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贝闻罢差点没吓出尿来,他喊道:“赵大人,罚不责亲,我哥犯事与我无关啊。”
我道:“余司长放心,如果查明此事与你无关我自会奏明皇上赦你无罪,不过案情没有查明前就要暂时委屈你了。”
上来两名飞鱼服架人就要走,外面有人喊道:“庞太师到!”
余贝脸上喜色突盛,他知道刚才送钱的人已经请动了庞太师,“赵大人,我与庞太师素来交好,请赵大人看在庞太师的面上饶过在下,至于大人要赎石双的事小人自然帮你办的妥妥,让别人抓不到半分把柄。”
我冷冷地道:“余司长,你是说我假公济私徇私枉法了是不是?”
余贝心里道分明就是这样,你要抢这丫头便寻了个理由,不过他嘴上却道:“大人,在下不敢,不过就怕外面的人误传会对大人清誉造成影响呀。”
我道:“清誉有个屁用,我不在乎,告诉你,此事还真是因为这小丫头,如果你们余家早早放人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现在什么都晚了,带走!”
“赵元帅,近来可好啊,想死老夫了!”庞太师笑容满面走了进来,他刚才背后确实是收了钱,所以不得不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余贝冲上前抱住庞太师的腿道:“太师,救我啊!”
庞太师故作一脸不解地道:“余司长,这是何故,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堂堂一个外城司法司的司长岂可如此失礼。”
余贝心有余悸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庞太师道:“太师,赵大人要抓下官,请太师为我做主啊。”
庞太师看向我,我笑道:“庞太师你有所不知啊,这余贝的哥哥余宝通敌资敌,他暗中卖了一百车粮食给寿王,下官怕此案涉及到余司长所以来提审,如果商匪勾结倒也罢了,但若官匪勾结此事就严重了。”
对于剿匪一事庞虎是大力支持,匪患不除江山一日不稳,到时候他庞太师的地位自然不保,至于再幻想别的更是痴人说梦,庞太师伸指点着余贝的额头道:“大胆你个奴才,犯下这等事还敢让我求情,真该杀了你才对!”
余贝像被抽了筋骨,庞太师不保他了,这样一来还不是东厂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太师,救命啊,我哥犯事与我无关。”
庞太师道:“只要你真的没有做什么去趟东厂又怎么了,我相信赵元帅不会冤枉你,去吧,省的在这里吵吵闹闹,我还有话要和赵元帅说呢。”庞虎其实并不是专程来救余贝,而是他得知了剿匪元帅在此才决定要来。
人拉走了,庞太师挥退周围人等,两人坐在公堂上喝起了下午茶,庞太师用杯盖拂了拂茶叶,道:“赵元帅,皇上现在对你信任有加,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谦虚地道:“这也是太师在背后大力支持的功劳。”
庞虎微微一笑,“赵元帅不必自谦,你是真正有才华的人,就算我不提拔你也难以掩住你的光彩,匪患一日不除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此次平叛还要请赵元帅多多用心才好,至于朝里胆敢有里通外敌资匪助匪的事,但让我知晓一定严惩不殆!咱们上下齐心把匪患剿除!”
庞虎这倒是说了心里话,三万红巾军攻到双城外围吓得他一晚上没有睡好觉,西城外又突然遇袭吓的他也是老脸失色,这些红巾军乱民就算打下天下也根本不可能再奉他为太师,更不会傻乎乎的奉他为皇帝,所以剿匪一事他是不遗余力。
“太师放心好了,在下定会不负皇命和太师所托。”
庞太师点了点头,“赵元帅,你的本事我是知道,但你仅以区区万人去剿匪,此事是不是过于儿戏了,我看还是再调集四万御林军,凑成五万之数更保险一些。”
我想了想道:“既然太师也赞成增兵,那我就即刻入宫请皇上再增五千勤杂兵援后。”
“什么,”庞虎道:“才增五千,还是后勤兵种,这、这和不增兵有什么两样。”
我道:“太师,队伍过于庞大不利于我的游击战,如果想在兵力上压倒叛军,就算倾双城之力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吧,所以此战我们不能打硬拼。此外在下还有些话想说,匪可以剿除但如果想真正的消灭匪源朝廷需安抚地方百姓才是,不然再有活不下去的农民出现他们势必还要起来造反,此事请太师三思啊。”
庞太师摸了摸自己的白胡须,他想了想道:“依赵元帅之见可有什么良法,我觉得要解决此问题必须让土地国有化,让农民都变成国家的奴隶,这样他们离不开土地便无法再做乱。”
这种推着历史倒退的事我做不出来,哪有从封建社会再向奴隶社会过渡的道理,最起码我自己就无法接受,“太师,你这方法目前很难实施呀,朝廷对各府道无法直控,就算有心下达这个命令下面人能执行吗,土地大部分集中在各蕃王的手中,朝廷如何回收他们的土地?如此一个不慎可能会导致更大的叛乱。”
庞虎老脸也是苦相,“赵元帅说的问题我又何尝不知,可双城国的这些弊端是千年来累积而下,我就算有心但自己不是君主如何能改变状况,如果有朝一日”
庞虎似乎突然醒觉不再说下去,我也不敢再想像下去,这个老家伙竟然抱有谋朝篡位之心,难道马小达私自出双城去飞鱼县的秘密是他泄露出去的?这样说来他不是和马贼有一定的联系,复杂了,事情变的复杂了,庞虎找了新成做援边将军,可谁都知道新成根本不会领兵打仗,难道此事庞虎也是故意的?
