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这老头，二等奖也够了啊！我还以为您一直不待见我呢！拿着钱，我赶紧弯腰鞠躬，谢谢教授，谢谢，我一定不辜负您老这自掏腰包的血汗钱。
老头颔首，我退下，接着就颁发一等奖……我万万没想到，得奖的竟然是白诺羽！白诺羽还是很风流倜傥的造型，从严老头手里接过两千块钱，恨的我把手里的钱放嘴里咬啊咬啊咬，这厮竟然会比我优秀？
等他下了台，我迎上去皮笑肉不笑诌媚的说，恭喜啊，拿了一等奖。
他看了看手里的钱，扬起个含义不明的笑容，怎么？嫉妒了？
嫉妒你爷爷个孙子！我咬牙道，不就是会画个立体房子么？不就是会在房子上画个太阳么？谁不会呀？凭啥就得个一等奖啊？
房子？太阳？他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宁莫，原来你还挺好玩的啊？
嗯？我有点迷惑看着他，似乎从来没见过白诺羽这么开朗的笑过，他一直以来给我的印象不是阴笑就是冷笑，要么就是不屑的笑，现在这种笑容，还真让人……不习惯！
可惜他的笑容没维持几秒，就又换上固有的不屑淡然，二等奖？还行，看来你也并不是无可取之处。
我抬手摸了摸耳钉，然后微微笑了，这赞扬我收下了。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耳钉上，随后擦肩而过。
开完大会，一个博士生来找我跟白诺羽，意思说是严老头一个月后要去青岛参加个为期十五天的建筑协会活动，还有两个名额，以往除了带助手和博士生外，基本会在硕士生里挑。不过严老头年纪越大，思想越开放，认为现在本科生里的孩子有着更野更广阔的思维想法，所以就找上我俩了，问问我俩的意见。
靠，这还有啥好问的？多难得一机会啊！我赶紧点头答应。
白诺羽淡淡的说，两个月后？到时候再说吧。
那博士生皱了皱眉，并不是很满意白诺羽这高傲的态度，却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我认为白诺羽有点装大了，一个破学生能有这么难能可贵的机遇，傻子才不往上扑呢！装逼份子！鄙视！
程扬找到我跟若宸时，我俩正吵架呢。
不许去！安若宸难得的严肃。
为什么啊？你说不去就不去？你知道这机会多难得么？我尝试着跟他讲道理，若宸，你应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给咱俩选了这两个系别，不用我多说吧？我压根没指望你在法律上能有什么成就，乖乖给我混个毕业证就好了，可我得认真学，将来咱家那底子你接不住至少还有我嘛，对不对？
他摇头，不对！建筑那行业，成名的都是多大岁数的人了，你还这么小，得等多少年啊？再说了，咱家公司又不是缺设计师，花钱什么聘请不来啊？你懂管理不就好了嘛？
我气结了，你怎么死犟啊？总不能咱俩之间，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吧？那外人得怎么看咱爹咱妈啊？
他盯着我，绷着漂亮的脸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我缓了口气问他，想明白了？想明白就别闹了。
他黑漆漆的眼睛一点波动都没有，我没想明白，反正不许你去！
我彻底急了，吃差药了你？凭啥不许我去啊？不就半个月么？没我你还能死啊？
他目光直直的望着我，忽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莫莫，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懂啊？
我气的浑身直哆嗦，想揍他吧，又下不去手，想骂他吧，现在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满脑子浑江江的，气死了，真的要气死了！
他摸着耳钉，垂下眼敛，模样像被丢弃的小狗，我咬牙坚持，不能心软，坚决不能！这孩子都惯成什么样了？无理取闹的本事渐涨！奶奶的……
忽然，他抓着我手，鼓着脸撒娇，莫莫莫莫，不生气了哈！我知道我是挺闹人的，可你怎么不想想我也有我的理由啊，你知道那白诺羽是个什么人嘛？不清不楚的就那么去了，要是出点啥事儿怎么办？对不对？
对什么对！我没好气的甩开他，又不是我跟白诺羽单独去，还有教授跟别的学生呢！再说了，白诺羽那小样的，看起来都知道打不过我啊！
他嘟着嘴，反正不许你去！你敢走，我敢死！
嘿！还来劲了是不？我怒火冲天，那你去死吧！
