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五月紧张的看着应了皇帝喝声而上前的几个小太监,神色紧张的看着惠妃呆滞的脸。
惠妃转了脸看向五月,“皇上刚才要将我打入冷宫?”
五月脸上的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娘娘,快求求皇上吧。”
惠妃看着五月茫然的摇了摇头,“五月,这不是真的。我怀着龙子呢,皇上不会这么薄的。”
“娘娘。”五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冲着殿内不住的磕头,“皇上开恩啊,皇上。”任是咬死了唇,也不说一句惠妃怀有龙子的话。一边的太监总管看着这跪在地上的主仆二人,早已是脸色一片惨白。惠妃适才的那句,薄情,也不知道门里面的那位听到了没。
“还不快请了惠妃娘娘下去。”
小太监们上前便要驾了惠妃走,却响起一声,略显沙哑的女声。
“慢着。”
众人不由齐齐抬头,便看到皇后正在贴身宫女如意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跪了一地的宫人,皇后摆了摆手,气喘喘道:“免了。”
又指了一侧仍怔愣着的惠妃道:“扶惠妃娘娘软舆上休息。”
“是。”
御书房内,皇帝听到皇后的声音,早已起身迎了出来。皇后身子一日不似一日,他也是知道,必竟是结发夫妻,真到这一刻,忽然便想起了,两人曾经相扶走过的那些日子。
“梓童怎的来了?”皇帝上前扶了皇后朝软榻走去,竟似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惠妃。
“出了这么大事,怎么能不来呢?”皇后顺着皇帝的手软软的靠了上去,这个怀抱不靠前已,乍一靠上,那温暖竟似带了刺般让她有着微微不适。然皇后却是轻笑着掸了掸皇帝盛怒之下触到一角墨黑的袍袖,轻声道:“朝堂上的事,妾身不懂。只是皇帝再气钱家,也要顾忌着惠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那是天家血统。”
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放在皇后手里,“梓童,朕愧对于皇姐。”
皇后将手里的茶放到一边,执了皇帝的手,轻声道:“皇上,公主是天家人,当知晓您的无奈。此刻既是真相大白,该处斩的处斩,该流放的流放……”
“朕要灭他九族。”皇帝怒声道:“这帮狼子野心的逆贼,朕许他们以高位,赋予他们无上的尊崇,享不尽的荣华,竟然敢勾结汉成,意图毁我江山。”
皇后眼底划过一抹冷笑,再抬头时,却是笑意淡淡道:“那些人皇上要怎么处置,臣妾说不上话。可是惠妃……”
“朕已说了,打入冷宫。”
皇后不由蹙眉,为难的看着皇上,“皇上,臣妾请皇上看在惠妃腹中龙子的份上,网开一面。”
“梓童。”皇帝不解的看向皇后,这后宫争斗之事,他并不是不知情,但却怎样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后会为惠妃求情,他甚至想起了当年皇后怀四皇子早产事件,当时各项证据指向惠妃,是皇后力排众议,说是她身体不好而至。难道说,皇后真的从来就没对惠妃生过敌意?“皇后。”皇帝看着皇后,“惠妃不一定会承你这份情。”
皇后笑了笑,“臣妾不需她承情,臣妾不是为她,臣妾为的是天家子嗣。”
皇帝点了点头,“来人。”
“皇上。”太监总管连忙跑了进来。
“将惠妃请回椒淑殿,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走出椒淑殿一步。”
“是。”
太监总管再次跑了出去。
殿外,忽的便响起了惠妃撕心裂肺的哭声。
皇后再坐不了多时,便扶了额头,口称身子不适,欲待退了下去。却在这时,有太监进来回禀,说是安庆公主与崔云骁求见。
“宣。”
崔云骁扶了安庆公主缓缓而来,安庆公主欲待行君臣之礼,被皇后一把扶了,“皇姐,你这是做什么?外人跟前我是皇后,可在你这,我只是你的弟媳。”
安庆公主笑着拍了拍皇后的手,不论皇后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听着总让人是舒服的。最欣慰的事莫过于你的付出被人认可,皇帝确实是安庆公主抱着长大的,即使是在出嫁后,他的帝王之路也是她一路向前开拓而来。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只因为那是她的皇弟。
“云骁见过皇舅公皇舅婆。”崔云骁上前行礼。
“云骁,这次你立了大功。”皇帝看着崔云骁笑道:“想要什么奖赏,你说,皇舅公都答应你。”
崔云骁看了眼安庆公主,眉目微拧,肃沉了脸道:“云骁想任监斩官。”
皇帝愣了愣,本无不可,可崔云骁在朝中却无实职,又不曾有个封号什么!
“请皇舅公成全。”
崔云骁扑通一声跪在了御案之前。安庆公主的目光也殷殷的看了过来。皇帝蹙眉良久,最终道,“朕下旨由大理寺卿吕正奇为监折官,你便为督斩官,如何?”
崔云骁想了想,点头道:“云骁谢皇上隆恩。”
钱谢谋逆之案本应刑部三司会审,但朝堂之上那些求情之人砌底的激怒了皇帝,本来嘛,一家之言,有罪无罪还不是一张嘴的事,现在知道了皇帝必杀之心,个个都恨不得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皇帝一声斩,谁还敢再多言!
于是钱家九族三百六十八人,谢家九族二百七十六人,在塞满天牢的第三日,便随着一声令下,押向了上京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