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着,她好难受,就像是被人看透了似的,在他眼前就是透明的。
不过,现在她更加担忧的是龙殇彦,所以,她刻意忽视掉他的那一层有偏见的目光,轻轻的伸出脚,往前跨去,同时也伸出了双臂。
她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帮她走到床边,所以她要自己走到床边去。
唯一的小脸紧绷着,一点点的往前移动着。
而坐在一旁喝着茶的慕鸣河却在放下茶杯抬头之际,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震惊的差点把手中的茶杯给滑落下来。
因为她看到了唯一的动作,而下意识,他也再一次认认真真的注意了一遍她的脸,不,应该说她的那双他没太注意的眼睛。
他再一次震惊到了,因为他这才看出,她是真的看不到。
突然想到了她那时候握着龙殇彦的手半跪在那里哭,就算是他骂了她,她也没有反驳,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发现不了龙殇彦的不对劲,不正常,是因为她根本就看不到啊……
那自己……
慕鸣河心中一紧,他还那么狠的跟她说,你是瞎子吗?
你是瞎子吗?
这多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慕鸣河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的手指有些僵硬,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看到了唯一摸索到了床,然后缓缓的坐到了床边,她一点点的摸到了被子,然后是龙殇彦的下巴,脸……
触碰到他的肌肤,感受到他的温度那一刻,唯一突然哭了起来,眼泪源源不绝的滚落下来,滴落到了被子上。
“殇彦……”她沙哑着声音,有些难听,小手滑下,她在被子的边缘处,摸到了他的手,大掌很烫,可她依旧紧紧的握着,双手握着。
“殇彦,对不起……”她再一次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一滴泪水滴落在了龙殇彦的手指上,啪的一声,就像砸下的珠子似的,床上安静的龙殇彦突然皱了皱眉,却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唯一抓着他的大掌,轻轻的抬起,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温度,她的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可是这一刻,她是满足的。
因为,他就在自己的眼前,这双手,是他的手,有点老茧,骨节分明,而且很大,每次都将她的手紧紧的包在他的手心里,即使是她的手握成了拳头,他也能彻底的包裹住。
慕鸣河看着眼前的她,那一滴滴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他的心底也格外的震动,也可以说,是一股愧疚感让他难以启齿。
他竟然伤害了一个原本就这么柔弱而且失去了光明的女子,用那样的语气和犀利的言辞,狠狠的刺伤了她的伤痛,对于她来说,这将是多大的一种伤害,可自己却以为……他真是该死。
慕鸣河觉得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口中的味道有些……酸涩。
唯一坐在龙殇彦的身边,夜已深,不仅仅是屋子里静悄悄的,就连一直在黑夜中唏嘘的虫儿们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偶尔一声滴下的水珠儿打在地上。
“那个……刚才我说的话,还请王妃不要怪罪,我……对不起。”踌躇了半天,最终,慕鸣河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谴责和愧疚,再原地打了几个圈圈之后,这才缓缓走到了唯一的面前,看着她紧握着龙殇彦的手,轻轻的道着歉。
唯一的身子忽然一怔,惊愕的抬起头,她大概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跟自己道歉,而且这么突然,就是因为刚才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而道歉吗?
他的道歉很诚恳,而且语气中充满了歉意,他是真心道歉的,唯一可以感觉到。
突然间,慕鸣河感觉自己的心都悬了起来,目光不禁落到了她紧闭的小嘴上,他很在意……她的回答。
在慕鸣河紧张的目光中,唯一忽然轻轻的摇了摇头,“谢谢你。”
她的一句道谢,就像慕鸣河的一句道歉,同样诚恳,同样让人措手不及,慕鸣河惊呆了,忘记了回答,就这么像根棍子似的杵在那里。
唯一似乎不在意他的回答与否,轻轻的弯起了唇,更加紧了紧握着龙殇彦大掌的双手,轻声道:“他那么关心我,爱护我,每一件事他都会替我考虑到,可是,我却一直都没有多在意他一些,虽然眼睛看不到,可是我却一直逃避着不去在意他,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从现在开始,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我想谢谢你,谢谢你告诉了我,提醒了我,现在,是我该守在他的身边好好陪陪他,不然他一个人,会很孤单。”唯一的眼角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着,可嘴角却扬起了美丽的弧度。
慕鸣河震惊了,是因为她这番话给他带来的震撼,他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看上去那么纤弱,可无形中,她的坚定和韧劲让他有种错觉,她……根本不像表面上一样的柔弱,她的内心,是坚强的。
慕鸣河内心犹如潮水在翻滚着,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个多余,有种想落跑的冲动。
正当这时,门被推开了,秋菊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王妃,奴婢刚才回去发现您不在,找了您好一会,后来老管家跟奴婢说您在这里,奴婢便将汤药一并带来了,老管家说,这药得赶紧给王爷喂下去,不能耽搁了。”
秋菊看着坐在床边的唯一,放下了心,端着手中的汤药,走到了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