因;或许是雪衣太过自信的原因。
但苏羿临却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尽管雪衣如此自信。他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目前,苏羿临还是以不屑、嘲讽以及戒备的脸色对待于雪衣。
京城的另一边,十四王府。
马蹄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三匹马停在十四王府。来人正是刚刚抵达京城的宁君城等人。
此刻宁君城脸色有些黑,宫花痕将一个雪白的布囊递给宁君城,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君城哥,给你。”
宁君城看了一眼那布囊,他知道里面装的是溪莲花。而这布囊是用冰蚕所吐的的丝编织而成,有生命力的东西放在里面都会保持新鲜。
“你自己留着吧!”宁君城黑着脸冷声道。这笨女人,要不是她那么鲁莽,或许雪衣就不会被花蟒卷入莲溪湖内了吧。
说完宁君城利落地翻身下马,头也不回地迈进王府,身后立刻有小厮将马牵入王府的马厩。
宫花痕委屈地看着手中的布囊。
为什么过了一个月君城哥还是生我的气?为什么君城哥对那个黄毛丫头如此伤心?不过才认识不到一刻钟而已!我不甘心!
宫花痕眼中满是嫉妒与愤恨,心里也微微庆幸雪衣死了,死的好!
“回府!”宫花痕调转马头绝尘而去,华冥紧跟其后。
其实宁君城如此在意,不过是内疚而已。
虽然错不在他。
到了傍晚,一行人来到苏浙的房外。
“可否先在此等候?”雪衣朝苏瑾年等人要求道。
“你不会是要耍什么花招吧?”苏羿临斜眼看着雪衣,抱胸倚在门上,不悦地开口。
他真的对这个小丫头一点信心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我不想要人打扰。”雪衣的目光如羽毛般轻轻地飘落在苏羿临的视线上,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苏羿临正眼定定地与她对视了五秒,然后不屑地转头。
“雪花,我也不能进吗?”兰小夭小心翼翼地问,生怕雪衣说不一样。
雪衣点点头:“只管等好消息就成。”说完便学着兰小夭的咧嘴笑,让她放心。
“嗯嗯。”
雪衣走进房间,将房门轻轻地关上,与外界阻隔。
走近床头,见苏浙正沉睡着,雪衣想这是个好时机。便抬起手掌,另一只手掌食指和中指并拢作手刀划破手心。一道血痕赫然出现,空气中渐渐弥漫着血腥味混杂着曼陀罗华的香气。握紧手掌,一手抬起苏浙的下巴,使得他嘴巴微张,将血液滴进苏浙的口中。几滴过后,雪衣便收回握紧的拳头,然后摊开,只见手心中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就是天地圣花的神奇。
门外的众人等的心情急躁,苏瑾年抿着嘴唇,显示了他的焦急。苏羿临则是明显的不耐烦自己眸中浓浓的担忧。
兰小夭更是夸张,一手作拳打在另一掌心里,来回踱步。
不过一刻钟,众人竟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似乎时间都停止了。
“别转了,晕不晕?”苏羿临不耐烦地开口。
就在此时,房门吱的一声打开。
“雪花,好了没有?”兰小夭急忙抓住雪衣的手,急急忙忙地问道。
苏瑾年也快速走近:“雪衣姑娘,我父亲的病如何?”
“一切顺利,相信苏丞相再注意一下就好了。”雪衣侧身,示意他们可以进去看看了。
兰小夭飞似的跑进去,苏瑾年紧随其后。苏羿临也大步流星地迈进房,身后跟着宫里最好的太医。
雪衣看了一眼太医,不禁笑了笑,感叹苏羿临还真是谨慎。
房内,兰小夭蹲在床头,看着床上的男人长久干枯瘦黄的脸竟然有些饱满红润,眼窝也没有以前那么深陷青黑了不禁喜极而泣。
苏瑾年看着也是满脸诧异,别说苏羿临了,他原本准备嘲讽雪衣的一大堆说辞全部淹死在肚子里。
“太医,快看看我父亲!”苏羿临声音都在颤抖,神色欣喜。
原本愣在原地的太医被惊醒,光赶紧替苏浙把脉,又仔细查看了苏浙的瞳孔等。整整重复了两遍,太医才敢开口:“回三公子,丞相大人并无大碍了。”
几天前他还来过,苏浙明明已经病入膏肓了啊,今天被一个小丫头一刻钟就给弄好了?!
看来他老了啊。
“真有她的啊,真的把父亲给治好了?”苏羿临还是不可置信地呢喃。
“哼,我就说过雪花一定可以的!”兰小夭抬着下巴,骄傲地神色,得意的看着苏羿临。
“好了,现在父亲需要休息,我们先出去吧。”苏瑾年笑的温和,却多了一分释然。
随后所有人都出了房间,兰小夭第一个冲出房间,她要好好地谢谢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