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吧。”梓清对着风轻笑了笑,“我没意见。”
风轻便取了象牙梳,打散了梓清长如海澡的一头秀发,云淡也打开了手里的盒子,梓清便看到云淡盒里的是各色香脂水粉,闻着那极淡极飘远的幽香,便知亦是难得的上品。梓清犹疑的去看崔云骁,却发现他早已不在。
“二公子……”
风轻笑了笑,道:“公子去取替姑娘订做的衣裳了。”
“订做的衣裳?”梓清看着镜中风轻不甚轻晰的容貌,轻声道:“二公子在何处订制了衣裳?”
“是秦云师傅那订做的。”
梓清微愕,讶然道:“秦云师傅!是那个一年只做十件裳的秦云师傅?”
“不然四小姐以为是哪个秦云师傅?”云淡将盒子里十几个胭脂盒倒腾出来,取了一个精致的瓷勺,每个胭脂盒里弄出一点,捣在一起,慢慢的调和,便出现了一种鲜而不媚,艳而不俗的颜色。
风轻瞥了目光看云淡,神色之间有着极为不赞同。梓清浅浅的笑了笑,没有理会云淡,看着风轻从盒子里取出一碧玉瓒凤钗斜斜的插在那如云的乌发中。那钗上的凤眼是一颗拇指粗的鸡血宝石,闪闪夺目。衬着梓清莹白发雪的肌肤,竟有着妖妖艳艳勾人魂魄的效果。
“四小姐,如何?”风轻小声的问询着梓清的意见,梓清想说太妖了,另一个声音却适时的响起,“我看看。”
崔云骁不知何时,已然归来,手里托着一个粉锦包裹。梓清乍一回头,崔云骁竟惊艳至失语。风轻抿了唇笑,上前接了他手里的包裹,道:“公子,且让四小姐换上这衣裳,你再怔愣不迟。”
梓清不由得便红了脸,连脖子处也有了淡淡的粉色。风轻扶了她回转内室,打开包裹,取出那做工繁复的衣裳,一一的帮着梓清换上。那是一袭透着淡淡紫色的平罗裙,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只袖口用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夹竹桃,乳白丝绦束腰,手挽屺罗翠软纱。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她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肩披宽长的极近透明的白色云肩,一举一动皆引得云肩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风轻不禁拍手道:“好美啊,四小姐。”
梓清挑了眉看风轻,道,“是人美还是衣裳美?”
“人美。”风轻不假思索道,未几却又重重的回了句,“衣裳更美。”
只刹那,梓清便喜欢上了这个爽郎的丫头。而风轻意识到自己失言时,连连捂了嘴,娇咖啡嗔的看着梓清。
“四小姐,奴婢给您上妆吧。”
云淡将手里调配好的颜料,给梓清淡淡的上了一个淑粉妆。完成后,梓清看着镜子里那个青黛娥眉,明眸流盼的自己,也着实惊艳了一把。
“快,快让公子看看。”风轻欢声道。
云淡淡则轻轻的挑了挑眉,无声的打起了帘子,风轻上前扶着梓清往外走。厅堂之中的崔云骁听到响声,无意抬头一望,眼前的梓清,娇艳如花,翩若惊鸿,施施然中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这才有个人样。”
良久,崔云骁给出了他的评价。梓清听着他的这个评价,很想吼一声,我啥时不像个人了。然,她却只是撩了眼,给了一个淡到近乎的笑。
“二公子,可以启程了吗?”
崔云骁邹了眉。那声二公子,让他很恼火。一瞬间原本凝于眉梢的笑意便如穿堂的风,过了。
“走吧。”转了身,便往俯外走。
风轻不解的看着转眼便晴转多云的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从前的公子虽淡漠,但却不会这样古怪,怎的最近公子的脾性越来越怪异了。风轻拿了眼光去看云淡,却见云淡唇角嚼了抹笑。风轻心下微懔,笑着上前道:“四小姐,需要我去将香雅叫来吗?”
梓清点头,“谢谢你,风轻。”
风轻笑了笑,转而对云淡道:“云淡你随我一起去吧。”
云淡挑了挑眉头,却见风轻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于是对梓清福了礼,跟在风轻后面离去。
眼见离得远了,风轻才停下步子,回头对云淡道:“云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侍候公子,你的心思我懂,也理解……”
“风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云淡瞥了目光去看身边的花草,“不是说来寻香雅姑娘的吗?”
“云淡。”风轻郑重的语气,使得云淡不得不抬头看着她,“公子是人中之龙,有爱慕之心人之常情。”眼见云淡要开口,风轻摆了手,“我们侍候公子这么多年,你可曾看过他对哪个女子笑?你也知道今天那盒子里的首饰都是公子的母亲留下的,他将它送到四小姐手里,代表的是什么?”
云淡的脸色白了白,紧紧的咬了唇。
“公子何时在乎过女子的衣着,秦云一年才出十件裳,公子却去求了第十一件,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不明白四小姐在公子心里的位置吗?”
“我……”云淡红了眼眶看着风轻道:“她一个再嫁妇人,如何配得上公子,我实在气不过。”
风轻摇头,叹道:“傻瓜,她什么样的身份重要吗?关健是公子喜欢。”
云淡低了头,眼前一片模糊,她的公子,芝兰玉树的公子,当真要配一个已非黄花的妇人吗?光是想,胸口便难受的要命。云淡摇了摇头,哽咽道:“风轻,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