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的热闹可看,但陶旺这么一说,会议顿时又转入了正常轨道。
有一个人气壮山河,接着就有更多的人豪言壮志了。气氛是可以传染的。
“李自成算个球!不被我遇见则罢,要是被我遇见了,不把他的人头砍下,我不姓马。”马家的一个子弟大声嚷嚷。
“不姓马那就姓驴吧。”
不知谁说的。那个姓马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在寻找说话的人。
“马兄啊,据说,这李贼手下能人甚多呢。”有人提醒他。
“能人?还不是几个饿鬼!饿得没法子了就起来造反。”姓马的还在横。
“听说有个少年将领,出阵必杀大将,这个,马兄听说过吗?”
“嘿嘿,官兵无能,就喜欢编造谣言。我没听说,听说了也不会信。”
“我有一个本家子弟在潼关亲眼见过,这少年长得凶神恶煞相,身高马大,脸膛漆黑,吼一声三里之外都听得到,这可不是谣言罗。王虎总部你总该知道吧?万夫不当之勇,就死在这个小将手里。”
这话很多人都听说过,姓马的正准备再说话,被吕太公打断了。
“不知西安那边官兵中可有什么传闻?黄公子该听过不少吧?”吕太公也想听听李来亨的事迹。他是问黄响。这话问到了正身,奇事。
黄响一听乐了,说:“有哇,李自成手下刘宗敏等一批杀人魔王且不说,现如今,又出了一批年轻的厉害角色,据说百步取敌人人头的仙术都会,现在,很多官兵都不敢上阵了,怕取了人头。前阵子,王虎总兵带了上万精兵,就被一个年轻将领百步之外取了人头。唉,王虎是我们西安人啊,一辈子英明,被一个小小细屁孩给坏了性命,可惜啊可惜。现在,西安那边传得很厉害,说这个李自成啊,有天兵助战,只怕要成大气候了。”
“也太夸张吧?”众多人惊骇不已,有个别理性的人反问道。
“那当然只是传说。不过,王虎总兵的死,那不是假的吧?确实千真万确!据他的亲兵说,当时,根本就没看清对手是谁,王虎的脑袋就没了,这事一点不假,西安回来的兵勇亲自对我说的。”李来亨说得有眉有眼。
李来亨说得绘声绘色,加上口齿流利,还一口标准的二十一世纪的普通话,这群生在商洛山中,长在商洛山中的人,没有人不被他的魅力所吸引。
大家公子到底是不同啊!这个美少年,商洛山中哪里见过?
李来亨没有想到,此时,隔壁,一个美少女正在凝神细听他的每一句话。一颗少女的芳心怦怦直跳。
吕太公听少年说完,心里不安起来。古人科学知识有限,又相信迷信,他们对神化了的李来亨着实害怕。关于李来亨的传说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走样,越传越神秘,不但西安那边这么传说,商洛山何尝没这传说?各寨寨主、各族族长,听李来亨这么一说,不免暗自心惊起来。
从刚才的摩拳擦掌,到现在的垂头丧气,相隔也仅仅一炷香之久。吕太公是精明之人,担心这么下去会影响士气,忙说:“黄侄说的自然没错,但传闻终归是传闻,没那么神的,真要这么神,他们也不会总赖在这穷山僻壤了。我说啊,各位回去后,立即整备军马器械,准备迎敌。告诉你们一个机密,我们在李闯老营附近安插了眼线,一有情况就会立马传过来。虽然他们在路上关口设有哨卡,但是,我们自有出入路径。李自成老营到这里要一天半的路程,但我们的捷径只需数个时辰,所以,大家不必太担心,一有情况,我们吕家寨第一个就会来驰援的。”
众人一听,松了口气,“喔”的一声,士气又恢复了不少。
李来亨不免一惊。他没有精准的军事地图,要不,特种兵只需查看一下地图就能查出这条路线。不过,既然知道有这么回事了,要找出这条路线也不会太难。
