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宫砚痕找了许多办法都打听不了这神秘男子是何方人物。此刻他依然处在那片古树林里,手握霜斩剑,模样肃杀。
他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去救她?
宫砚痕心里微微慌乱,他不可以让阿雪出任何事。
正想着,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人。
宫砚痕定睛一看,竟是当年给他玉佩的老人。
“是你?”宫砚痕有些惊讶。
乌摇老道微笑着抚须,“好久不见啊年轻人。”
宫砚痕此时也无心叙旧了,正准备从乌摇老道身旁走过。只听乌摇老道说,“你现在所遇的困境,我可以帮你。”
宫砚痕顿时停下脚步,望着他,“你如何帮我?”
“那白衣男子为冥界之王久樾七墨,你要找的人就在冥界。”乌摇老道微笑不变,说道。微风拂起他的衣角,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那你又是何方人?”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宫砚痕。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你想去冥界找她么?”
“求之不得,阿雪我是一定要去找的。”宫砚痕神色淡淡,语气却是铿锵有力。
“你是为凡人,去冥界有着许多的危险。久樾七墨的宫殿外就有许多阴兵和厉鬼把守,而且去冥界还有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你还愿意去吗?”
“魂飞魄散又如何?冥界我非去不可。”
乌摇老道在心里叹了口气,早该知道他会这样回答,他当年不也是情愿放弃神之身,神之力来到人间寻找释非苑的转世吗?如今一个小小的冥界又如何能难到他?
到了这个份上乌摇老道也不再劝阻了,“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带你去冥界,接下就靠你自己了。”说完乌摇老道带着宫砚痕消失在古树林。
而现在冥界的雪衣就像只被折了翅膀的蝴蝶,囚禁在这非苑阁内。
久樾七墨每天都在非苑阁陪雪衣,可是雪衣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不知道她被带走之后,宫砚痕在干什么呢?是自己独自去了塔银,还是在找她呢?
雪衣坐在桌前,支着头,猛然自嘲一笑。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宫砚痕会来救她么?可能吧。
宫砚痕是为凡人,怎么来得了冥界?
“非苑……”见她出神,坐在她对面的久樾七墨轻声唤她。
雪衣敛下眸子,不冷不热地问,“你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囚着我?”那未免也太荒唐了,她没有时间在这里耗。
“非苑不愿意陪我么?”久樾七墨像个小孩子一样问道。
“不愿意。”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雪衣就回答了久樾七墨的问题。
久樾七墨的黑眸中闪过一抹鲜红,模样有些癫狂,“你是不是又要跟他走,是不是?”
他猛地钳住她的双肩,不停的问。
雪衣的灵力被封,毫无还手之力,肩膀吃痛,让她秀眉微微皱起。
可是久樾七墨并没有看到,他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又要跟衍上溪走了。
此刻雪衣有些倔强地勾起唇角,像是故意气他一般,“我跟谁走是我的自由。”
久樾七墨的神经顿时被挑起来,他的双眸霎时变作红色。他猛然站起身,将雪衣拉起来,推到墙上,自己期身而上。
雪衣一惊,双手挡在身前,以隔开两人的距离,“你干什么!”
“我不能失去你非苑,真的不能……”久樾七墨双眸艳红,他将雪衣压在墙上,状似自言自语。
他的下巴抵在雪衣的颈窝,双手抱着雪衣的腰。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久樾七墨轻声问道。
雪衣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莫名其妙地遇到久樾七墨,久樾七墨莫名其妙地叫她非苑,还莫名其妙地把她带到冥界囚禁起来。现在他还要问她会不会离开他,这让雪衣如何回答?
久樾七墨时而温柔如水,却又轻易癫狂,时而像个三岁小孩一般。雪衣心里又是愤怒却有些心疼,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宫殿外,一群阴兵和厉鬼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同时他们也在疑惑一个凡人怎么到冥界的?
宫砚痕手持霜斩剑,剑锋拖在地面上。他黑色的华服比这冥界的天空还要浓,他的脸比这冥界阴兵的脸还要冰冷上几分。周身肃杀的气息让阴兵和厉鬼们有些望而生畏,他们还从未见过气势这般强大的凡人。
阴兵为首的却是左翘和右离。
左翘轻启暗黑的唇,“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这冥界岂是尔等凡人可来的?”
宫砚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冥界算什么东西,冥界之王不也强掳凡人到这冥界?”
听言左翘眸色微动,难道他不知道雪衣是灵域圣女?
“冥界不是尔等凡人可以来的地方,我劝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只要凡人在冥界待过长时间就会沾染阴气,最后变成真正的死人,而他的魂魄会被冥界厉鬼分吃。
宫砚痕仿佛没有听到右离的话一般,遗世而立,风姿尽显。
左翘有些不耐烦,单手一挥,数量庞大的阴兵和厉鬼冲向宫砚痕。
宫砚痕却是毫无惧色,挥剑斩厉鬼。他手中的霜斩剑通体冒着寒气,被击杀的阴兵霎时变作一股绿烟消失在空气中。
许多半透明的厉鬼纷纷扑向宫砚痕,有的咬住他的肩膀,有的抱着他的大腿啃食。而宫砚痕却好像毫无感觉般径直往前杀开一条血路。
待身上的厉鬼越来越多,宫砚痕浑身霎时包裹着一层薄冰,将厉鬼冻住,宫砚痕微微握拳,厉鬼便全都随着薄冰的碎裂而化作碎冰。
尽管这样宫砚痕身上还是有许多伤口,他拼了命一般往前杀去。无论来的是什么,他都一概杀之。
谁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到最后阴兵和厉鬼都怕了他,宫砚痕神色依旧冰冷如千年寒冰,身上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撕裂,鲜血浸染了他的黑袍,使得黑袍黑里透着暗红。
左翘和右离微微变色,他这是不要命了么?为了一个少女,就这样拼命?来冥界他不怕,身上被厉鬼咬穿的肌肤,沾染了阴气也无所谓?