他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氤氲缭绕，你……非去不可是吧？
呃，这个，是，要去的。我有点慌了，这孩子是要哭啊？不能吧？多大了啊，怎么跟个尿瘪子似的？
哦，他点头，平静的说，我承认我自己没有把握，也承认自己胆小一点风险都不敢冒，所以，你回来就给我收尸吧。
什么乱糟的？这算不算赤裸裸的威胁？……我没吱声，心里边却不停的打着疑惑鼓，这孩子一向很听话，怎么突然反抗起来了？叛逆期？不会吧？他这叛逆期也来的忒晚了点吧？
接着，他说，我死后，把我骨灰撒到丽江、三峡、蓬莱、嵩山、九寨沟、趵突泉、吐鲁番、西双版纳、龙门石窟、布达拉宫、长白山天池……
我闭上眼睛扶着额头，深深的沉默了。
这时，程扬走了过来，你俩说啥呢？咋气氛这么沉重呢？
若宸问我，遗嘱记下了？
我恨不得咬碎牙龈再喷口血出来，记个灯笼啊？我拒绝！你知道你说的那些地方光来回路费就多少钱呢？
什么地方？程扬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俩，若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上下掏兜，接着啪的一下，扔出来一沓人民币！
我瞠目结舌的拿起钱，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三千！你，你哪儿来的钱？我腿有点软，他不会学校园黑社会，跟人家打劫去了吧？
奖学金。他面无表情。
程扬接过钱，靠，这就是一等奖学金？比我们系里多了五百块啊！
我点头，可不咋的，比我们系里多一千！……不对不对！安若宸你抢钱？把谁奖学金抢来了你？钱不够你跟我说啊，你这学法的还知法犯法？
程扬耸肩说，若宸，宁莫有时候傻透腔了，别看她其他方面挺精挺灵，你要不跟她说，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
安若宸瞟他一眼，莫莫啥样我比你清楚。
比我清楚你还憋着？你他妈也不怕憋出毛病来！
等等，都给我等等，虽然没听明白他俩说的是啥意思，不过程扬骂若宸我可是听的真真白白的，于是立马喷火，程扬你又能耐了是不？你当我们家没人了？敢骂安若宸经过我允许了么你？
程扬长吁口气，摊开手无奈的跟若宸说，你能分明白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么？
若宸摇头苦笑，我嚷嚷着，滚丫的！想死啊？
若宸仰着脸问，那你还要不要去了？
我看了看程扬手里拿着的钱，说，别当我真傻呢，从实招来，这钱怎么回事？
若宸抿着嘴唇，思考了好半天，回答道，我抄别人的，结果自身发挥超常，就得了一等奖。
嗯？我挑眉怀疑道，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他点头，我说靠，这得多大的死耗子啊？
他继续执着某个问题，那你还去不去了？
我挠挠脑袋，目光停留在那沓钱上，最后说，再看吧，真败给你了。
程扬一直默不作声，等我们仨起身要离开时，他在我身边小声说，宁莫，原来你是真傻啊……
傍晚程扬说要带我们去个地方，安若宸把车载CD打开，里面传出曾经风靡一时的古惑仔插曲，也是后来在高中里，我、若宸、程扬、张昕每去K房，必要合唱的经典友情歌曲，甚至一度唱到热血沸腾，感触颇深……是你，我找不到，绝望罢了的态度，人在危难时刻你总赶到。是我，太多不知道，道义是你的引导，明日来日也是你使我自豪，一声好举杯痛饮，醉过了只感到，笑，狂笑着，世间冷与酷。
渐渐的，我们三个随着CD机一起放声高唱，岁月无情仍愿意，为你闯开新故事，情和义，今天我知，是我不需一再怀疑，世上无情人在变，义气本色不太易，但我知，今天到此，生死与你创造名字……
一曲唱罢，我说，我想张昕了，不知道她好不好。说完，我和若宸都看向后视镜里的程扬，程扬也笑，只是笑容多少有些无奈，他说，我也挺想她的，毕竟那么多年朋友了。
我心里微微叹息，果然，只是朋友……
车行很久，若宸忍不住问程扬，你确定你指挥的正确？
程扬大呼冤枉，说兄弟你就放心大胆的开吧，我谁呀？我程扬在这城市土生土长的，哪个大街小巷能逃过我这活地图的法眼啊！
吵吵闹闹了半天，我们终于到了程扬指挥了很久其实并没有多远的一家肯德基。我坐在车上咬牙问程扬，这就是你要吃饭的地方？
程扬说，是！我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金钰琪就在这打工！
