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梓清浅浅一笑,踱步上前,走至三步之外才停住,笑吟吟的看着谢俯众人,“谢大老爷不用担心,中毒也是死,砍头也是死,总之都是一个死,你担心也是白担心。”
“贱人。”
梓清摇了摇头,“论起贱,有谁贱得过你谢俯之人?”不待谢沐安开口,梓清已是寒声道:“谢绍锋,你当年纵妾行凶,弑杀正妻,你为一个女人,妄顾纲理伦常,你不贱吗?天底之下有比你更贱的吗?”
谢绍锋当朝四品何时被人这样当面指责,不由得便气得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却不料,梓清又指向一侧的钱氏,骂道:“钱心兰,你堂堂千金为一己****之事,私奔他人为妾,更狠心毒肠谋杀人命,你敢说你不贱吗?”
早有街坊乡邻被惊醒,有胆子大点的,披了衣裳走出看热闹,有那胆子小的,搬了楼梯攀上高墙,小心的张望着。按说谢俯之事,那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众人或多或少都猜得到当年是怎么回事,这会子,见是昔日的谢俯少夫人,杀上门来挑衅,越发的起了精神,个个竖起了耳朵,听得是滋滋有味。
“王梓清,你到是想怎的?”
“哼。”梓清冷哼一声,双眸咄咄看向领头之人,谢沐安,扬头寒声道:“我来,看你九族如何被夷。”
梓清话声才落,便听得远处,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不待多时,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领了数百兵士,齐齐朝谢俯而来。
“本官奉旨,拿下私通汉成国的谢俯之人,无干人等一律回避。”
“老爷。”钱氏颤了手,紧紧的攥着谢绍锋的袖子,“怎么办?去找真儿,让真儿救我们。”
谢绍锋回了头,目光平静而肃杀的看向钱氏,“不许牵扯进真儿,听到没。”
“可是……”
钱氏在看到谢绍锋浴血的眼后,点了点头,她恨恨的抬头看着几步这遥的梓清,咬牙切齿的骂道:“王梓清,你不就是爬上了崔云骁的床吗,你这贱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边上的蓝少秋听着钱氏的话,不由得蹙了眉,手里的弓再次的紧了紧。梓清一把按了他的手,摇头道:“不可轻举妄动。”
“她……”
梓清笑道:“且让她骂好了,无妨。”
话落抬起头看着钱氏,仍是温婉一笑,轻声道:“钱心兰,我便不得好死,那也总是先看着你们怎么死,至于我,你却是看不到了。”
“你……”
五城兵马司总指挥听着二人的这番对骂,不由得蹙眉,大手一挥喝道:“拿下。”
身后得到将令的兵士,齐齐涌了进去,立时,谢俯乱作了一团。在这片混乱中,一个疯颠身影朝外奔了出来,便跑便喊,“顺哥儿,顺哥儿……”
钱氏看着那抹身影,不由恨从心起,咬牙道,“都是为了这个贱人。”猛的便挣脱了身侧的官兵,扑向疯疯颠颠的兰依,又是抓又是咬的喊道:“贱人,你这个贱人……”
“娘。”谢沐安连忙上前,将兰依护在怀里,隔开了二人,小心的将兰衣粘在脸上的发拂开,柔声道:“兰依,顺哥儿在睡觉,你别吵,你吵了,他就不要你了。”
“好,我不吵,我不吵。”兰依乖觉的依在谢沐安的怀里。
钱氏恨恨的瞪着二人,指着谢沐安,“孽子,孽子啊。”
谢沐安神色复杂的抬头看着钱氏,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到了脸色复杂的梓清,不由撩了唇道:“王梓清,你便是将我挫骨扬灰,我也不会爱你分毫。”
“哈哈哈。”梓清闻言,不由失笑。良久,止了笑声,冷冷看向谢沐安,“谢沐安,你真是自大的可以,我王梓清即与你无情,又岂会想你的爱?”
谢沐安不觉愕然,良久,终是摇头长叹,再无言语,只死死的护着怀里的兰依随行在官兵身后。
云淡将那名死士领到崔云骁跟前时,崔云骁看着那死士道。“我会尽量设法保下你。”
“公子不必费心。”死士摇了摇头,“小的这条命十几年前便该没了,是公子让小的多活了十几年。”
崔云骁对着云淡点了点头,云淡便领着那名死士去找华欢。
梓清知道这个年代有着易容一说,可是如果易了容送到刑部大牢去,时间长了,不是也会被发现的吗?
“云骁,华公子的易容术很好吗?”
“华欢不懂易容。”崔云骁看着梓清,似乎不明白她怎的忽然问这么个问题,“怎么了?”
“那你将那人送华公子那是何用意?”
崔云骁挑眉道:“华欢不懂易容,可是他会捏骨塑身。”见梓清一脸惘然,崔云骁轻声道:“就是将一个人的骨骼照着另一个人的模样捏,随后,再在局部做些修改,便成了。”
梓清一时间便觉得毛骨悚然,华欢确实不懂易容,可他懂“克隆”不是么?这样的人,就算是关个一年半载也不会被看出问题来。还有比这更真实更可怖的易容吗?
“怎么了,怎的一下子不说话了?”崔云骁上前低了头看她。梓清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麝香味时,不由得便脸红了红,往后挪了挪步子,“没事,我在想是不是有另外一支人马去了钱俯。”
“我就是来跟你说,我要进趟宫,什么时候出宫不一定。这里的事我已经嘱青锋去喊了吕英华来,你只管配合着他行事。”
梓清思道,谋逆,这么大罪,以钱弘文在朝中经营多年,若想光凭一张纸便定下他们的罪似乎还不足为据。于是道:“我知道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