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看着黛玉,轻轻地对黛玉道:“好了,别想了,就如烟表妹说的,不管那杯茶的事,或许是别的原因,等太医来了再说。”
细细的望诊了一下,张太医轻捻着胡须,对水溶道:“王爷不要担心,这次也不过是旧疾复发,吃两副汤药,再注意一下,应该没事,只是……”
犹豫了一下,张太医道:“请王爷借一步说话。”水溶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对黛玉示意了一下,随后带着张太医走了出去。
房外,张太医对水溶道:“王爷,姑娘的病复发的很蹊跷,下官百思不得其解,按说只有这一味东西可以引起表姑娘旧疾复发,而下官也吩咐过,想必伺候的人都知道,偏偏这次就是这味东西,若不是凑巧,那就是有意而为了,所以下官特意提醒一下王爷。”
水溶没有做声,微眯着凤目,静静的看着廊檐下那一道道的雪痕,清隽如玉的脸上是一种捉摸不定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水溶才淡淡的道:“本王知道了,太医不要声张,本王自有主意,夜已深,劳烦太医又跑了一趟,本王谢了。”
张太医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就是,这是下官应该的。”又嘱咐了几句,水溶派人将太医送了回去。
回到房里,水溶又吩咐了几句,才和黛玉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做声,如霜她们远远的跟在后面,清冷的雪映得夜下并不暗,有一种朦胧的幽光。
轻轻叹了一声,水溶忽的转过头来,看着黛玉,黛玉没有意外,好像早就等着这一刻,似水的清眸在夜色下波光涟漪。
忽的宠溺的一笑,水溶道:“你知道我要问你。”没有回避水溶的目光,黛玉轻声道:“出了这样的事,即使王爷不问,那我也要说的。”
笑了一下,水溶伸手将黛玉揽在怀里,笑着道:“傻瓜,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信你。”见黛玉不做声,水溶自言自语的道:“若真的是你做的,我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黛玉一愣,随后酸酸的道:“那王爷还是不相信了。”水溶道:“颦儿,我信你,但我信不过她们,王府里几百号人,难免人蛇混杂,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所以你更要注意了。”
低下头,水溶附耳道:“你回去问问紫鹃,那杯茶都经过谁的手,还有以后嘱咐紫鹃,你用和喝的东西,除了紫鹃和雪雁,谁也不许插手。”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旁,有种痒痒的感觉,黛玉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看在水溶的眼里,不觉有些旖旎。
轻轻吹了口气,水溶低低的戏谑道:“颦儿,这几天没人暖枕,你睡得着吗。”黛玉的脸色一下红了,趁水溶不注意,一下挣脱出来,急步向前走去。
摇头笑了一下,水溶道:“别走那么急,路上有雪,当心滑倒。”好像是故意验证水溶的话,话音刚落,前面的黛玉不由歪了一下,一个箭步跑上去,水溶扶住有些身不由己的黛玉,低声嗔道:“你这个颦儿,就喜欢逞能,也不听话。”
有些后怕的稳住了身子,黛玉反唇道:“那王爷自管去找不逞能,听话的人就是了,恐怕有些人还等着呢。”
说完,也不理会水溶有些惊喜的眼神,拽起斗篷,自管自的拐过甬道,清冷的夜色下,那一个飘逸的身影带着一种赌气似的急促。
浅浅的一笑,水溶绝美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神采毫不掩饰,随后轻声道:“如霜,你去将孙家的婆子唤来,本王有话要问。”
一气回到房里,黛玉随手将斗篷交给紫鹃,微微一回头,竟发觉身后没有水溶的影子,心里不觉涌上一丝失望。
给黛玉递上手炉,紫鹃小声道:“王妃,紫鹃说句不中听的话,王爷不回来王妃心里担心,王爷回来了又和王爷怄气,这又是何苦呢。”
转过身去,黛玉道:“谁怄气了,我刚才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紫鹃摇了摇头,没有作声,只是接着递上一杯参茶,道:“刚才在外面受了寒气,王妃喝点暖暖心吧。”
回过头来,黛玉似水的清眸静静的看着紫娟,倒把紫鹃瞅的有些慌乱,不由道:“王妃,怎么了。”
轻轻叹了一声,黛玉平静地道:“紫鹃……”黛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接着水溶走了进来。
紫鹃忙殷勤的接过水溶递过来的鹤氅,只听水溶淡淡地道:“本王刚才去吩咐了一件事,王妃没有着急吧。”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黛玉一眼,薄薄的唇角微微的一提,那一份意味深长的神色反倒使得黛玉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紫娟笑着道:“王妃不过是担心王爷舟车劳顿,心急了些。”水溶轻轻的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见紫鹃退了出去,水溶才轻轻地走近前来,低低的道:“颦儿,刚才走的那样急做什么呢。”没有看水溶,黛玉酸酸的道:“妾身喜欢逞强,也不会说好话,还喜欢拂了王爷的意,再呆在那里,恐扫了王爷的兴,再说了,王爷说不定还有别的事,要去看什么人的,若是妾身再没点眼色,那这个王妃当得也太说不过去了。”
低低的一笑,水溶道:“就冲你这一番话,谁敢说你这王妃当的说不过去。”低下头,水溶没等黛玉说,就道:“颦儿,我刚才在路上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脸色微微一红,黛玉一下别过身去,道:“王爷的话说得多了,妾身也不记得是那句了。”“是吗。”水溶邪魅的一笑,道:“那我再问一遍,你可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