我跟若宸对视了一眼，然后阴森森的跟程扬说，你知道你那么指挥兜了多大一圈子不？
程扬啊了一声，说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宸摇头下车，别不可能的事了，这个月汽油钱你给报了吧。
程扬眼镜差点没掉下来。
我们仨进门一眼就看见那个首饰店在点餐机前面忙的热火朝天，小制服穿的再严实也遮挡不住对程扬散发出的无限诱惑。程扬嗷一声就奔了过去，我跟若宸挑了个最靠近点餐柜台的桌子坐下来。
排队半天才轮到程扬，就听首饰店那脆灵的小声儿响起，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我撇了下嘴跟若宸说，还上赶子呢，都二年了，人早忘了他狗熊救美那一出了。
若宸坐我旁边，我俩背对着点餐柜台，生怕让人认出来，既然这事儿上不能给程扬帮忙，至少也不能给他添乱嘛不是。
那个……给我来个爆米花吧。我偷偷回头，程扬流氓一样的双手拄着下巴压在柜台上冲人小妞直煽呼那对近视眼。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不卖爆米花。首饰店笑容可掬，和蔼可亲。
啊，那就来个那个什么花。
鸡米花么？请问您要多大包的？
大的多大呀？程扬贱狗一样镜片闪光。
首饰店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啊，比这小点的呢？
中的？首饰店又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那小的呢？
小包的，这么大。
这样啊，麻烦给我三个土豆泥。
程扬凯旋，端着三个土豆泥坐我俩对面，目光一直深情的望着点餐台的首饰店，我嘴巴子抽筋的问，丫是不是成心的啊？带你这么调戏人小女的么？
程扬说，你不懂，我等了二年了，现在必须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点点渗透她，过一会儿她就束手就擒了！
我说你拉倒吧，别让人给你擒了。说完低头找……土，土，土豆泥呢？……安若宸你是猪啊！两句话的功夫就都吃没了！
若宸眨着眼睛冲程扬放电，扬扬哥，人家还饿……人家想吃圣代……
程扬让他麻的一个激灵就扑点餐台上了。
金钰琪，给我来三个圣代。
小女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程扬没说实话，指了指她的胸牌，小女长舒一口气，请问先生要哪种口味儿的？
都有什么口味儿啊？
巧克力的，草莓的。
这样啊？我要三个麻酱味儿的。
首饰店那爆脾气嘿，一把扯住程扬的衣服领子，小子，你他妈来踢馆的吧？
我噗的一下就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踢馆这词儿真新鲜嘿！
这一笑可把小妞彻底笑怒了，帽子一摘，衣服一扯，啪的扔柜台上冲个不知道是个什么头头的吼，我不干了！然后从一边绕了出来。
这是我见过最火爆的前台点餐员了……首饰店气势汹汹的站桌子边上，一看是我，估计瞬间想起来曾经撞一起过的事儿，更觉得是故意来捣乱的，芊芊玉指一伸，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我说程扬，我可不能替你挨这揍，限你5分钟内解决。
程扬说，宁大小姐！你非得笑个屁啊，添乱吧你就！然后颠颠跟人小妞跑出去了。
我一转头，店内鸦‘鸟’无声……安若宸爪子搭在胸前，冲我直伸舌头，莫莫我饿……我当时就泪了。
五分钟后，程扬来电话，说你俩到肯德基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一冷饮店门口，哥哥我设宴。
我美了，幸亏忍了五分钟没给安若宸这饿死鬼买吃的，真省！
我说安旺财，走，找你扬扬哥去，山珍海味大大地。然后我就领着一个一百八十几公分，嘴角口水流成河的花美男撤了。
要说还是程扬泡妞有道，这才几分钟就能给那火辣首饰店给降住了，不服不行。
我俩坐他俩对面，要了一个大桶冰激凌给若宸，然后肆无忌惮的看着那小妞。
说实话，这妞长的不赖，脾气跟张昕还有一拼，可总给我一种有点特别的感觉，我词汇又贫瘠的形容不出了，反正不是什么好感觉就是了。
金钰琪坐那冷着脸，我估计是看我不爽，于是给程扬面子诌媚笑道，那个什么，弟妹啊？
谁你弟妹？她嗤一声。
一女的你老嗤什么你嗤啊？跟没牙漏风似的，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