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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是人间惆怅客,如何歧路不沾巾久久(1)

聚散八一回2009-02-2414:44诗曰:

子夜遥琴冷不禁,幽思何况日随身。

可怜天上沉沉月,霜煞窗前零落心。

我被霜降的声音惊醒。

披衣。起坐。薄寒。

一股素不相识的清澈涌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到,年轻是犯错的资本,可不是犯错的理由。可能天上的新月提醒了我。它不该收纳太多的对的错的思念。

我喜欢像月亮那样,既不是孤军,因为总有群星陪伴;又不会被打搅,谁也不能抢走他的光华,与他争辉。傲然悬空。

清高才会得到安静,孤独才能摆脱纠缠。没有人会在巨人耳边说废话,没有人喜欢打扰朋友以外的人。

有种默契,可会而不可传。

有种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有种亲近,可望而不可即。

有种情境,可梦而不可游。

浮想联翩,简直可以把洪水淹没。

醉的时候才有灵感,有灵感的时候也一定在醉意中。

向来不注重去记住哪些琐琐碎碎。我所重者:一情,二理,三人,四事。

夜幕上我用灵感勾勒出很多似乎还没发生就已忘记的事,很多还没擦肩就已而过的人,很多还没发表就被否定的理,很多还没涅磐就重获新生的情。

情感会有干涸的一天吗?应该有的。——什么都有尽头,除了这个世界——那天之后就再也无情可抒了。可是这一天“发生”在永远,永远之后就真的没有任何情愫了。

可是永远和永远的明天有区别吗?

我想找到所有人,说出想说的所有话。可是没有一个末日值得说出所有。

很多东西我只想不说,包括举杯邀月的时候;说也是点到为止,不会介意会被误解。

世界那么大,我怎么知道他别人都想到哪里去了。

希望可以在表达所有后时空立刻停止不前。或者让我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天是哪天,那样我会在弥留的时刻痛快地说出一切,不必担心说完还有继续。

天上宫阙。有人没有?

我想在此借宿。

多久?一世。

我没有呆傻,只是痴迷——聚散八二回2009-03-0720:19你可以说我痴,但不要说我呆。我自己清楚,我只是痴迷,而没有呆傻。

我痴迷于幻想中完美的偶像,他们拥有在我看来最高尚的正气,清气,和气,他们能够将梦想与现实巧妙结合,能够将情感与理智合理统一,他们成全自我同时普度众生,可是天地之大古今之远竟然不能找到这样的原型,好吧,只有我自己去扮演这个角色了。

我痴迷于我所喜爱的文字,不过当我读过一篇真知灼见字字珠玑的文章后,却再也搜寻不着同样合我心意的另一篇,世上闲言碎语车载斗量,志同道合的竟然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我想听的话,我想说的话,好吧,只有我自己去书写了。

我痴迷于我所钟情的思想,然而任何一位伟大的哲人也只能有万分之一的观点与我不谋而合,我正要庆幸遇到了可以为我指点迷津的同路前辈,又立刻发现以下的内容已经和我的想法分道扬镳,好吧,只有我自己去沉思了。

我痴迷于我所留恋的世界,阅世愈多之后明白令我留恋的原来并不是眼前的这个,那只是一个幻觉,只是一个对于眼前世界的误解,我再见不到心里面的花花世界了,那里的蝉鸣鸟叫。哪里的犬吠猿蹄,好吧,只有我自己去创造了。

我痴迷于我所梦萦的那人,可悲的是我梦见你你却不会知道。我不会告诉他人,也不会告诉那人谁是我的魂梦所依,仅仅想把梦境继续编织下去,不想再问孰梦孰醒。我梦见梦里面的我,是我的大幸;梦里面的我梦见我,是他的不幸。会不会有一天,众里寻他不到之时,回头蓦见,那人正在……好吧,只有我自己去做梦了。

