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她本还可以继续沉浸在梦乡里的,可是……寒风猎猎,残破的身体已经经受不起。
恍惚间睁开双眼,眼前的景物分明不是她所住的庭院。古旧的、昏暗的、阴冷的……这里是?
繁月记得曾经来过这里,可是时间已经太久远,她只是依稀记起,这里是——禁室!
“你终于醒了啊。“他的声音沙哑,像是粗砾的砂纸在摩擦。
油灯被他放在灯台上,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的脸,青色的面具显得尤为可怖。
“你?!”繁月看清他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要做什么?”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向她伸出手。她犹疑着抬手搭了上去,白皙的手臂上慢慢的都是青紫的痕迹和已经结痂的伤口。
他抚过她手臂上的伤痕,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用错了。”
用错了?他是什么意思?繁月不解。
他勾起了唇角,将繁月带到禁室外的小院子,院子里的风吹的她瑟瑟发抖,一阵阵的疼痛从手腕,脚踝处传来,她的额角都沁出了汗。
“多吹风。”他说着,丝毫不在意她的表情,放开手就看她软到在地上。
面具映着清冷的月光,幽幽的发着寒气,繁月么?不过如此,难道这一代的人就是陌路吗?明处的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不过暗处的目前还不够。
“在这里住下吧。”他的手附上他自己的面具,触手的冰凉比起温暖的肌理要好上太多。
繁月勉强支撑起自己,初初长好的经络去承受不起这杨的力道,手一软又扑倒在地上。
在繁月还因为疼痛所以反映变的迟钝了一些的时候,他就投出一个巨大的炸弹。
“……你刚才说了……什么?”
繁月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他,眼里盛着半框的泪:“你、刚刚、说了……什么?”
“他死了,”他说:“不过因为水银所以不腐。”
“你……是在玩笑的吧。”她低着头,不去看他。
他伸手捏住繁月的下巴:“有什么值得的,不过是个弃子。”
“弃子?”她看着他的眼睛,眼泪被硬生生的忍了回去,越心痛反而越冷静。
“心疼?”他冷眼瞧着繁月的表情,十多年前自己貌似也是这样的,看来她还不错。
“傀儡而已。”
他的声音犹如自天外而来,在她的耳边回响。她强行站起身,手死死的抓着衣袖,在冷风中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知道么?”他看了她一眼说。
她抿起了唇,手抓的更紧了。
“他是你的亲哥哥。”
什么!
繁月有些接受不了的睁大了眼睛,看的面具后的他微微勾起了唇角:“所以,现在知道了?”
他并不喜欢繁月,可能是因为感情上的相似还有……一山岂容二虎?性情相似的人,不是相合就是相离,他们绝对是相看两厌的那种,不过好在只有一年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这个玩笑不好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
他回手转身往外走去,在走到门口他回头冷淡的扫了她一眼。
“我从来不和小孩开玩笑。”
繁月看这他离开的背影,缄默,她回到内室锁上门,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将油灯熄灭。
“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他自嘲的笑笑,摘下脸上的面具蔚蓝色的双眸里满溢着忧伤。
“你说的……不错。”他依旧笑着,面具后的他一贯是笑着的,现在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繁月默默的回到塌上,想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