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三短一长的号角声。
北山的刘靖千多部队开始往谷里正对着他们的那个池塘射箭。这些箭都是火箭,扎堆的羌兵令最差的射手都能射到人,逃跑的羌人更让火烧遍谷里。
谷里的羌兵发觉他们被汉军攻击了,纷纷要逃出水池。但是拥挤中一时出不来,池里的惊恐的羌兵开始杀向外面的羌兵,妄图开出一条道路。混乱中,多少羌兵被推挤着,不是被踩死淹死,便是便战友捅死。
勿都这时都顾不得庆幸他有忠心耿耿的亲兵保护,总算爬出池塘了,他全身上下乱糟糟的,脸上更黑乎乎的,狼狈不堪。知道此时此地不可以整队,所以他没有接受向他靠拢的乱兵,反而是命亲兵赶走那些人。
逃离池塘百来步,他遇到弟弟度德,正确的说是度德寻到他了。他赶紧命度德整队向北山守着缓坡的汉军(即刘靖镇守的地方)进攻。而他自己,要去出谷口那边整队。
一交代完,勿都便带着亲兵外谷外匆匆逃走。
度德一时间没觉察他哥哥的险恶用心,便开始受令整理部队。意识到危险的利冒趁他不注意,带着几个心腹,悄悄溜走了。
山上的刘靖一见下面有人在收拢士兵,便知道是有将领甚至可能是勿都在整队,遂下令八百弓箭手重点关照度德。剩下两百军士将后面的树木搬过来往山下推下去,并扔下火把。
度德被他老哥弄成替死鬼犹不明白,还意图快的集中更多士兵,冲上北部这段缓坡,这可是除了出入口外,唯一的逃生之路。
刘靖仔细观察着,终于拿出他请大匠特别制作的将军弓,取出一支重箭,一射,正中度德。这个家伙太傻了,不知道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便是汉军重点关照对象。所以,他便死了,羌兵们顿时一哄而散。
“他是谁?”林晓问。
“度德,勿都的弟弟。”刘靖皱眉道,“看来勿都是混在败兵中外谷外逃走,也不知土狗恶狼他们怎么样了。”
说完他往东西两面各望了一下,沉思了会儿,道:“明谕,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出谷口看看。”
“好,有我在这,没有一个羌兵能往这逃走。不过,这里比较轻松,你带些人过去吧。”这次她没有阻止他,是因为她明白刘靖要去抓勿都了,这勿都对此战的重要性太大了。若让他跑了,并重整几千人的部队出来,他们就有麻烦了。毕竟这些羌兵是百战老兵,勿都是个狡猾的羌族首领。
刘靖没有拒绝林晓的建议,很快领着三百人的队伍从山上往东而去了。
林晓又对身边一个军侯道:“你带一百军队去入谷口支援斥候队吧!”
看着那军侯走了,她又命令士兵们分成两部分,一支两百人,用于攻击要上山的羌人散兵,其他人休息,以备到时羌兵们从出入口逃不出去,又回到这边抢路之用。
出口处,刘靖赶到的时候,土狗等亲兵有人持弓箭伏在谷口两边高处,剩下的正依堵住谷口的石头树木而防守。谷内的羌兵在生死存亡的时刻,爆发出不小的战斗力。土狗等人虽有地势之助,也防守的很困难,毕竟才一百人。
刘靖那三百人的加入令得形势大变,羌兵伤亡加重,攻势渐溃。
从这逃出的希望已经很小了。羌人们见逃不走,有些人重新逃回谷中了,而其他人不愿重新回去面对大火,也不大愿意进攻了,遂在此与汉军成对峙之势。
勿都领着亲兵们,隐藏在败军中。他的亲兵队长领着十来个人充当前锋,引发了羌兵的攻势,却遭了大败。而且亲兵队长更在汉军重点关照下回归天神怀抱,他此时也不敢再令亲兵出去煽动羌兵了,因为他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人保护他了。
他观察着领兵的刘靖,由于距离稍远,刘靖又着士兵装,再加上刘靖脸色多有黄土、血迹等,他看不出刘靖是谁,心中忐忑不安。
刘靖见羌兵攻势稍缓,便令士兵们部分防守,部分休息(当然他的鹰扬军警惕性很高,手仍抓紧兵器,随时准备着与羌人大战)。
刘靖也在观察着羌兵,他敢确定勿都必然隐藏在里面,但是想从几千个狼狈的逃兵中区别出他来,无疑是痴人说梦话。他不过瞄了几百人,便放弃了。
过了一会儿,甄问也带了一百五十士兵过来支援来了,听他说另一半士兵去支援入口处了,刘靖不禁赞赏的点点头。
入口处的情况也与出口处类同。不过更险些,因为恶狼的援军更少,而敌对的羌兵更多,有七八千人,但依着地利,局势暂时还在汉军控制中。
北山,林晓镇守处,士气正旺的军队也遇到了考验。
