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女尼见师妹受伤从空中摔下,生死未卜,一时情急万分。她本来修为远逊白衣男子,两人联手尚且不敌,遑论现在?又加之心烦意乱,更是险象环生,渐渐地支持不住,心中暗叹:即便是死,也要保得清白之躯!眼见白衣男子一剑势挟风雷,电掣般刺来,当下不闪不避,挺胸迎了上去。
便在此时南宫绝啸声传来,她不禁低头看去,只见师妹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生死不知,急忙转身跃下。幸喜白衣男子垂涎两人美色,并无伤她之意,她这才躲过了一劫。
方才伤到那女尼,确实颇出白衣男子意料之外,他挥剑本是虚招,欲要迫的那女尼挥剑格挡,自己突施奇招将她制住,以此胁迫二人。哪知那女尼竟然不闪不避,拼着受伤,也要将他刺死于剑下。他匆忙中挥剑格挡,一时控制不住力道,将对方长剑削断后,余势不衰,又在她左肋下划了一道尺余长的口子。
那女尼落下后,见师妹双眼紧闭,不知死活;又见南宫绝赤着上身,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右手腕,她不知南宫绝在为师妹疗伤,只道南宫绝与白衣男子是一伙的,顿时怒火大炽,吼道:“小淫贼,放开我师妹!”边说边挥剑刺去。南宫绝见她凶恶,有些畏惧,忙道:“不,我不是···等等!”他本就拙于言辞,此时慌乱之下,更是语无伦次,不知所云。眼看一剑当胸刺来,只好矮身避开。那女尼随即一剑紧似一剑,剑剑凌厉毒辣。南宫绝只好往深处潜下,却也躲开了这番猛攻。
便在此时,怀里的小尼猛咳一声,想必已经憋不住气了。南宫绝转头一看,只见她正瞪着一双大眼盯着自己,猛然惊醒,于是急忙浮上水面。
那女尼见他上来,挥剑便刺,忽然看见师妹连咳不止,这一下只把她喜得笑逐颜开,急忙收剑,上前抱住了师妹。
她本来一直站在水面,此时跳入水里,衣服尽也湿了。她抱住师妹,推开南宫绝,道:“小贼若不想死就赶紧滚开!”却见他只退后一些,并不上岸,以为他色心不死,怒道:“出家人从不杀生,你再不知悔改,休怪我剑下无情了!”南宫绝心道:你一来便招招要我命,哪里留情了?他不敢说出口,只是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是不想上岸,只是我···我···”那女尼不耐烦道:“什么你你我我不是只是的,快滚!”说着逼近前来。南宫绝涨红了脸,终于道:“我我没穿衣服。”那女尼闻言不禁也是脸色涨红,“啪”的一声,打了他一记耳光。南宫绝脑子里一片迷茫,道:“你为何打我?”忽然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这次却是另一尼打的。南宫绝更觉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两尼虽然各自打了他耳光,却是急忙转过了头,不敢回身。这时又听得南宫绝问道:“你为什么也打我?”这话明显是问受伤的女尼,她暗气道:真是个呆子!你赤身裸体抱我许久,又在我倆眼前不走,吃两记耳光有甚委屈?!心里这么想,却是难以启齿,直烧的耳根都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另一尼道:“不杀了你就是好的了!”说着挥剑后削,南宫绝急忙低头避过,那女尼不再和他纠缠不清,提一口气,抱着师妹飞身上岸。
上得岸来,见师妹肋下伤口依旧往外渗血,急忙撕下自己一片衣襟给她包扎好,见她脸色一片煞白,想是失血过多之故,急道:“师妹,你感觉怎样了,还能坚持吗?”那师妹道:“师姐不用担心,我没事。”声音虚弱已极。
师姐道:“你坚持一会儿,我背你去药铺治伤。”说着就要俯身去背,忽听一阴恻恻地声音淫笑道:“你俩累半天了,还是我抱你俩去吧。哈哈哈哈。”说话的正是那白衣男子。适才他伤了那女尼,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里不迭的叹息:如此清纯可人的小妞若是死了太可惜了!待见到那师姐飞身落下去救师妹,心想反正你们也跑不了,快去救活我的美人儿吧!于是虚浮空中,静立远观。他六识灵敏,三人的言行举止尽皆觑得清清楚楚,只把他乐的合不拢嘴,不住地自语道:“好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子,简直呆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来见二人要走,这才落下地来拦住去路。