做了也做着太多不愿去做的事,只为了完成那件想做的事。所以你看,清醒的我,并没有呆傻,只是痴迷。

我眼中的新沈阳——聚散八三回2009-03-2618:20我眼中的新沈阳,还是那样,红墙绿瓦,雕梁画栋,总会让人的思绪穿梭在历史的隧道中而忘记了身在此时此地。故宫的老牌坊固然不及紫禁城宏伟,却也独有女真文明的印记。收目环视,旁边过多的高楼林立,多少有些阻碍了我观望历史的视线,我更愿意相信它们正在书写新的历史……我眼中的新沈阳,还是那样,浑河晚渡,皇寺钟鸣。“云静欲穷千里目,月幽一览万山同”。这座城市就是因浑河而得名的。浑河之涛冲刷着岁月,岁月之波也洗礼着浑河。滔滔浑河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兴衰与荣辱。漫步河滨,独立桥头,看鸟落空林,轻舟远渡,盛京八景,果然名不虚传……我眼中的新沈阳,还是那样,昼有王者之风,夜有佳人之韵。金龙蟠柱的崇政殿,古朴典雅的文朔阁,排入雁行的十五亭,以及凤凰楼等高台建筑,青天白日下远远望去,其威仪堪比帝王临朝。而沈阳之夜则如贵妃的宫廷旗装,尽有无限风情。曼妙的灯光,氤氲的夜气,雀跃的人群,故都丰姿,现代风采,合而为一……我眼中的新沈阳,还是那样,成就了大清王朝,也为大清王朝所成就。它孕育了一种独特的民族文化,这种文化又培养了一位多情敏感的文人,他就是被成为称为“满清第一词人”的清初才子纳兰性德。当年,八百年来,一人而已;如今,三百年内,无人能及。“辛苦最怜天上月”,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古老的城墙上旧月流淌,此情此境,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只在享受繁华,流连醉意呢?我不自量力,偏想要试一试,去做他的一个和者……我眼中的新沈阳,还是那样,沃野千里,一马平川,处处流露着大东北的豪迈坦荡……我眼中的新沈阳,还是那样,建城两千余年,造就一代帝国,时时彰显着千秋万代的历史沧桑……我眼中的新沈阳,还是那样,新陈代谢,古今纠缠,一直都有一些东西在滋长同时又有一些东西在沦丧……我眼中的新沈阳,还是那样,春风和顺,秋雨连绵,密不透风的厚重中也夹杂着许多细腻温馨的儿女情长……我眼中的新沈阳,并不是我的故乡,它自己也在流浪……我眼中的新沈阳,和我心中不大一样,但愿它更创辉煌……夜梳妆——聚散八四回2009-04-1521:44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不会开始如果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会尝试我是一个会经常反省的人。如果事后两个小时之外我还没有后悔,那就认为自己当时很理智,就会坚持原有观点和做法。不过通常是不会后悔的,因为两个小时已经足够为自己找到很多理由了。

对朋友讲情义,对旁人讲道义。突然发现有一种人根本不给我“讲”话的机会,我也不知道它算是哪种人。

你看我很平静,因为情绪已经低到了极点,当然不可能再有起伏了。

时时处处都活得很坦荡,是因为除了情感以外我一无所有。如果有人愿意用一生来欺骗我,我想我愿意就范,那应该是值得我珍惜的人。

太理性会成为机器,太感性无异于动物,我愿做三分感性七分理性的人。

我发现,白水里面滴一滴黑墨水,白水就浑浊了。

黑墨水里面滴一滴白水,白水被吞没了。

有人曾说世上的规律永远是黑吃白,我一直不信,我说那是因为它不够白。可是我解释不清这个现象。

风吹开了我的门,也吹开了我的花风带上了我的门,也带走了我的花最重要的不是忘忧,而是消愁。醉的时候并不会太快意,因为那只是一个“忘”的过程,而不是“消”的过程。况且醉的时候什么都会忽略,连最初“忘忧”的目的也会忘记。

烦恼两个字纵贯生命从始而终。可能是曾经的怨天尤人并没有使我脱离苦海,所以我想重新仔细思考一下,除了难违的天意,我该把某些责任归于谁。往往最后,只能怪自己。那我会对自己说,我真的也很无辜。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种子总会发芽的,是谷子总会发霉的,是胖子总会发福的,是鼻子总会发酸的,是嗓子总会发炎的,是傻子总会发呆的。圣人说,斯人有斯疾,我说,斯人有斯命。

现实总会为每一个人最初的想法提供一次反例,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什么,可能是要显示自己的高深莫测,提醒人们不要自以为是,也可能造化弄人真的是冥冥之中的真理。

从古代中国人的种种谦辞中,例如鄙人,愚见,拙笔,舍下,老朽,小人,等等等等,我读到了一种世故的虚伪,同时也读到一种自嘲的气魄。

接受别人的玩笑是需要魄力的,跟不能接受别人玩笑的人开玩笑更需要魄力。

世事烦琐虚诞,不必过于认真。为我为心为自在,笑空笑色笑如来。放心,佛祖是不会介意的。

僧曰: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佛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曰:

本无菩提树,亦无明镜台,更无尘埃落,何故惹如来?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太痴呆。

有人说我思想有些左倾。事实上不光是思想,我的整个头脑都是左倾的。好比说照镜子的时候我就习惯把脸向左偏过去看自己的侧面;还有走路的时候也喜欢斜眼偷看左上角的天空,问我原因,我的回答是:在我读书时的某个沉默而美丽的年代,有个沉默而美丽的女同学一直坐在我的左前方。

若有人知——聚散八五回2009-04-2718:02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清醒,事繁则慌,事闲则荒。有事可做的时候视忙碌为疲惫,没事可做的时候又视自在为无聊。可能那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清醒的人倒是最为清醒的。人们永远也不会得到幸福,因为幸福就是那个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清醒和幸福只存在于梦想里面和记忆里面。

这么多年一直陪伴我的好像只有这两样东西:影与光。所以虽然我偶尔也会不寂寞,却从来未曾伶仃一人没有旅伴地独行过。

每次坐在屋顶上望着天空的时候,我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坐在那里呆呆地思考的情景。那时候思考的问题大多到了现在都还没有答案,关于日月星辰的疑问不再追究,对于风霜雨雪的探讨也不再继续,还有古往今来,还有天圆地方,还有沧海桑田……甚至有的问题都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在想,如果拼搏一世最后连自己最初的问题都不能够解答,那即使有再大的收益,还能算得上成功吗?

