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到底还是去了饭庄了，而且还买了好几套衣服去的，躲着不见这小子也有几天了，既然决定留下他，怎么也得面对，算什么？也在赎罪？呵呵，我自嘲。
刚拉开饭庄大门，宁思默跟个球似的从椅子上滚过来，抱着我腿仰脖哀求，姐姐，姐姐，我要妈妈。
我看看正在那喝粥的安若宸，他无奈的耸耸肩，老妈说，这孩子天天哭闹，嗓子都哑了，上火上的舌头都是泡，可咋整啊？
我故作轻松的把手里衣服随便扔个桌子上说，还能行不了？一屁孩子你们俩人都整不了？
宁思默小嘴一憋，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我很纳闷这么小的一张嘴为啥哭的时候能咧成盆地那么大？
我低头问他，你多大了？
他伸出胖乎乎的三个手指头，奶声奶气的说，三岁半。
我一听那嗓子，是哑了不少，于是弯腰抱起巨沉的他，认真的说，小默你听话，其实那个才是你妈妈。我扬起下巴，示意我老妈。
咳咳！我妈差点被粥呛到，死丫头说啥呢？你妈我这么大岁数了，可别让我丢脸了行不？让我跟外人咋解释啊？
安若宸嘻嘻笑道，那咋整啊娘？总不能说莫莫是他妈妈吧？哈哈哈！
我白了他一眼，结果宁思默在我怀里一拧身，撅着嘴说，才不是，我妈妈可漂亮了！
这熊孩子！我妈不漂亮是咋的？我妈不漂亮能生出你姐这朵奇葩么？
安若宸乐疯了，老妈黑着脸把碗筷撤走，说，赶紧的，你们仨都给我消失，看你们就来气！
别呀，至少先赏我碗粥吃啊！我嚷嚷。
老妈装没听见，顷刻桌面收拾一干二净！……这老太太，不就是没夸您漂亮么！
安若宸接过小默，伸手摸我脸上，有点心疼的说，痂都掉了，粉红粉红的三道条子，真影响形象。
要不您给我另一边脸上也划三道？让我这张脸对称一下？
不敢，那不成猫了？安若宸谢敬不敏，随后问道，你没事吧？
我沉默的摇摇头，抱着小默出门，准备去超市扫荡。
路上，我不停的给宁思默洗脑，说你原来见到的那女的其实不是你妈妈，她是奶妈来的……你是我弟弟对不？你姓宁，我也姓宁，所以我妈就是你妈，你懂了没？
宁思默眨着毛嘟嘟的眼睛，一脸白痴的望着我，我只好不耐其烦的继续灌输秦悠不是他妈妈的思想。
若宸怀抱宁思默说，你专心点开车吧，这事能急的来么？慢慢就好了。
宁思默仰头抱着若宸叭叭亲了好几口，哥哥漂漂，亲亲。
我满脑袋的黑线，这小子怎么这么流氓呢？
安若宸乐呵呵的说，有其姐必有其弟嘛，来来，小默，再亲几口。
然后宁思默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撞车的话，哥哥，小默长大了要嫁给哥哥……
安若宸笑不可支，说，等你长大了，哥哥就老了，干脆让你姐代嫁吧？
我当时就有拔下方向盘砸过去的冲动！结果宁思默煞有其事的点头，那也好吧。
好个球啊！满车里就剩安若宸爽朗的笑声，真是……败给你们了！
到了超市，把小默扔推车里，又另外拉了个推车走，一大一小两个熊玩意见啥要啥，当连小默身上都堆满了东西后，我无奈的恐吓他俩，再这么拿下去，就得把我押在这当服务员了！
安若宸笑嘻嘻的说，那不买吃的了，再拿瓶空气清新剂。
我说要那干嘛？
他捏着鼻子说，我们寝室难闻死了，真纳闷我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摆摆手，自己去拿吧，我走不动了。看着结算台一长溜的人，想瘫在地上化成泥的心思都有。
十分钟过去，队伍连绵不断，我站边上像个傻子似的，跟坐在小山高推车里面的宁思默大眼瞪小眼，我的耐心很差，于是问小默，你那个漂亮哥哥去哪了？
小默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满满的零食，很有撕开就吃的欲望，我赶紧给若宸打电话，喂，你造空气清新剂去了？赶紧回来，一会小默忍不住了，我俩非被保安抓起来不可！
安若宸极其委屈的说，莫莫，我好像走丢了……
我气结，限你五分钟内给我丢回来！
奶奶的！涮我玩！四层高的超市也能走丢？缺心眼子！
一分……两分……三分……电话在我发飙前响了起来。
莫莫，你饶了我吧，我是真找不到了。若宸哀求。
我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你周围有什么？
有毛绒玩具。他可怜兮兮的说。
我费劲巴拉的扯着两个推车阴沉着脸上了斜行电梯，绕了半个圈，看见那死小孩蹲那拨弄着个玩具大狗。
安若宸。我低气压喊他。
哥哥，我要狗狗。宁思默欢呼。
他回头，五官霎时明亮生动，莫莫……
我忍着一脚飞上去的冲动问道，就上了一层而已，你跟我说你丢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大狗跟一罐空气清新剂扔推车里，偷偷瞄我说，我不记得有走电梯啊，就是顺着一长溜吃的走，然后就找不到了……
我想他不至于跟我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于是脑海里一闪而过某种可能性……你……路痴？
他难为情的点点头。