那师姐虽是出家人,脾气却甚是火爆,此刻见了这白衣男子的无礼轻薄样,只气的眼中似欲喷出火来。她放下师妹,舞起长剑,道:“我先送你上西天去!”言罢长剑画个半弧,白色剑气疾削而去。白衣男子急切间身子后仰,使个“铁板桥”,躲过这一击,不等对方第二击到来,身子直挺挺的立起,而后犹如箭矢一般,射向那女尼。那女尼料不到他来这样一招,长剑回救不及,只好提起左掌拍下。白衣男子身子一翻,右臂伸出,已将她抱在了怀里。女尼又惊又急,伸出右掌向他打去,却被他一把握住,于是左肘反撞,又被白衣男子一挡一拨,握住了手腕。这时她双腕被抓,全身酥麻,再使不出一丝力气,心里叹息一声,道:“你快杀了我!”白衣男子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了你这娇滴滴的美人儿?再说了,我还等着你送我到西方极乐世界呢!”说完不禁又得意的淫笑两声。他故意把她方才的话加了几字,声情并茂,意思自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女尼只气的浑身发抖,突然“呸”的一声,一口痰吐在了他的脸上。白衣男子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好香,好香!”说着自怀里掏出牛皮索,缚紧了她的双手,然后虚空一抓,将另一尼也抱在怀里,大笑几声,转身就走。忽觉身后一股吸力袭来,已然躲避不及,只好站定身子回拔。不料他刚一使力,那股吸力已然散去,忍不住打个趔趄,这才站定。同时暗暗心惊,不知何方高人到了。
当下白衣男子不敢怠慢,急忙回转身睁大眼睛依着袭击来源寻去,却哪里有什么人影?只有南宫绝依旧泡在水里。他朗声问道:“呆子,刚才是你么?”南宫绝被他问得云里雾里,道:“什么是我?”白衣男子见他呆里呆气,哪像是什么高人?只怕高人尚伏在暗中,于是朗声道:“何方高人降临,还请出来相见。”等了一会儿,既不闻回应,也不见有人现身。当下又喊几声,还是不见有人。心道:“看来是真的没人了,难道是那呆小子么?”一时惊疑不定,愣在当地。却见南宫绝左右观望,似是在寻找什么高人。暗忖:管你是真呆也好,装疯卖傻也罢,试一试便知。于是转过身又走,这次却是全身蓄力,暗暗提防。
果不其然,只走得几步,那股吸力又来。他急忙身子前倾,全力相抗。忽然嗤嗤嗤三声响,三人外衣俱被巨力吸走,露出了短衣。那师姐惊叫一声,急忙身子侧撞,滚倒在地,逃出了白衣男子的怀抱。白衣男子只顾着抗拒那股吸力,身子虽然险险定住,惊惧之下猝不提防,这才被两人逃出。那股吸力把三人外衣吸走了便突然断绝。白衣男子回身一看,只见南宫绝已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心中惊惧更甚:“原来这呆小子深藏不露,修为竟如此高深!看他这般,原来是在讨衣服穿。”他色念不灭,跨前几步,欲要掳了二尼逃跑。便在此时,一股雄浑真气自后背袭来,他不敢硬接,急忙翻身避开。刚站定,掌风又来,使个“铁板桥”避开,同时暗忖:这呆小子忒他娘的厉害,看来今日抱不走两个美人了,性命要紧,还是赶紧他娘的逃吧!”又躲过南宫绝几掌,蓦的扬出一片灰色毒粉。只听那师姐喊道:“快闭住呼吸,有毒!”南宫绝闻言急忙闭住了呼吸,忽然想起自己不惧毒气,于是急忙穿过毒雾去追,却哪里有白衣男子的身影,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南宫绝记挂两人的伤势,只好舍弃追赶之念,返身回来帮之解开绳索。问道:“你们还好吧?”那师妹道:“谢谢你公子!”声音虽然虚弱无力,却充满了感激。那师姐却轻轻地哼了一声,背起了师妹就走。那师妹道:“师姐,我们不能这么无礼,这位公子救了我们,···”那师姐打断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省点力气,捱到药铺再说吧!”走得几步,不听师妹说话,心里一惊,又叫了两声“师妹!”还是不见回答。忍不住心里一颤,急忙放下师妹,却见她脸色灰白,双眼紧闭,气若游丝,已经昏死过去了。
她知师妹已是命在旦夕,别说捱到药铺,便是现在即刻救治也是希望渺茫。想起二人十几载风雨共度,相依相守,感情胜似亲生姐妹,何等深厚!岂料祸福难测,如今即要生死离别,从此天人永隔,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潸然泪下。
南宫绝走上前来,道:“不知她伤在了哪里?或许我可以帮上忙。”那师姐只是哭泣,并不理睬。南宫绝又问一句,那师姐忍不住回首吼道:“你这小淫贼,此刻还有那心思,简直畜生不如!”南宫绝被他一通吼骂,直是云里雾里,未知若何。瞥眼间忽见那师妹左肋下包扎伤口的灰布已被鲜血染红,伤口正是在左乳之下,若要查看伤口,须得解开衣服。而那里正是女子隐私之处,岂可随意让人查看?他恍然大悟,不禁不生气,反而不住地自责自己太过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