吕太公不愧是见多识广之人,八十多岁不是白活的,他再接再励,继续鼓舞士气,他说:“据我们所知啊,李闯现在没有余粮了,士兵只能一天吃两顿稀饭了。所以啊,我们只需要坚守好自己的山寨,不让闯贼搞到粮食,他们自然就只能出走,要不就只能等死了。”
果然,他这么一说,士气渐渐又高涨起来。
不久,宴席开始了。有这么多乡绅地主来到吕家寨,吕家寨不摆显摆显怎么可能呢?所以,这一顿宴席,吕家寨准备了数千两银子,把闻名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都准备齐了,直喝得个个脸上发光。
酒意上头,吕太公就开吹了。
“本寨有十年存粮,即使李贼围困本寨,我们也能够和他耗到底。别说我们寨墙不比一般城墙差,就是没有寨墙,我们还准备和他们摆开阵势对杀一场呢。我就不信他有天兵天将,我们倒想把李贼的人头割下,送往京城领赏”
吕太公说一阵,大家欢呼一阵,就连刚才被冷落的邱爷也渐渐恢复了活力,他也吹起来了。
人一开始吹,就会越吹越大,越吹越没边普。
隔壁两个女人听得厌烦,这群臭男人没一点品位,吹起牛来女人都觉得起鸡皮疙瘩。但他们还在听,因为,他们想听西安来的美少年说话。在百多个男人中,只有这个人才激起了这个没少女的心涟。
“芩儿,你舅舅在西安,这位黄公子是可以打听得到的。”
说话的也是一个人,三十多岁,吕太公的孙媳妇。芩儿就是吕太公的曾孙女儿了。
“娘说什么嘛?人家只是听听别人讲外面的事嘛。”芩儿大约十六七岁,那个时候到了出嫁的年龄。
“你啊你,做娘的还不知道女儿的心思?要不,等会我们见见这位少年?看他定亲了没有。”
“娘”
不久,李来亨被邀请进了堂屋,一个人以打听西安她兄弟的情况见了黄响。她问了很多西安的事。李来亨没去过西安,他对西安的了解是通过二十一世纪的书本、媒体,知道得有限。幸亏,这位人并不是真的为了了解西安的事,她的目的只是想知道这位少年更多的情况。
“定亲了没?”人终于问到了核心问题。
“没有。”李来亨少年郎,一听自然明白夫人问话的含义,心中自然荡漾起来。他老实回答。这时,他瞥了一眼夫人背后的房门,门帘之后,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隐约可见,一张姣好的面容虽然不是十分真切,但是,一个十足十的美女是没有疑义的。
这种见面不可能太久。但心情想要平复下来可不是件容易事。
她知道他的名字叫黄响。他知道一个叫吕芩的女孩。可惜,这里没有牡丹亭。
所以来开会的人都在吕家寨住一宿,****之际走夜路太恐怖了。
李来亨睡的正香,外面闹哄哄的,只听得说陶旺的脑袋失了!
陶家沟的当家人在吕家寨被杀,这可是一件大事件。
都不能离开,所有的人都是嫌疑人。
县衙的捕快到了,还开来一队官兵,吕家寨戒严了。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守寨的增派了人手,小心李闯的斥候渗透。为了所有的客人的“安全”,他们都被安置在固定的场所,不能随意进出。捕快查验尸体,分析案情,但是,他们惊骇的是,这种杀人方式太高明了。没有人体解剖知识,不可能这么杀人。杀鸡还得抽搐几下,可这人死时,没有半点抽搐的迹象,也就是说瞬间死亡。
这里还在勘察现场,除了感叹杀人手段高明之外,其他还没有丝毫的进展。此时,又有人惊呼,那个姓马的也死了。
死法,如出一辙,同样在瞬间死亡,没有抽搐。
整个吕家寨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