原来,山谷下火势越发旺,三四千羌人败兵们自发的发起一波强势决绝的攻击,这攻击如海浪一样搏击他们这座悬崖。
虽无人主事,但绝望的羌人气势惊人,林晓这边也压力甚大。不过,怎么说都是乱兵。先后两个敢于站出来整队的将领又被她命令下属乱箭射杀,羌人的攻势仅撑过两刻钟,气势便衰落下去,而后开始大败亏输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完全失去士气的羌兵们不是死于火海,便是被林晓这边射杀死了。
估摸着这边的敌人死光光了,而火海正往两边山谷外蔓延,这个缺口算是堵住了。林晓遂下令将部队分为两半,她率领两百人支援入口处的恶狼,另四百人由一个军侯带领着去支援刘靖。
……
入口处,恶狼等人的防线岌岌可危,因为羌兵太多了,且还有羌将突范的指挥,攻势一波又一波的。恶狼率领的三百五十人已经有好些人受伤了,其中更有七八十人非死便重伤,林晓的援军实在是太及时了。
刚到的林晓见突范已领着几个羌兵攻上入口处北侧的一小段缓坡,更杀了好几个防守的汉军,正压着恶狼打,登时又怒又急。
她快速刚过去,不过三五招,被强势斩杀了突范,羌人的这波攻势顿时土崩瓦解。
……
中午时分,入口处的羌兵们又累又饿,只见得汉军正啃着麦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突然,有人惊叫道:“火,火烧过来了!”
原来石炭灰被风一吹,慢慢燃烧开来,终于从谷里成席卷之势,烧出来了。
惊慌的羌兵拼命冲往出口,一波大战又开始了。
林晓这边,羌兵远比出口处多,因为很多羌兵要回羌地或羌族大营都得从这过。绝望的羌兵令汉军伤亡加重,林晓等人的压力陡增。
这样下去,就算守住了,鹰扬军的伤亡也太大了。林晓急切中,命她亲领的两百将士放弃防守去取马来。此令一下,缺口一开,羌人见活命有望,纷纷放弃对其他人的攻击,从她这缺口逃生。林晓很快正式下令,放开路来,任羌兵逃跑。
战争中,恶狼见缺口大开,形势已无法挽回,虽然不得不听令收兵,却气冲冲的来找她理论。
“将士们如此牺牲,你怎能让我们功亏一篑,轻易让羌人逃走?!若是放跑了勿都,让他回到羌营影响了大局,这算是谁的错了!”恶狼的声音如虎狼怒吼,确实不愧恶狼之名。
“我虽然不了解勿都,不知他会不会从此处逃走,但将军已经往出谷口去堵他,你应该相信了解他的将军不会判断错误。至于羌人逃走,你莫不是忘了,我们这里有骑兵啊!失去了战马的羌兵,凭着两条腿,哪能逃出我们的追击?!”
见羌族败兵已经尽跑了,偶有一些来攻击他们的羌兵也便迅速斩杀,林晓不愿再多加解释浪费时间了。她接过传令兵递来的马缰,轻轻一跃,便上了匹棕色健马,领着两百军队往西方追击而去。
恶狼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听着她最后一句,“我会到羌人前方杀回来,你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不是土狗那个坚定认为主公所说所做的一切全是真理的狗腿子,所以对林晓这个不守妇道的主母,并无好感。女人啊,战争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她们又有什么作用?!
但在此时,他不得不承认,在这战场上,林晓这刚经历野战的女子表现的远远超过他所料。
出谷口
这里的羌兵们也被谷里的火势所迫,开始绝望地向堵了他们生路的汉军发起不要命的攻击。
大战半个多时辰后,刘靖部属的伤亡已增加到近两百人了。刘靖心都揪起来,这些鹰扬军将士虽然跟随他不过一年,但他向来爱护手下,哪愿在胜卷在握时,令下属继续无谓的伤亡。
不得以,刘靖只好慢慢抽兵出来,虽然防线看上去稀薄了很多,但羌兵们就是冲不破它。过了一阵子,抽出来的两三百士兵从森林中骑马而来,摆开骑兵阵势。
这时,刘靖开始允许对方投降。羌兵们不是傻子,见汉军的骑兵摆出来了,虽然不过的样子,但也知道逃跑无路,再加上刘靖这边的旗帜是征西将军的大旗,黄归优待俘虏人人皆知,所以,他们都很老实的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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