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老爸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转身背对着我们，声音变了调子的压抑，我已经对不起你们了，不能再对不起秦悠她们娘俩了，你们……走吧……
我看向秦悠，她带着恨意露出意味深长得意的笑容，对视半晌，我缓缓掀起嘴角转身离开，很好，秦悠，既然你决定要玩，咱们就玩下去试试看，我宁莫输给你两次，但，绝没有下一次！
走到病房门口，安若宸拉开房门，我没回头，却淡淡说道，爸，这几年，我真的挺想您的……
关了门，一、二、三，里面传出老爸捶墙大哭的声音……若宸拉下我捂着耳朵的手，睫毛闪了闪，然后转头跟老妈说，娘，耳科在几楼啊？
大夫很生气，絮絮叨叨的念，你们这是什么家长啊？怎么还这么打孩子？耳朵都冒黄水了，这要是出的是血水呢？这要是穿孔呢？那就聋了！我看你们到那时候怎么办！
老妈吓的坐一边不停的哭，安爹皱着眉头一直站大夫旁边跟着往我耳朵里瞧，我苦笑着拉着若宸手说，哎，若宸，你说我是不是犯点啥毛病啊？怎么老受伤呢？
若宸没吱声，大夫往我耳朵里上药，疼的我呲牙咧嘴的。
出了医院，我说安爹，您那么忙，赶紧回去吧，我这耳朵没事，换几次药就好了。
安爹看着我说，闺女，你记着，打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往往只会把事情变的更糟，下次若是再想玩，记着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乐了，行啊，回头我就研究研究孙子兵法去。
老妈撵安爹，你赶紧该干啥干啥去吧，闺女都叫你教坏了！
安爹冲我眨了眨眼睛，开车走了，老妈叹道，你安爹这官儿当的越来越没正形了！然后问我，肩膀还疼不？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还行，没伤筋动骨的，两天就好了。
若宸开车送老妈回饭庄，路上我闭着眼睛努力忽略耳朵传来的难受，静下心来思考这个游戏要如何玩下去，秦悠，你真的把我惹火了，做好死的觉悟吧……不把自己搭进去么？嗯……
程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上还没穿衣服，顿时吓的哭喊着给若宸电话，兄弟啊！我完了，我怎么一睁眼睛在个不认识的地方啊？我会不会被人给那个啥了啊？
若宸说，程扬你睡傻了吧？那是在我家！赶紧起来洗吧洗吧来我家饭庄，把门关严实了啊！
程扬风风火火跑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若宸的衣服，说是昨天晚上安若宸动作太粗鲁了，把他衣服都揉皱了！听的饭庄里的人，眼光都不自觉的瞄着这对狗男男。
我们仨靠边吃饭的时候，我突然发觉一个很灵异的现象……貌似每次我受伤，安若宸都很低气压，就像现在，漂亮的脸蛋上又一丝笑容都没有，面无表情跟谁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我歪头咬着筷子，说，若宸，给大爷乐一个。
安若宸没鸟我，程扬倒是理我了，说，宁莫你别老偷摸打架啊，下次打架带上我，我全程给你拍下来，我现在照相技术老好了。
我说你给我滚！然后继续跟若宸腻歪，来嘛来嘛，美人儿，给大爷乐一个嘛！
若宸无动于衷，我不高兴了，这熊孩子！那大爷给你乐一个？
他终于眨着如水般的眼睛笑了，然后无可奈何的揉揉我头发，快吃吧。
我严肃的说，安若宸同志，吃饭的时候不要揉头发，头皮屑都掉饭碗里了！
程扬赶紧伸脖子过来看，哎哟，好厚一层啊。
靠，你说老程家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不招人待见啊？都要烦死他了！
周一没去上课，安若宸在家拿棉签给我掏耳朵，掏着掏着忽然感慨，就这样老去该多好。
我目不转睛看着程扬留下的碟片，圣斗士，没理他。
十分钟后，安若宸还在掏，顺便还非礼了我的那只黑耳钉，又心生感慨，就这样老去该多好。
我理他了，你打算掏耳朵掏到明年去？
他翻我个白眼，重新上药。中午煮面给我吃，吃着吃着，叹口气，我同他一起感慨，就这样老去该多好。
他乐了，你也这么想的啊？
我回翻他个白眼，大哥你换句台词行么？他咬了咬牙，自觉去刷碗。
下午继续掏耳朵，换药，我说雅典娜真是个狠角色，能让那么多男人替她卖命！
安若宸说，莫莫你把动画片内容完全曲解了。
我给张昕打电话，张昕说她最近郁闷着呢，有个男的老黏糊他。我称赞那男的真有勇气。张昕说宁莫你丫混大了？我连忙解释，没有没有，那男的再纠缠不休，你就揍他！张昕哀叹，我就没见过这种人，韧劲那叫一强，任凭你刀劈火烧，他自安然继续！我心思那你还不趁机会把程扬扔了？结果张昕紧接着就说了，怎么看，我都还是喜欢程扬。于是我沉默了。
