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太太钱氏咋一见梓清,急急的起了身,上前一把抓了梓清的手,“世子妃那边怎么说。”
梓清轻轻的握了钱氏的手,轻声笑道:“太太稍安勿燥。”又反身接了春香的茶,放在太太手里,这才道:“大姐说,东宫那边只疑心是几位小主之间争来斗去,一时之间到没往大里去想。”
“阿弥佗佛。”钱氏双手合十,口念佛礼,颤了唇道:“可把我这给急死了,一早你出门后,我央了老爷去宫里递牌子,想要进宫看看皇贵妃娘娘,偏偏老爷说这时候还是避避的好,可把我给急死了。”
梓清上前扶了钱氏落坐,柔声劝慰道:“太太是关心则乱。我们皇贵妃那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何时让太太老爷着急过。依我看,只管听了皇贵妃的话,有的当做没的,更何况本来就没的事。我们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就怎么过。”
钱氏拍了梓清的手,脸上漾开一抹笑,和声道:“辛苦你跑这一趟了,世子妃还好吧?安逸伯夫人身子还好吧?”
“谢太太的惦记,世子妃身子挺好,安逸伯夫人不曾见着,说是带了若姐儿出门礼佛去了。”
钱氏闻言,笑道:“我看我们也抽个时间去拜拜菩萨吧。带了顺哥儿,捎上兰姨娘。”
梓清紧了紧手,压下心内翻腾的浊气,笑道:“太太挑个日子便是,我好让人安排。”
二人轻声的说笑着,便有小丫头进来禀报,说:“老爷,大少爷来了。”
梓清扶了钱氏起身出门迎着。
月亮爬上柳梢头时,梓清合着谢沐安才辞了谢大老爷和太太走在回渡月轩的路上。
一路上,不知名的虫儿鸟儿低低的鸣叫着,和醺的风轻轻的吹着,空气里满是淡淡的花香味。
“大姐说,这几日那些京中权贵凡是请了赵太医就诊的人家都重新请了大夫诊脉。”梓清像是闲话家常似的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却是不为人注意的锁定着谢沐安。果不其然,她的话才落,便见谢沐安的身子僵了僵。
半响,低声道:“等过得这几日,我进宫请个太医来为你诊脉吧。”
梓清轻轻笑了几声,道:“算了,我反正有顺哥儿了。”
谢沐安似是长长的出了口气。上前几步,执了梓清的手,双手相触的那一刻,梓清的手抖了抖,谢沐安不解的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梓清笑了笑,“许是衣裳穿得薄了点。”
“那赶紧回去吧,别冻着了。”
两人加紧步子往渡月轩走。
守门的婆子远远的见了二人,点亮了灯笼,迎了上来。梓清趁着这功夫,不动声色的挣了谢沐安的手。谢沐安只道她是难为情,也没多说。跟着走了上去。
“少奶奶,兰姨娘在屋子里。”翠竹迎了上来,一面将手里拿着的披风往梓清身上披,一面对梓清轻声说道:“等了有些功夫了。”
“兰姨娘?”梓清回头看了谢沐安一眼,谢沐安显然也听到了翠竹的话,淡淡的笑了笑,轻声道:“我去揽月楼看会儿书。”
梓清点头道:“别看得太晚,早些休息。”
刚走进屋子里,兰依便站起了身,恭敬的立于一侧,低眉垂眼的站着。梓清解了身上的披风,递给翠竹,又接了杏梅递来的茶,捧在手里暖了暖掌心。才招呼兰依坐下。
“有事吗?兰依?”
兰依垂了眼睫,低声道:“回夫人,妾想去东狱庙住几日,抄抄佛经,替宫里的皇贵妃和小少爷,爷,夫人求福。”
梓清微愕。
“我记得俯里的二姨娘也是在家的居士,兰姨娘若是诚心向佛,可以……”
兰依不待梓清说完,慌的抬了脸,急切的说道:“夫人,妾听人说,当日夫人在东狱庙是求了上签,妾……”嚅嚅着不再往下说。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梓清忍了心底的嘲讽,抬手端了茶,轻声道:“你若想去便去吧。正好太太适才也说起,想全家去求佛。你若是能等,便等等,大家凑个热闹,若是不能等,你什么时候想去,告诉莲香一声,我让她准备准备。”
兰依连忙起身,道谢。又坐了片刻,起离告退。
梓清一人又坐了坐。蓦的想起,今天还没看到顺哥儿,想着这孩子虽说是过继到自己名下,可她却难得有时间带着他,于是喊了杏梅,想去看看。偏在这时,谢沐安返了回来。
“说是去看书,就看了这么会儿?”
谢沐安笑了笑,梓清喊了小丫头端水进来,让他净脸。一边,将适才兰依的来意告诉他。一边小心的打量谢沐安的神色。
谢沐安接了她递来的帕子,擦了手,笑道:“想是俯里就她一人,太孤单了。”
梓清闻言,心思微动,不动声色的道:“兰依可还有什么亲人?”
谢沐安想了想,摇头道:“原先有个寡母,前次听说那寡母也没了,好像就她一人了。”
梓清心里冷笑,知在谢沐安嘴里听不到什么实话。便也不往下深究,只淡淡的哦了一声。眼见得洗涮完毕,谢沐安朝里间的榻上走去,梓清心一颤,此刻还要让她与他同床共枕?梓清暗自摇了摇头。
“你去兰依屋里吧。”
谢沐安不解,看着梓清。
梓清笑了笑,道:“我这几日睡眠极浅,怕吵着你也睡不好。”
谢沐安闻言,上前仔细打量她,蹙了眉道:“脸色确实不大好,我看明日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