你居然敢给我点头？你路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所以我没离开过你身边啊。他眨着黑溜溜的无辜双眼，理不直，气不壮。
我抬起手，你等等，等等，我想想，不对，肯定不对。好像这些年有谁跟我提过几次，说安若宸不记道儿，什么时候来着？
我疑惑的问他，那你在学校怎么没丢过？
一开始丢过，就军训那会儿，出去找你之后就回不去了，幸好碰到隔壁工大的两个学生，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在熟悉的地方就不会丢了哈！安若宸很得意。
我对这事儿好像的确有点印象……其他也的确想不出来，除了晚上睡觉，白天上课时间外，这小子都在我身边，的确没给我验证的机会啊。
脑子里有点乱，话说我是不是问过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全招了？赶紧的，还有啥？
他歪着脑袋看我，咂吧嘴说，目前想不起来还有啥。
我郁闷万分的掏出电话问拨个号码，喂？爹，您儿子是路痴您知道不？
安爹在那边特诧异，闺女你不知道？
什么叫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别一副‘地球人都知道，你不会是外星来的吧’这副口气啊！……崩溃。
求证完毕，我特不是滋味儿的看着流光水滑的安若宸，多漂亮一孩子，怎么得上这毛病了就？
我说哥哥您迷路您不会随便问个售货员啊？
他淡笑，无比认真的说，你不是叫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么？
我瞬间无语，看着推车里愣呵呵看着我俩的宁思默，充分理解了老祖宗留下‘自作孽不可活’的六字箴言！
无奈至极，轻叹一声，拉过他牵了无数遍修长温暖的手，平静的说，走吧。
一人一手推着个车，我带他下了斜梯到出口，付完帐，他抱起宁思默望着我，眼里全是二十多年来一直牢不可破的信任。
我承诺道，若宸，我不会丢下你，如果有一天你走丢了，那么就停在原地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他微微浅笑，干净而透明，承君此诺……
我点头，必守一生。
回去的路上，宁思默在他怀里睡着了，口水流了他前襟都是。我憋了憋，憋了又憋，终于憋不住，将车速放慢转头问他，我领你去医院吧？老年痴呆症也不能提前这么多年得上啊！
他白了我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我说，那是废话，你让狗吐象牙它也得长了算。
他把脑袋转一边，我不跟小狗说话。
我重新挂上档，是，我不但是小狗，我还是一导盲犬呢我。
他扑哧一下乐的跟什么似的。等他笑够了，放轻动作不吵醒小默的从后座拽过来一袋子开始掏吃的，掏着掏着，突然停下动作，很正经的说，莫莫，我想起来一件事儿。
我瞅他说，你想起来啥了？是不是有啥要跟我招的了？撒愣的。
他摇头，淡淡的说，不是，我想起来咱刚才买的那包卷纸没给钱。
我继续开车，说，麻烦下次这种事情，你可以不要用那么平淡的口吻说出来好么？
他激动了，乐开了花，莫莫，咱白捡一包卷纸啊！真的是白捡的啊！
我强忍着痉挛的面部表情，安若宸，咱的那种行为叫做偷窃！偷窃你懂么？你到底怎么学的法律啊？
他没所谓的撇撇嘴，东西太多忘了嘛，几百块的帐都付了，谁还差个卷纸钱啊？谁让超市门口不安装感应器了。
靠！你还浑身有理了你！
他拿出一袋固态奶准备撕开喝，结果没撕明白，那固态奶哧的一下喷了满车门玻璃都是。他倒心疼了，哎呀，这口味儿的我就拿了一袋啊！
我阴着脸，他连忙抽出两张纸擦玻璃，擦完顺手就扔脚底下了，那一刻，我特别想给他踹出去……
他轻呼，啊！我不是故意的，莫莫，你要相信我，这绝对是下意识动作！
宁思默不舒服的涌动了一下，继续淌哈喇子，我摇头无奈的说，行了行了，正好送去刷车了。
他说，金钰琪。
我说人是跳舞的，不是刷车的。
他问，那个人是谁？
我抬头，然后愣住，深深的倦怠感翻涌而来……若宸，这个世界……怎么了？
自从程扬跟金钰琪在我心中荣登狗男女黄金搭档宝座后，我就很少主动找过他。接到我电话，这小子还挺激动答应过两天见面。
安若宸对着沙发里犯懒的我问道，莫莫，这几天睡眠质量怎么样？
我抬起眼皮看着客厅茶几上又一大堆的安神药，下意识的回答，还行。
他盯着我老半天，才轻轻摇头，用手指梳理着我的头发叹息。
几天之后，程扬一蹦三个高儿带着金钰琪来了。
哎哟！这谁呀？程扬指着宁思默咋呼道，你俩私生子都这么大了？
别找抽啊。我冷冷警告他。
宁思默跟安若宸两人拿着个巧克力派咬，程扬瞪大眼睛说道，我真不信他不是你俩私生子，你看看这俩人动作多像啊？跟爷俩似的！
宁思默仰着脖子拽安若宸裤子认真的说，哥哥，他讨厌。
若宸也认真的说，程扬，当连一个几岁孩子都知道你讨厌的时候，你还有脸活着么？
程扬泪了，回头抱金钰琪，老婆啊，你瞅他们一家三口，合起来欺负人啊！
金钰琪敲他，让你嘴贱！
我早就说过了，谁骂他贱都跟夸他似的，这厮立马不装哭了，眼睛打量我们三个之后，就没再说别的。这也是我比较欣赏他的地方，他嘴贱是贱，但从来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