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凤浅的背影,司遥颔首,轻舒了一口气:“主上和你都是彼此信任着对方,如果当时我能够像主上一样,或许现在就不会有着遗憾。”
门被扣响,在得到应许后,一丫鬟推门走了进来,将一个四方形大小的小盒子放在圆桌上,福礼说道:“这是堡主让我交给夫人的,之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夫人见谅。”说完,丫鬟行了一礼,退下。
司遥拿起了那个小盒子,打开放入鼻尖嗅到,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凤浅:“他给你吃了什么?”
耸耸肩,凤浅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时他假戏真做,给我吃了一粒药丸。不过,现在我的身体对这些毒啊什么的,应该也免疫了吧。”
“夫人,请让我把下脉。”司遥的神情显得有些严肃。
本来不打算这么麻烦的,在看到了司遥严肃的眼神后,凤浅点点头,走到了桌子边坐下。
看见凤浅用手绢包着的右手,司遥的眉头蹙起:“夫人,请问你这手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啊,握剑时被割破的。”
“因为主上?”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司遥却是笃定的说着。
“恩。”看着司遥拿起了她的手,就要去解开那条白色手巾,“不用了,不用再包扎了。”
“夫人,这需要上药才能好的快。”将手巾解开,司遥看着凤浅的手心,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抬起头,看见凤浅瞪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她,扬起了眉毛,有些疑惑的问道,“夫人,你这是什么眼神?”那无辜的眼神,仿佛他在做的事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样,而受害者,则是眼前的少女。
嘟起了嘴,凤浅想要将手缩回去,却是被司遥牢牢地按住,撇了撇嘴,凤浅哀求的目光看着司遥:“那个,过几天就好了,不用上药了。”
“夫人,这药是我自己配置的,不同于一般的金疮药。”
“可是,上药很疼啊。”这次,凤浅说出了心里的话。
抬眼看着凤浅,司遥先是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随即眼睛里染上了一丝笑意,说道:“夫人说出这话,还真让司遥诧异。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进到自己的身体里的夫人竟然也会怕疼。而且,夫人当时握着剑时,就没有疼的感觉吗?”
“那时哪里顾得上,我那时不是担心龙冥被剑控制。啊!”轻呼了一声,皱着眉头,凤浅看着司遥把金疮药洒在自己的手掌上,本来隐去的疼痛因为药粉的作用又在火辣辣的疼痛着。
拿起纱布,司遥把凤浅的手包裹好。处理好伤口后,司遥为凤浅把着脉搏,眉宇慢慢地舒展开:“看来上次的事,夫人的确是因祸得福,在夫人的身体里,没有任何的异样。”
抬眼看见凤浅皱眉的样子,司遥的眉梢不由向上扬起:“夫人若是怕疼,以后注意些,不要再弄伤自己就可以了。”
“又不是我故意的。”那手拿起,放在唇边轻轻地吹着。这个手感觉就要废掉了一般。
“夫人,虽然你的手不便,可是!”司遥的目光移向了躺在床上的龙冥,说道,“夫人应该发现了,主上的身边没有一个贴身丫鬟,就是梅儿,也没有进过主上的卧室。因为主上不喜欢让人伺候,所以主上一直被人说是不近女色。所以,还请夫人照看下主上。”
“恩。”点点头,咀嚼着司遥的话,不近女色,没有贴身丫鬟,脑子里忽然浮现了一个想法,对着司遥挥挥手,“喂,我问你一件事。”
“何事?夫人直接说就是了。”
左右看看,看见龙冥并没有醒来的意识,以手遮着唇,凤浅轻声问道:“你家主上,有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夫人指的是?”迟疑了一下,司遥问道。
“那里啊,就是你们男人经常寻花问柳的地方。”有些着急了,凤浅略提高了声音。
看着凤浅这刨根问底的眼神,司遥愣了一下,摇头笑道:“没有,主上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哦?”一手托着脸,凤浅有些疑惑的眨着眼,“男人不是都喜欢去那吗?”
“夫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莺莺燕燕。主上曾经和我说过,他早已有喜欢的人,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而且,他也将定情信物送了出去。”
从腰间拿出了那块玲珑玉,凤浅把弄着看着:“当初明明是他把这玉强加给我的。不过,司遥,说说你吧,你和那姑娘如今是阴阳相隔,你打算为她守身一辈子?”
“是!”司遥点点头,“今生,我不会再去喜欢别的女子。”
“司堡主,他会同意吗?你现在还在怨恨他?”
司遥沉默了,起身:“我去配药,夫人请在这儿照看主上。”
父子之间就算是有仇,可那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哪是那样轻易地说割舍就可以割舍掉的。一方面怨恨着父亲,一方面却是无法做到真的像仇人一样对待父亲。这个心结怎么走出,还是要看司遥自己了。
“好疼啊!”轻轻地把手放在了胸口处,为什么事后她觉得这手是那样的疼。
走出房门,司遥见一丫鬟过来,她行了一礼,说道:“少堡主,小少爷醒了。”
“知道了。”挥手示意着丫鬟下去。因不想把配药的事情交给旁人去做,在将药抓好交给人去煎熬后,司遥这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推开房门,听见了轻轻的哭泣声。屋子里,一盏跳跃着微弱的烛光的琉璃灯将房间照亮,床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被在那儿哭泣着。他蜷曲着身子,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