宫砚痕一步一步地走向宫殿门口,阴兵和厉鬼都害怕地后退。宫砚痕走姿缓慢,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异常沉重。
“她在哪儿?”宫砚痕一字一句,犹如冰粒。
左翘哼了一声,两人打了起来。而后右离也加入战斗帮助左翘。
三人打了一会儿还不见胜负,众阴兵和厉鬼都扑上去。
宫砚痕食指与中指并拢,指使着霜斩剑在空中幻化出无数的幻影。他双手合十向前猛地一推,所有的霜斩剑像流星般朝阴兵和厉鬼袭去。
所有的厉鬼和阴兵都被一剑穿心,化作青烟。
而左翘和右离这样法力较之高强的人才堪堪躲过。宫砚痕手持霜斩剑,向前迅速一冲,将左翘和右离两人击倒在地。
没了阻碍,宫砚痕大步走进宫殿。身后的左翘和右离身受重伤,已然拦不住宫砚痕。
宫砚痕一直往前走,穿过无数道门和无数个殿。他不知道雪衣在哪,可是他在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寻找。
不知道走了多久,宫砚痕终于来到了青铜门前,看着上面非苑阁三个字宫砚痕眸色半眯。
而青铜门的那一端,久樾七墨抱着雪衣将她抵在墙上,还久久未动过。
“你不会跟他走的对不对非苑?”久樾七墨一直问着这个问题,他的双眸异常艳红。
“你放开我!”雪衣神色冰冷,冷冷地道。她已经厌倦久樾七墨这样问她了。
“你告诉我,你不会对不对?”久樾七墨手上的力道越发大起来,抵着雪衣。雪衣丝毫动弹不得,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雪衣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周围陷入了寂静,只能听见他狂跳的心声,在喧嚣着他的不甘。
雪衣的沉默越发激怒了他内心千年来的愤怒。久樾七墨的红眸中闪过嗜血,他捏着雪衣的下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谁也抢不走!你是不是非要逼我非苑?”
说着他猛地低头攫住雪衣不点自红的唇,狠狠地夺掠。
雪衣震惊地睁大眼睛,一股火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她挣扎着要脱离他的钳制。奈何灵力被封,她根本敌不过久樾七墨。
雪衣突然心里发酸,眼角有些湿润,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这个时候,她却突然想起了宫砚痕。
久樾七墨好似疯了一般,狠狠地吻着雪衣,不管雪衣的挣扎还是其他。
雪衣死死地咬牙,她猛地咬破久樾七墨的唇,顿时一股腥甜弥漫了开来。
久樾七墨吃痛,放开了雪衣。雪衣双颊通红,大口喘着气。
久樾七墨唇边一抹艳红,他抬起雪衣的下巴,模样慵懒邪肆,“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只能是我的!”
雪衣一惊,猛地推久樾七墨,“混蛋,你疯了!”
久樾七墨邪肆一笑,“没错,我就是疯了,自从你爱上衍上溪要跟他去隐世的时候我就疯了!只要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非苑,非苑……”说着他狂吻着雪衣的唇。她的唇和玉颈被吻的生疼,雪衣此时心里慌乱。在这个时候,她脑海里却一直是宫砚痕清隽的面容。
一行清泪从雪衣的眼角蜿蜒而下,久樾七墨摸到她的腰际,轻扯,霎时雪衣束腰的腰带便飞向空中。
“不要!”雪衣凄厉大叫,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慌了,她多想宫砚痕能在她身边。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子!
青铜门外的宫砚痕心头突然钝痛,竟然有些慌乱的感觉。他刚才好像听到了雪衣的声音。
宫砚痕目光一凛,双手持剑,对着青门抬高,而后猛地向下一劈。
青铜门霎时应声而破,宫砚痕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久樾七墨压在墙上的雪衣。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久樾七墨疯狂的掠夺,雪衣双肩裸露在空气中,异常显眼。
宫砚痕神色蓦地冰冷肃杀,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怒气。
听到响声,雪衣侧头一看,竟看到了宫砚痕。她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宫砚痕……”
她无声的唤他,他还是来了么?真好……
宫砚痕心头钝痛,他怎么可以对雪衣做那种事?!
宫砚痕疾冲过去,一掌打开了正疯狂吻着雪衣玉颈的久樾七墨。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久樾七墨没有听到后面青门破裂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久樾七墨猛地摔出去,吐了一口鲜血。这时他的神智才清醒了几分。
雪衣顺着墙瘫软倒地,她的衣服凌乱不堪,双肩裸露在空气中,脖颈上全都是殷红的印记。
宫砚痕顺势揽住她的腰,心里无限愧疚与害怕,若是他来得再晚一点,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宫砚痕的双眼犹如万年寒冰那班,他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久樾七墨,越发愤怒。雪衣是他珍视的宝,怎么可以由他人这样侮辱?
“宫砚痕……”雪衣的目光有些呆滞,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阿雪,别怕,我在。”宫砚痕柔声回答,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包裹着雪衣。
“久樾七墨,这笔帐,我一定会讨回来。”宫砚痕冷冷地看着久樾七墨,而后念着乌摇老道交给他的口诀,两人光芒一闪,消失在非苑阁。
地上的久樾七墨慢慢地缓过神来,红眸转黑。蓦然想起来他刚才居然想对雪衣做那种事,懊恼不已。
“非苑,我不是故意的。非苑,你回来好不好?”久樾七墨对着空气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