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哥儿。”睡竟顿失,再仔细看,便瞧见是谢沐安抱了顺哥儿,让他趴在她身上玩耍。眼见梓清醒了,谢沐安抱了顺哥儿逗趣道:“顺哥儿,你看,你母亲是个懒人,顺哥儿都醒了,她还睡着。”
梓清哭笑不得,天晓得,昨儿夜里,她闭上眼睛时都听到鸡叫了。但她像来睡眠差,只要醒了,便再睡不着的。横了谢沐安一眼,喊了莲香她们进来服侍梳洗。顺哥儿的奶娘也跟了进来,从谢沐安手里接过顺哥儿,抱了出去玩。
谢沐安坐在一边的美人榻上看着梓清梳洗,忽然道:“梓清,你不是说皇贵妃赏了块玉给顺哥儿吗?或者我找了师傅进来挑个样式,给顺哥儿弄个挂件什么的。”
“行,我让莲香把那玉找出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外头响起丫头给兰依请安的声音。未几,兰依撩了帘子进来,“兰依见过姐姐。”
梓清摆了手道:“兰依,不是说了,这晨昏定省的事免了吗?”
兰依上前接过杏梅手里的梳子,轻轻的打理着梓清一头如海澡般的长发,轻声道:“兰依知道姐姐怜惜我,可兰依不能仗着姐姐慈和便坏了这规矩。请姐姐给兰依一个机会吧。”
镜子里,两人的脸一上一下相挨着,一个清雅如蔷薇,一个妖娆似罂粟。当真是各占芳华。梓清又偷偷的撩的眸子看坐在一侧的谢沐安,却不意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谢沐安对着她的视线,温温一笑。反倒是梓清惊慌之中,目光连连避开。
“姐姐好了,你看还满意吗?”
梓清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赞道:“好巧的手。”
兰依收了手,恭身站在她身侧,半垂了脸,轻声道:“姐姐过奖了。”
谢沐安再坐了会,陪着梓清说了会话,便起身打算走,行至兰依身前时,停了停步子,转身看着兰依认真的道:“夫人身子不便,想来在屋里总是闷的,你时常来陪她说说话吧。”
“是,妾记住了。”
梓清为了避嫌,在他二人说话时,只管低了头在首饰盒子里找今日要带的手镯。听着沉沉的脚步声离得远了,才回头对兰依道:“你回吧。”
兰依犹豫的站在那,脸上有着为难之色,却也不辩解说谢沐安的话,只是期期艾艾的看着梓清,眼里有着淡淡的惶恐之色。梓清叹了口气,安慰道:“他若是怪罪,我自会与他解释。”
“是,妾告退。”兰依行了礼,退下。
梓清又呼了莲香进来,让她将那日皇后赏的玉找出来,说是要找匠工进来雕个物什。莲香涨红了脸看向梓清,半天不言语,梓清见有异,讶然道:“怎么了?”
“小姐,那玉……”
梓清浑身起了层冷汗,这是皇贵妃赏的,又是经过皇上的手,若是遗失或是别的,被有心人知道了,只怕又将是一祸端。“到底怎么了?”
莲香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小姐,奴婢该死,那日回到俯中,奴婢正待将那玉入库时,不料打开包裹,发现那玉已经碎裂了。”
“碎裂了?”
“是的。”
梓清想起当日自己的摔倒,莲香的扑救,半响没有言语。良久才道:“不要声张,你悄悄的入库,在我的嫁妆里寻块类式的替换上。”
一边庆幸,好在爹爹曾在云南任了三年的清吏司,陪嫁里面便少不了那些玉石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也算是极品了,鱼目混珠的顶顶不时之需,也未偿不可。主意拿定,压低了声音对莲香道:“记住,将那碎裂的原物立刻处理了。”
“奴婢省得。”
想着兹事体大,这事怎么着也该让谢沐安知道,梓清喊了翠竹进来,“去,将姑爷请了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不消多时,谢沐安匆匆而来,梓清将事情一说。
谢沐安沉吟半响道:“既是如此,我去看看。”
梓清点头,交待道:“你去库房吧,莲香带着原物在挑选。”
“好。”像来时一样,谢沐安再次匆匆离去。
东西交到梓清手里时,莲香将留下的一方碎片拿给梓清比对,一眼看上去,没有实质区别,但若是往深里看,似乎又隐隐有着不一样。
“收着吧,若是问起,就拿出来看看,没人问起就好生收着。”
“是。”莲香应了,开了箱笼,将那方玉佩好收好。
在床上躺了几日,梓清感觉到现今的问题不是那碰撞之痛而是躺得腰酸背痛了,是故不顾莲香几人的挡阻,执意起床去园子里走走。
莲香几人无奈,只得喊了粗使的婆子抬了软轿跟在一侧,只待梓清喊累的时候便让她好歇息。一行人绕着偌大的园子闲闲散散的走着。园子里,种着各色奇花奇草,正是百花灿烂的季节,当真是让人有如坠入花海的感觉。就连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花香,直沁人肺腹【缺少结束标点】
走走停停间,隐隐约约的有婴孩的欢笑声及妇人的低语声。梓清挑了眉头,暗道,莫不是顺哥儿?前两日,谢沐安说太太怜惜她身子不好,提出帮忙带顺哥儿,梓清同意了。想着有两日没见那胖小子,还怪想念的,便顺着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
“顺哥儿,这是什么花?”
绕过一丛长势喜人的凤尾竹,梓清觉得那低低软软的声音甚是耳熟,挑了目光看过去,却只见到三四个小丫头一字排开的站在那,这些丫头,她竟是没有见过?再往前几步,只见顺哥儿的奶娘正扶了顺哥儿站在青青的草地上,而她的正对面,是手举着一朵大红蔷薇花的兰依,此刻她正低声的逗弄着顺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