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崔云骁与华欢却是借着这一声惊响,打马扬鞭猛的朝外围奔去。
“放箭。”
惊乱中,一声嘶喊响起。
而与此同时,晖县四周忽的便腾起浓浓尘烟,不时的有震天的呼喝之声,如蝗的箭雨中,不知何处忽然响起一声力透四周的喊声。
“中埋伏了,嘉庆王埋了伏兵。”
喊声中不时的响起几声惨历的惊叫,又有利箭破空的声音。
寒冬时节,天干物燥,时近酉时寒风乍起,风助火势,不消多时晖县已然成为一处火城。崔云骁与华欢在浓眼中驰马而奔。眼见得便要出了元枫的包围圈。
斜刺里,破空历响骤起!
“华欢小心。”崔云骁掠马而起,拦于华欢身后。
便在这时,一支狼牙白羽箭直入崔云骁后背之处,箭尾白羽犹自颤颤。
猩红的血,大股大股的顺着箭伤处涌出。
华欢愕然回首,怒喝道:“谁要你扑过来的。”
崔云骁不语,只是于马背之上,一手持缰,一手反身抽箭,对着身后那策马追来的汉成将领掷了过去。
“卟。”那一箭之力,竟将马背上的人朝后惯倒,一头裁下马来,头颈触地,当场气绝。那将领至死之时,犹自口鼻扭曲,双眼瞪如铜铃。
“给我追。”元枫怒喝之声乍然而起。
马踏雷霆万钧。人挟风雷之势。
二人二骑,仿若血池修罗,遇神杀神,遇佛诛佛。
“王爷,属下来迟。”
惊马声中,承影与铁木双双策马自两侧迎上,身后数百精骑皆是手持寒刃,一待二人撒出,便围了上去,将崔云骁挡于身后。
而追出来的汉成军士,齐齐一惊,硬生生的刹住了马蹄。他们只看到数百精骑之后,尘土翻飞中,隐有无数军士仍在策马而来。绝不仅仅是他们这数千亲兵可以阻挡的。
静寂声中,汉成将士,缓缓让开一条小道,元枫策马上前,他亦凝了双眸看向承影铁木身后,一瞬间千思百转,在可能与不可能之中做着决断。
而崔云骁已是勒马顿足,笑意淡淡的看着他。
“庆王这是何意?”元枫干笑一声,问道。
崔云骁笑了笑,举了手中马鞭遥遥一指,朗声道:“素闻镇南王其人狡诈如狐性狠如狼,本王又岂会没有安排?”
元枫神色一滞,一张青紫的脸不由便白滞了许多。他称霸汉成数十年,何时曾被人这般当面斥责过,不由得便欲发怒,然看了眼眼前局势,半响轻轻一笑道:“庆王过奖,较之于庆王,本王稍逊一筹。”
崔云骁冷冷一笑,口词之争他速来不屑,只冷声道:“如何?镇南王是今日与本王放手一战,还是择期再战?”
元枫看了自己身后的数千亲兵,又看了眼崔云骁身后的人马,未几扬声道:“天已大晚,不若择日再战吧。”
崔云骁点头,“甚好,本王也不想让天下人耻笑本王以多欺少,便依王爷所言吧。”
眼见崔云骁抬手令后军转前锋,意欲撒去。
元枫不由高声道:“崔云骁本王的新月郡主你将她藏哪去了?”
崔云骁勒了马缰,转身冷眼看向元枫,嗤声一笑道:“王爷好生奇怪,你俯里的郡主怎的问我?”
“她自数月前入了沁阳,便不曾有消息传出……”
“新月郡主来了沁阳?”崔云骁佯装讶异道:“何时?怎的本王不曾听闻?”
元枫神色一窒,当日新月以宁玉霜之身份混入沁阳时,是想让她找出那个出卖钱少傅的人,不料先前还有消息来往,再过了段时间,便无消息。传话给另一人时,也被回以遍查不见。然使者那日回禀时,明明说看见了新月的那个丫鬟。而且新月自己提出要下嫁崔云骁,原本他以为是二人两情相悦,及至使者将崔云骁的话原话奉回时,他才惊觉只不过是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左等右等也不见新月返回,差去接应的人也说,神女峰苦候烽日不见郡主。
在元枫的惊疑声中,崔云骁冷冷一笑,郎声道:“王爷就此别过,来日战场再见分晓。”
“庆王爷,新月是以宁玉霜之身份入你国的。”元枫急声道。
崔云骁不由挑眉道:“宁玉霜,本王若是没记错,似乎是安逸伯俯的侧妃,只不过日前听说宁侧妃不告而别,世子苦寻无着之下,不得不上表请求皇帝撒了侧妃之位。其它本王便不知晓了。”
元枫又眸赤红,他已猜到新月只怕是凶多吉少。偏生崔云骁却是不肯给他个痛快,就在元枫还欲再问时。
崔云骁再度开口道:“王爷,人年纪大了总要有个念想。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不知道便总是希望不是?”
元枫猛的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青紫的脸变得一片紫红。颤了手指着崔云骁,“是你,是你……”
崔云骁却是仰天一阵哈哈大笑,“走。”
众人一鼓作气,退回嘉庆城内。
“不要告诉王妃。”
堪堪一句话后,崔云骁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幸好承影紧随其后,一步上前将他揽在身上。
“快将王爷送到议事厅,我给他处理伤口。”华欢对承影道。
而此是,梓清已经领了人急匆匆的赶来,眼见得众人脸上沾有血污,上林阁内寂而无声。梓清提步便要入内。
“王妃留步。”承影上前拦了梓清。
梓清神色一紧,“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