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秋菊说,昨夜她竟在他的床边待了一夜,而且还给他换毛巾,听的他是又感动又心疼,总之那种滋味,让他不知该如何形容。
治疗他的那个药……
“嗯?”慕鸣河又纳闷了,不知他这句话中的含义,还有今早的秋菊也怪怪的,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当然他也不会开口去问。
“鸣河,等下就要进宫了,有准备吗?”龙殇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的看着他,口气认真而带着一丝沉重,他的回来,恐怕龙烈风早已知晓,他派去的跟踪他的探子很是敬业,所以说,暴风雨就要来了,不知慕鸣河有没有迎接这场战争的准备。
“嗯,打从跟王爷一起回来,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王爷相信鸣河,鸣河又怎么能辜负王爷的信任。鸣河深证不怕影子歪,根本没有贪污受贿,为何平白无故的顶上这一个罪名?”慕鸣河放下了筷子,对上龙殇彦黝黑的眸,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你要是贪污受贿的话,这天下的人恐怕都贪污受贿了。”龙殇彦的神情稍稍柔和了一些,其实他说的是实话,在去峡夕关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府邸,那哪还像个府邸,分明就是一个残破的房子,在当地的百姓那里稍一调查,就可以知道,慕鸣河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而且经常救助贫苦的他们,以至于他自己两袖清风,就连这府邸都破的不成这样子。
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一品官,虽被调任到这个偏远地方,可地位也只是在丞相之下,可生活的却是如此落魄,这让他看的都心酸。
可他明白,老百姓的证词根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更何况,这也许只是龙烈风故意给他设下的一个坎,而慕鸣河也成了这坎上的一个棋子。
说起来,倒是他连累了慕鸣河,如果他不是和自己交好,这件事也许还轮不到他的头上,他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背了这样的一个黑锅。
“谢王爷相信鸣河的清白,鸣河从小父母双亡,寒窗苦读数十年,考上了榜眼,可如果不是王爷的提拔,鸣河现在也不一定在哪里,而且,王爷还教会了鸣河许多,鸣河这一生,愿为王爷做任何的事情,当牛做马,在所不惜。”慕鸣河双手抱拳,低头坚定的说道。
自从遇到了龙殇彦,他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个‘仁’字,不管是对待朋友,还是对待百姓,对待下人,他都如此亲切和善,而且有一颗仁慈的心。
所以,那那时起,他便将龙殇彦当成了自己学习的榜样,他要像龙殇彦一样,尽心尽力的做好一切,就算是再困难,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去闯一闯。
“鸣河,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让你为我当牛做马,只要你能报效朝廷,那便是我最大的欣慰。这件事情光是我相信你无用,皇上命我去查你的这件事情,那必定是十分的重视,所以你必须要有证明来证明你的清白。”龙殇彦还不打算跟他说这是龙烈风的计,毕竟这件事情他知道了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不利,所以当务之急,他还是想帮他洗刷冤屈,以示清白,就算是龙烈风,那也没有任何办法再纠缠于这上面。
“证据?我平日里两袖清风,只要朝廷一发饷银,我便会花销在为百姓们买米之上,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根本没有贪污受贿。哦,对了……账本算不算?我比较喜欢记账,所以每日都会有记账的习惯,不管是为百姓的花销,还是平日里的开销,都会记下。”慕鸣河摇了摇头,可突然他想起来了自己的小账本,那可是记录了他这一年来,在峡夕关的所有账目。
“带了没有?给我看看。”龙殇彦神色一凛,点了点头。“带了带了,这东西可是随身携带,昨天揣在怀中,最下角还有一些湿了,不过现在已经干了。给。”慕鸣河立刻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不大的账本,递到了龙殇彦的手中。
龙殇彦接过,便开始翻看,眉头一直紧紧的拧着,而一旁的慕鸣河也悬挂着心,他希望这东西能有点用处,因为除了这个,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证据去证明,屏着呼吸,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龙殇彦依旧冷峻的脸。
清润的指尖在账本的表面滑过,龙殇彦也清晰的看到,这一笔笔的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简洁明了,很是舒服。而且,大部分的开销,都在百姓的身上。
龙殇彦抿着蔷薇色的唇,直到看到了最后一页,再次放到了桌面上,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这让慕鸣河的心一下跌入了谷底,感觉自己的身子也在急速的下坠,前面那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王爷,怎样?”龙殇彦一直都未说话,慕鸣河感觉内心备受煎熬,水生火热,便低声问道,嗓音里带着一丝紧张的担忧。
他虽有一腔的热血和报复,而且行的正坐的端,清清白白,可从刚才龙殇彦对他说话的语气,这一切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恐怕他……
他听闻过国法策,专门惩罚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不是死就是死,根本没有第二条退路,所以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还没有造福那些百姓,还没有发挥自己的所用,如果就这样结束了生命,而且还是如此冤死在刀下,他觉得好不甘心,他想要清白,想要活下去。
“鸣河,这账本虽记录下了你每天的账目,可毕竟只是你亲手写下的,没有太大的用处,但眼下除了将这个账本交于皇上过目,应该是没有别的办法了。”龙殇彦沉沉的叹了口气,他很想帮慕鸣河,可这个忙,他不能帮的太明显,因为龙烈风将他派去就是因为他和他是朋友,如果光明正大的帮了,这个罪名,少不了他的,到时别说救不了慕鸣河了,连他自己恐怕都会掉入已经设下好的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