我的志向是要做一个这样的人,当我的一生结束,不需要别人来评价我的成与败功与过,我会回到最初,用自己小时候的眼光看待自己,看如今的我会不会为当初的我所尊敬甚至崇拜,如果是的话,不枉此生,如果不是,光阴虚度。我希望有这样一天,就算我想谦虚,也找不到谦虚的资本;就算我想后悔,也编不出后悔的理由。

我历来不担心悲剧会随时上演,怕的是悲剧里面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美。因为伟大的悲剧都是“惨”和“美”两个因素的完美结合,缺一不可。而真正可悲的,是当一个人终于拥有的时候,却往往已经失去了去享受这个理想的资格,比如财富,比如名誉,比如其他。

还记得小时候喜欢在课间默默地坐在教室前面,背靠墙壁,仰面朝天,隔着眼皮正视剌剌的太阳。心里面很静寂,所以并不觉热,仿佛热量像光线一样从身上反射到其他地方去了。上课铃声蓦地响起,也并不感突然。恋恋地睁开双眼,要向太阳告别,它却拒绝与我对视。看到自己的影子,我会向它道歉,对不起老是挡住你和我一样直视太阳的视线。有时我想,为什么我总是挡在他们之间?还有,究竟哪个才是阳光,哪个才是影子呢?

当时的种种思路早被烘烤成灰随风消散殆尽了,总之再也不能记起。除非有什么东西提醒才可以让我的脑海中重新闪现出一些似曾相识。现在,当我面对阳光的时候,当我靠在墙壁上的时候,当我无言的时候,当我不清醒的时候,当我不幸福的时候,我会看到仰望太阳的自己。

如今,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影子也还是那个影子,你说,我还是那个我吗?

珍惜分缘——聚散八六回2009-05-1118:53思念静静静静地流淌绕过我的身旁流出视线淌过余光思念轻轻轻轻地飘荡拂过我的手边飘到山冈荡向云端应不应该继续追赶沦落在身后的留恋或是选择不以为然学会忘却学会习惯毕竟相逢只是偶然分别也是另一种缘其实谁都没有改变可是注定只能擦肩不是天意太过纷繁只怪人们不够简单总是心存那么多的幻想试图挽留所有遗弃的难忘然而真正的成长难免要否定以前的信仰只能收拾好行装迎接下一轮的聚散一次次嗅到泪的芬芳来自水中呜咽的笑脸想要将那种感觉渲染找不到脱离世俗的字眼相同的笔墨纸砚书写不出不一样的悲欢忽然我听到什么声音汩汩作响原来是一只纸鸢在逐波流淌忽然我看到什么东西飞向远方原来是一根断线在随风飘荡天上地下的相互瞭望提醒我珍惜分别的缘人算天算——聚散八七回2009-06-1118:11以前看过一部警匪题材的电视剧,在最后男主人公伏法的时候有一段独白,讲到命运这个话题。大意是说人的命运其实是无法选择无法改变的,人能做的事情其实少之又少,即使你是一个再坚强再优秀的人,你能够控制自己的脉搏吗?你能够控制自己的血液循环速度吗?你能够控制自己体内某些元素的分泌吗?你能够控制自己新陈代谢的进程吗?可见一个人是多么卑微多么渺小多么无力啊,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正所谓“长恨此身非我有”。后面还有一个非常经典的论述,说男人一生有三件事最为尴尬——甩钢笔,摇手表,推汽车。听到这段台词,结合他在剧中的命运和自己的切身经历,我深有同感。我不能改变阴晦的天气,只能接受所谓智者的劝告改变自己的心情,可是出门时还是要带着伞以防不测。

“人定胜天”,多么荒谬的口号啊,一定是乐观过了头的近乎愚昧的人才肯这样想,要不然就是他的命运是在太好太顺了以至于太自以为是了,不知道是上天在让着他,误将上天的宠爱当作上天的屈服。不妨想一想,对于人类,究竟是先有的人呢,还是先有的天呢?再想一想,将来是天先灭绝呢,还是人先灭绝呢?很多人只知道人的认知创造潜力的无限性,没有看到大自然的无限性。用无限去研究无限,凭什么得出人定胜天的结论?还有,胜利之后世界将会是什么样子呢?按照人的意愿运转?那按照哪一个人的意愿运转呢?有人能回答吗?对于个人来说就更不现实了,人类这个整体做不到的事情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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