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们投降了,等到把所有羌人都绑成一串串后,甄问过来给刘靖禀告情况,投降的羌人共计有三千零八人。
刘靖嗯的一声,却命士兵们开始挖坑。
羌人们见汉军当他们的面挖坑,顿时大哗。他们完全没料到汉军主将突然变脸,这是要将他们全部坑杀。
羌人被汉军推到跪在地上,有些羌兵绝望的告饶,有些羌兵开始破口大骂汉军不守信誉,也有人不信邪的挣扎着意图逃跑。汉军早有所料,羌兵们被弄成一串串,动作难以达成一致,凡是意图逃跑的都被汉军轻易的当场杀死。
甄问担心这样会引发黄归将军的不满,赶紧过来竭力劝刘靖。刘靖却没顾及甄问的面子,气冲冲的吼道:“闭嘴!”
羌人们被刘靖一声大喝所吸引,只听得刘靖怒火腾腾说,因为他们都是小兵,没大鱼,令他功劳太小了,远比不上其他将领的功劳。他刘某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甄问马上明白过来,刘靖是要令在场的羌人互相揭发,看能否找出勿都来!
“你们还不快说,不然死了别怨将军心狠!”甄问急忙配合,后面又补充道:“是哪位首领在此?你自己站出来吧,别为了自己连累几千同胞性命!只要你站出来,我甄某人愿以祖先名义起誓,定保其他人性命不失。”
这是甄问的聪明,他若说保那个人性命不失,谁信!毕竟所有俘虏都知道他不是主将,没有决定权。但此时他这样一说,会让羌兵们心存希望,若此人不主动站出来,总有心存怨愤的人叛变揭破他的。
刘靖没有出言反对。是的,刘靖虽然可以不管不顾坑杀所有人,但勿都到底在不在此,他总要弄个明白。
勿都不死,西疆难安!这是他在对勿都的了解基础上做出的判断。从认识勿都这个人开始,他便致力于杀死勿都,还西疆百姓一个太平日子,可惜勿都逃命功夫太好了。
想他刘靖费尽心思,那次好不容易抓住勿都,却刚好遇到征西将军黄归下令受降,勿都由此逃过一劫,这事,他一直引以为耻。
眼见得所有羌兵都沉默了,他就明白这里面确实有大鱼,只是这条大鱼还是很有威望的,所以羌兵们宁死不说。
不急,现在主动权在他。刘靖平静的等待着某些没脑的胆小鬼站出来。
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是利冒!
利冒其实是硬被勿都推出来的。勿都明白他等不起,一旦时间久了,总会有惜命的士兵叛变的,所以不得不推个人出来。这里的人,地位还可以的,且对他忠心耿耿的便是在谷里追上他的利冒了。
利冒只听得勿都低声承诺他,只要他能以自己性命引开汉军主将的注意,等勿都安全回到羌族,定会照顾好他的家人,并在其子成年后,给予他一个万人部落首领当。而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便被勿都推出来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为这个站出来的家伙所吸引。他身边那低着头的勿都,到没有引起注意。利冒会如何做?他是否会为了子孙荣华富贵而甘愿赴死。
这时,利冒咽了咽口水,开口了,“我叫利冒,是勿都的心腹。”
几个士兵在甄问示意下,过来将利冒解押到刘靖面前。
刘靖听他说自己是勿都心腹,已肯定勿都八成是藏在这些败兵中了。
“你是勿都心腹,那勿都肯定在这里了?”刘靖狠狠盯着他,一股无可匹敌的惊人气势向他压过来。只听得刘靖一字一顿道:“哪个是勿都,快指出来,不然则死!”
利冒在刘靖的压力下,冷汗有如雨下,他手指颤抖的指出勿都来。
见利冒为了活命,出卖了主人,勿都的亲兵们纷纷对他破声大卖。
利冒本来很尴尬惭愧,但在众人的指责声中,脸色很快扭曲起来,怒道:“勿都,我给你卖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度德对我萌发杀心,你却不理不睬。现在又把我推出来送死。你待我如此凉薄,我为何不能出卖你?!”
被汉军揪出来的勿都已被拖到前面来。
他对利冒叹道:“唉,原来,度德对你起了杀心。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告诉你一句,我确实不知。”说完便不愿再理会利冒这个叛徒了。之所以废话解释,是他不想被忠诚于他的羌兵误会。他是堂堂羌族最高首领,就算死了,他也要控制手下的忠心
他正面望着刘靖,知到落在刘靖手中,必死无疑,自然不会告饶。他只说了句:“早知是你,刘屠夫!我定然不降!”
