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来,字虽然只卖出了一幅,不过洋洋的画却卖出了十几幅,加上茶水,也差不多一万五了,关门打烊以后,一个个都累得不想动了,何欢干脆带着大家找了家最近的饭馆撮了一顿。
吃完饭回来,叶氏姐妹和老树照旧上网。洋洋和何欢洗鸳鸯浴,这已经成了约定成俗的规矩,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洗完澡,躺在床上,何欢说:“今天累死我了。”
洋洋说:“必须加人了,像今天这个样子,光凭我们几个,要不了几天就都要被累死。”
何欢奋力爬起身,说:“幸亏你提醒,现在我就在赶集网上发个招聘信息。对了,洋洋,你也写个招聘启事,挂在我们店子门口。”
洋洋噘了噘嘴,“哼”了一声:“说,你什么事都找我,其实你也可以写的?”
“我能写吗?”
“当然能,我昨天已经趁你睡觉的时候,在你肩膀上植入了一块芯片。”
“我肩膀上被你植入了芯片?我怎么没有半分感觉。”
“嘻嘻,那个芯片的大小也就是分子级别的,你当然没有感觉了。”
“夫人,你太伟大了。”
“你的手干嘛?又不老实了!难道你今天还觉累得不够?不要,不要,呀买碟!”
一阵暴雨狂风之后,何欢抱着洋洋,舒服的闭着眼睛。
“今天便宜你了。”
“便宜我了?”何欢睁开眼,疑惑的望着洋洋。
“哼,你答应给我写的诗你还没有写。”
“哦,乖老婆,那就记账吧,到时候我一起写给你。李白斗酒诗百篇,哪一天我也给你表演表演。”
“老实交代,除了我,你还欠了多少个妹妹诗债了。”
“我没有啊,老婆。”
“你没有?”
“没有。哎呀——”何欢一声惨叫。
第二天早上,一开门,何欢就写了一个招聘启事。何欢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鸡爪体,写出来竟然也是那么好看,萌味十足。何欢知道这一定是那块芯片在起作用。
何欢将招聘启事挂到了店子门口,有一个老汉走了过来,对何欢说:“何老师,我能不能把这张启事揭走,我闺女还在家待业,我想拿回去给她看看,让她也到你店子里来做事。”
“啊,老人家,没事,你拿去吧。我再去写一张就是了。”何欢和颜悦色的说道。
等何欢写好了第二张拿出来,准备张贴的时候,一个大妈说:“何老师,把这张给我吧,我儿子在家也没事做。”
“啊,好的。”
“何老师,我表妹也在家没事做。”
“何老师,我小姨子也没事做,给我一张吧。”
何欢一下子,送出去了十几张招聘启事,心想,这下子不用为招不到人发愁了。
远远的,老树奔了过来,拦住还要继续写招聘的何欢说:“老何别写了,那些人都拿着你写的招聘在那边卖钱呢,两百块钱一幅。”
“啊——”何欢这才转过弯来,明白自己着了人家的道,苦笑着摇摇头,把笔递给了老树,说:“得,还是你来写吧。”
这天的诗歌朗诵是老树的专场,昨天何欢朗诵的是古典作品,今天也应该给老树的现代诗歌一个露脸的机会。
不过说老实话,何欢还挺担心,老树一上去就朗诵他的那首代表作《如果一夜情也算爱情》,毕竟ru房、下体、潮湿、高潮这一类字眼用在诗歌里太过前卫、先锋了些,只怕那些顾客接受不了,万一被人举报这里宣扬****,那可就惨了。幸好老树也不是一个完全不不明白事理的人,他朗诵的第一首诗是《亲爱,让我抱着你好吗》。
亲爱,我会抱着你,紧紧抱着你
在这个寒气侵逼的夜里一起
听春雨从房檐飘落
听种子破土出泥。
亲爱,我们将收获满院子的希望
我们将收获高山和大海
还有撒哈拉的骆驼
珠穆朗玛的雪花
亲爱,我们将收获一群孩子
老大叫天真,老二叫纯朴
后面的不好想名字了
就给他们编上号码,叫阿三,阿四吧
亲爱,我们会在春天的桃树下弹琴歌唱
山顶,飘过白云朵朵大雁孔雀
溪涧边的百灵
山坡上的羊群
孩子们会在音乐的背景下专心的玩弄泥巴
他们会捏你一个你,会捏一个我
会给自己捏出更多的一群小弟弟
捏出岁月里的幸福
当老树深情的朗诵完这首诗以后,立时赢来一片掌声,一个长发女文青拿着一束鲜花跑上台来,把花塞到老树手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就飞快的跑下台去。老树的脸立时红得像番茄一样,也不知道他当年凭借着这首诗祸害了多少女文青。
看客中有个六十左右的老头子,看见了何欢,走了过来,伸出手,说:“你好,何老师,我是漓江钓客,你还记得我吗?”
漓江钓客这个名字,何欢有印象,以前也曾经在网络里打过两次交道,只不过从未谋面罢了。当下就抱起拳,说:“原来是钓客兄,失礼,失礼,兄这边坐。”
两个人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下网络里的轶事,无非是谁和谁掐架,谁和谁私奔,谁又被谁骗财骗色。其实网络也是社会的延伸。社会上有的,网络里也都有。有些人把网络看成洪水猛兽,却忽视了没有他们那所谓现实的丑恶又哪里来的网络里的丑恶。
漓江钓客见老树在台下休息,演艺台上一时空了下来,就说:“何老师,老朽最近新写了一首诗,想给你朗诵一下,请您指点一二。”
何欢一脸笑容,说:“求之不得啊,我正想和本地的诗人们也联系联系,让大家在我这里多聚聚呢。”说到这里,何欢走上演示台,说:“现在有请著名老诗人漓江钓客给大家朗诵。”
一片掌声中,漓江钓客走上演艺台,说:“谢谢大家的支持,也谢谢大家给我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下面我给大家朗诵一首我的新作——老骥吟”
“蹉跎千万里,一任岁华侵。
而今虽伏枥,犹有报国心。
许我倚天剑,大气杀不平。
御剑东海上,杀尽倭国寇。”
这诗听前半首,还颇有几分味道,如果戛然而止,也不失一首好诗。可惜后半首惨不忍睹,不光语言缠杂啰嗦,就连韵都压到爪哇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