庞虎似乎怕我深想,他接着又道:“依赵元帅之见当前我们应该如何做才好呢。”
我道:“太师,在下劣拙也想不出法子来呀,不过湖阳府的百姓却是非要安抚不可,这段时间的战乱一定让他们更是难以温饱,如果不让他们有吃有穿,前头我们剿匪后头他们就会又反,所以请太师和皇上认真策划此事。”
庞虎道:“有道理,明日早朝我会向皇上进言。赵元帅,你事务繁忙平常想见你一面都难哪,明天你要出征,不如今晚让我做东咱们聚一聚如何?”
我道:“太师客气了,近来你帮了我东厂许多忙,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庞虎似乎在表明自己忠于朝廷之心,“此话怎讲,赵元帅是为皇上办事,我也是为皇上办事,咱们一心为主哪有帮不帮忙的道理,各尽最大力量就是了。咱们这么说定了,你刚从御马监回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先不打扰你,晚上再见。”
我知道很难拒绝庞虎的邀请,最起码当前不能得罪此人,不然他总在我背后捣乱可不是法子,“那在下先谢太师了,晚上如果皇上没有特殊召见一定赴宴。”
两人走到了司法司的堂院,飞鱼服威风凛凛站着岗,庞太师赞道:“好!赵元帅领兵果然是厉害,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御马监治理的有声有色,承建东厂也是快速有力,铁拳出击叛匪定然闻风而逃。听说御马监一战赵元帅投入了许多新式武器,老朽还真是想见识一下啊。”
“这个城内无法实验那些大威力的武器,将来还请庞太师去御马监视察吧。”
庞太师道:“也对,等你平叛凯旋归来后再说,我先走了,余府资敌的事你严查到底,有谁敢拦着让我来解决好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和庞虎站在一条船上,匪患不除庞虎也难成气候,所以他才要如此坚定,为了共同的利益朝廷内暂时是团结一致了。
“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亲兵上前问道。
我道:“派人护送石家兄妹三人回赵府,我要去内城面禀皇上余府发生的事,免得又有人背后弹劾我。”
由于我身上还带着那枚腰牌,所以很顺利的进了内城,马达下午通常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果然我在那里找到了他。
事情前前后后经过我加工向马达讲述一遍,我当然不会主动交待为了赎人才拉出余家资敌一事,而是东厂大力缉查的结果。
马达听的龙颜大怒,“真是反了他们!余家蒙受皇恩竟然敢私通匪敌,定然饶他们不得,朕要下令召告天下,以警戒后人不可学他们背叛朝廷。朕也要好好嘉奖东厂,成立之初便为朕立下此大功,不然咱们在这边剿匪,他余家在那边资匪,此事何时是个头。”
有了马达这句话我就不怕有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皇上,依照之前您的指示,余家家财抄没后充入东厂,此事臣需不需要向朝廷报个详单。”
马达摆手道:“不必!赵爱卿朕绝对信得过,你自己掏钱为朕建御马监建东厂,难道朕还怕你贪那点罪臣的家财?朕如果真的那样做岂不是寒了赵爱卿的忠心?”
不报便不报,省得我还要麻烦,至于余家的家财我没有看在眼里,顶多是一堆铁而已,打造武器还行,让我也留在赵府等着生锈烂掉没意思。
谈过余家一事后我道:“皇上,臣明天就要出兵平叛了,为了保障后勤工作的稳定,臣请求再增五千勤杂兵,由他们负责运送粮草维护营务修复武器都活计。”
马达道:“也对,本来以朕的本意是想让你多增一些兵,可打仗的事我没有经验,你说增多少便增多少吧,为避免明天一早太过于伧促,我马上拟旨给军部,让他们今晚便把人员调集好。”
马达的圣旨还没有写完就有人禀报太子来见,马小达进得御书房见到我笑了笑,两人并排站在下面等候马达写完圣旨。
大印一盖有公公拿走宣旨去了,马达对儿子道:“小达来御书房有什么事儿吗?”
马小达道:“父皇,正好赵詹士也在,我来就是想请你今晚宴请一下赵詹士,明天他就要出兵平叛了,我们这也算是为他栈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