刘靖面无表情的说:“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下场。”说完,亲手提刀过去,将他心目中这个祸乱西疆的罪魁祸首,一刀了断了。
刘靖看着与常人一般无二的尸体,心中一阵放松。勿都这一死,以黄归将军的大军指挥能力,西疆军队必然能大胜。
至于叛徒利冒,刘靖毫无好感,正打算杀了,甄问急忙拦住了他。
甄问很理解刘靖干脆果断的杀了勿都的行动,毕竟他也是兰州人,深受羌害。对于祸乱西疆的羌族首领,他也是恨之入骨。
原来,甄问打算命人将利冒押回张掖,送到羌营,让他把勿都之死传的整个羌族大营都知道,并把刘靖这支部队神话,以达到动摇羌人军心的目的。
“这个叛徒,若是反而煽动羌人,怎么办?”刘靖很不乐意。
利冒看到有活命的机会,摇尾乞怜的发誓效忠。
甄问笑道:“这里不是还有勿都的亲信嘛?留几个在活着,他要敢要有异心,就把他们送回羌营。听闻羌营的主事者是勿都的弟弟,相信他会很愿意为勿都报仇,顺便激发点士气并收拢军心的。”
利冒听了,心里的什么小心思都吓没了。
甄问转头对他说:“你乖乖听话,我们会把你的功劳报与征西将军知道,到时得个大汉的一官半职,岂不是比你在羌族中不得重用强的多?”
利冒这个羌族中的狡猾之徒,怎敌得过汉人真正的人才。在甄问三言两语的威逼利诱中,他真正低下头了。
刘靖大笑道:“先生之策甚好,就依先生之言办吧!”
“关于投降的羌兵,主公可否交给卑职处理。”甄问问道。
“恩,可以。虽然本将军恨不得羌人死光,但更不愿害你背诺。”刘靖道。
“谢谢主公理解,不过卑职不会轻易绕过他们的。”
“哦,可先生以祖先名义起誓?”听甄问之意,好像要处死他们。
“一味杀羌对于主公名声是不利,但对于卑职,并无不妥。吾祖有家训,针对外族,无须守信义。”甄问解释道。
“先生,……”刘靖犹疑了。
“主公既已答应卑职,请勿再插手此事。”
“好吧。既然本将已将他们交给先生了,便不会再插手他们的生死了。”刘靖听明白甄问是要替他受骂名的决心,此情难却,他只能暗暗记在心中。
……
太阳西沉,林晓这边,她率领两百骑兵,分出四队,零零散散杀死几百羌人散兵。当然她的意图不是杀人,而是从西、北、南几面威迫那些羌人逃回去,给恶狼俘虏。
终于与恶狼汇合,林晓毫无意外的见到恶狼带着两百多人赶着两三千俘虏。他脸色不好看,对着林晓埋怨道:“槽糕了,我们忘了羌族的战马有些往这边跑出来了,也不知多少羌兵骑马逃走了。”
林晓笑道:“受惊的战马跑的太快了,我们一路过去,并未见过什么马。倒是羌人一夜未睡个安稳觉,又累又饿与我们大战一场,现在更拼命逃跑,那些能逃走的,不是幸运躲过我们的搜索网,便是拼了老命赶路。明天我们的兵马多了,他们别想再躲过去。至于拼命赶路的,能有力气再跑的,不多了。”
恶狼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对她不得不服气。不过,碍于面子,他可不会说什么软话。
入夜时分,刘靖与林晓两股部队终于在“哭谷”入口处,胜利会师了。
在士兵面前,林晓规规距距的给刘靖行了个军礼,并禀告军情。刘靖据她所言,开始安排种种善后事宜。
……
夜,有些凉了。
奔袭几百里,猫了一整夜,又奋战一天,林晓这个有武功底子的人也有些难受了。但是刘靖一忙完善后事宜,便召她与甄问商量战后事情,她只得撑住。
甄问:“主公,三万羌骑除了少许逃走,大部分都灭了。而勿都一死,西疆大局便定了。此战过后,关陇形势大变,主公之危已解,不知主公今后有何打算?”
刘靖皱眉道:“这一战之后,我的功劳虽大,但无令而出兵,且我与黄将军关系尚未完全恢复,也不知将军会如何待我?”
“子英,你是身在局中看不透。黄将军既令你出战,就是主动放下面子了,愿与你重修关系,让你重回关陇士族里去。”林晓道。
刘靖犹疑着,“将军很爱面子,不会这么容易原谅我吧?”回不回关陇这个利益集团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黄归这个与他亦师亦父的人。
“明谕说的有理,主公,此战后,黄将军必趁势与你重修关系。当然,主公你应该主动一些,给黄将军个台阶下。卑职认为,勿都的首级就是份大礼!”
与黄归关系弄僵,一直是压在刘靖心头的大石。一朝可去,刘靖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子英,此战过后,你在关陇的地位必将大大升高。只是,黄归将军很快就要率大军还朝了。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黄将军去京都?”林晓提醒道。
“是啊,主公,我们得尽早做打算。关陇的势力没完全恢复前,各方的打压不会停止,关陇只会越来越糟糕。”甄问急道。看样子,他更希望刘靖跟黄归去闯京都。
“黄将军一回京都,朝庭风波必将再起。黄将军未必能护住你,子英。但是跟着他,子英会有机会升任京都掌兵权,控制自己的命运。但要是留在西疆,倒是能远离派系争斗,只是等朝中关陇势力衰退,我们的形势就不妙了。除非,子英能控制住大半关陇地区,成为地方实力派。”林晓分析道。
对于刘靖选择哪条路,她并不在意。她坚信,凭她穿越者的能耐,加上刘靖本身实力,什么坎,两人都能共同度过的。
刘靖默默低着头,他确实需要早做打算。只是,走哪条路好呢?
(发现了个大bug,改了两个多小时,抱歉了!另,例行公事,求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