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为之,公子还有半个时辰,回俯。”
云淡看着风轻的身子渐渐消失,最后眼前只剩一庭寂寥时,终于不支的软倒在了门边,为什么会失手?如果不失手,留在公子身边的便只有她一人不是吗?为什么,夏英林你说过的,万无一失的。可是这算什么?她从此便要像过街老鼠一样吗?她心心念念的公子,从此即使是看一眼也是奢望了?
云淡捂了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或者可以赌一赌的,也许公子是相信她的,只不过是风轻来危言耸听。她身上的美人睡,没有华欢的解药,只会一天一天的奢睡,最终一睡不起。不管怎样都是一死,为什么不能搏一搏?
安庆候俯。
夏英林昏昏沉沉的睡在床榻之上,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明明她不想睡的,可是总是无意识的会睡过去。脑子里乱糟糟的,似乎有声音在身边说话,是谁呢?
连着来了几拨太医,都是在看过后,摇头,叹息一声匆匆离去。
王梓淇嘱了金珠将那炖了几个时辰的三参保心汤装上,带了金珠一路朝岩墨轩走去。路上不时的遇见丫鬟婆子一一行礼,王梓淇淡淡笑过。
“小姐,我们是去找老伯爷出面吗?”金珠小声的问了王梓淇。
王梓淇笑道,“我只是给老伯爷送炖品啊,什么出面不出面的?”
“唉呀,小姐。”金珠急声道:“您怎么就这么不当回事?”
王梓淇笑了笑,没有理会金珠的焦急。当回事?怎么当回事呢?她入这俯里也有个七八年了,从嫁给蒋少轩的那天起,她就只过了一年的舒心日子。那时祖父还在,夫人看在祖父的份上,不曾多为难。可是自从祖父没了,她生下若姐儿后,夫人便一口气的给世子纳了三房妾。王梓淇长长的吸了口气。其实只不过是再多一个女人罢了,只不过是再多一个人斗罢了。有什么呢!
“宁侧妃现在把个夫人哄得开心的不得了,您要是再不出手,只怕……”金珠咬了唇,半响没出声。
“你在外面候着吧。”王梓淇轻声的嘱了金珠。
岩墨轩外,史总管迎了上来,“世子妃来了?”
王梓淇点头笑道:“史总管也在,我给公公炖了些参汤,送过来。”
史总管连忙恭身道:“那小的便不打扰世子妃。”
“史总管。”眼见史总管要退下,王梓淇轻声唤了他,“我正有些事欲与公公商义,总管一起留下吧。”
史总管恭敬的应了声,“小的谨遵世子妃令。”
王梓淇轻笑道:“史总管不用跟我客气,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当年是您从死人堆里将公公救下来的,这俯里若说能命令您的,除却公公,再无他人。我更是不敢当。”
史总管肃沉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也许很多时候,做一件事时,是不曾想到它会带来的后果的,但是没有一件事有比令人记着自己的好更来得开心,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其实是你的付出,得到承认。
“安福,谁在外面?”
史总管连忙轻声应道:“回伯爷,是世子妃来了。”
“王梓淇来了?”安逸伯愣了愣,但想到最近俯里的风言风语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连忙道:“请世子妃进来吧。”
王梓淇自金珠手里取过食笼,跟在史总管身后,朝敞开的门里走去。
“伯爷,转眼便要入冬了,媳妇炖了些兹补的参汤请您老偿偿。”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笼,从里面将那尚冒着热气瓷盅取了出来。
屋子里立刻便有了淡淡的参草香气,闻着便让人垂涎欲滴。特别是当王梓淇盛了一碗送到安逸伯桌前,返身又盛了碗递到史总管手里时,史总管人都愣了。
“世子妃,这不合适。”史总管那常年一个神色的脸上,便有了拘促之色,脸色也跟着涨红黑紫。
安逸伯摆了手,“安福啊,喝吧。没有你,哪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坐在这喝汤的份。”
“史总管喝了吧。”王梓淇轻声笑道:“身份只是摆给外人看的,若论起亲疏,你可是比谁都跟伯爷亲。”顿了顿,轻声道:“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史总管的眼里便有了淡淡的湿意,颤了手接过王梓淇手里的瓷盅。
王梓淇便转了身去看安逸伯养在门两侧的两株兰花,安逸伯养的是秋兰,已经过一茬,照说不会再开,可是这兰花却又从根部又发了个花蕾出来。王梓淇不由道:“伯爷,您这兰花可真是养得,媳妇记得,当时买来时,说过一年只开一茬的,怎么眼见得又要开了。”
“是吧?”安逸伯放了手里的瓷盅,跟着上来查看,看到那冒出的花蕾时,不由喜笑颜开道:“哈哈,没白费我那番心思。”
王梓淇笑了让到一边,轻声道:“媳妇记得婆婆最爱将这兰花插于纽扣上,伯爷您可要看紧了。”
安逸伯闻言,不由放声笑道:“没错,你说的没错,我可要看紧了。”转身对史总管道:“安福,这岩墨轩以后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伯爷。”史总管连忙恭身应道。
王梓淇见二人已用好,上前收拾。史总管忙上前拦了道:“世子妃,小的来。”
王梓淇也不与他客气,淡笑着退了开去。等史总管收拾妥当了,才扬眉道:“史总管,我知道伯爷这有些好茶叶,你能不能分些出来于我偿偿?”
“小的,这就去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