挂了电话，我跟若宸说，张昕这辈子就算栽程扬手了。
若宸点头，嗯，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我大惊，你果然跟程扬有一腿！
若宸火了，我还跟他有八腿呢！
啊！我恍然大悟的看向若宸，然后悲痛万分，安爹啊，我对不起您呐，安若宸果然步上歧途了！
他忍了忍，最后自我按摩胸口半天，吐出抑郁之气，问，晚上吃啥？
面条呗，除了面条你还会啥啊？放俩荷包蛋，半熟！
于是一天过去了。
周二，复制第一天过。周三，复制周二过。周四，我说咱至少换个口味儿的面吧？于是连同周五，改善伙食标准吃一块钱一包的三鲜面。周六，忽然很想学习，决定去学校。若宸说你看动画片看傻了，今天周末！于是继续腐败两天，吃面条吃到我清心寡欲，唯一欣慰的是耳朵好了。
碌碌无为流水账般的一周过去，回到学校上课，在校门口遇到了安若宸系里的那个亲卫队队长，叫什么来着？忘了。
这女的给人感觉吧，怎么说呢？挺安静柔弱无害的，换句话说，我觉得她的存在感实在太薄弱了，至少在我认识的人里是这样。
她盈盈微笑走过来，若宸，怎么一周都没来上课呢？
若宸也笑，这么巧？呵呵，家有点事，所以没来。
哦，这样。她转向我，宁莫你好呀。
我没搭理她，走向一边卖烤地瓜的小贩那里，麻烦给我挑个大个儿的。
好嘞！小贩手伸进黑了吧唧的圆形大铁皮桶里拿一个出来，秤约了一下，装进塑料袋递给我，四块八。
付了帐，拎着塑料袋走到马路对面，我爱车旁边蹲了下来。
安若宸跟那女的不知道在那说啥呢，笑的一个比一个****，真恶心人，我使劲捏了下烤地瓜，操，烫！
把烤地瓜放在马路牙子上，搓了搓手，再拿起来，又烫！于是再放下，再拿起……******，怎么还这么烫？
就在我跟烤地瓜做斗争的时候，那女的走了过来，蹲在我前面，伸出手说，宁莫，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陆雨嘉。
我瞅瞅她，又瞅瞅那边不知道又遇上谁从那唠嗑的安若宸，然后极其怨念的看着烤地瓜，美味当前，吃不嘴里去的感觉十分不爽！
她温柔的笑笑，儒儒软软的普通话，我可以叫你莫莫吗？
我终于吭声了，断然拒绝，不可以！
哦，呵呵。她倒没受什么打击的样子，伸出来的手转向马路牙子上，我冷眼看着她的动作，敢抢姑奶奶烤地瓜？
陆雨嘉拿着烤地瓜左手换右手折腾数个来回，然后开始扒皮，一边扒一边吹烫着的手，烤地瓜的香气阵阵传来，我蹲在那狠狠咽了下口水。
扒到一半，她将半裸状态焦焦黄黄的烤地瓜递我嘴边，柔声说道，吃吧……
我愣了，我记得程扬曾问过安若宸一个问题，宁莫挺够呛啊？打架都不分男女，公的也打，母的也打，有她不打的没？
安若宸当时很得意的说，当然有，我家莫莫属于遇恶更恶型地，可一旦遇上化指柔选手，她一准蔫了，善良的很！
程扬接着又问他，你不属于化指柔范围内呗？
若宸立马从得意变为沮丧，属于，可莫莫打小就对我产生抗体了……
如今，眼前这女的明显就在范围之内啊，真让人郁闷。
她举着烤地瓜一直望着我微笑，快吃吧。
吃就吃，姑奶奶还怕你不成？我别扭的张大嘴巴，啊呜咬掉一半，塞满嘴都是，鼓着腮帮子将脑袋转向一边儿，决定用行动无视她，哼！
安若宸还在那跟人讲话，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回过头看我，忽然特别干净温暖的笑了，笑眯了那双水漾之眸，于是刹那芳华，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就是这样的笑容，二十多年从未改变，我将他的笑他的眸，深深烙印在我的骨血里，即使很多年很多年后，仍然挥之不去……
陆雨嘉的声音似乎很飘渺轻柔的响起，这烟雨江南的女子说，宁莫，你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
踏进教室第一眼，就见某白姓小子在那啜咖啡，我真的是无比好奇加纳闷，这厮到底天天早上在哪里磨咖啡啊？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竟然主动跟我打了招呼，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他说，你还活着呢？
我坐在他后面，把书放下，应和道，是啊，托福了。
他回头瞟我一眼，我就让他瞟飘了，这人眼睛怎么长的呢？有股子阴柔般的美。
台上教授布置作业，跟奖学金挂钩，我从来不跟钱过不去，于是玩命的画图纸，写论文。
两节课过去后，白诺羽回头，鉴赏我的大作，评语：我幼儿园时候画房子跟你现在一样。
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我出离的愤怒了，有能耐你画个看看啊？
结果他用十分钟时间画了个房子出来，还是立体的，带院子，种了花儿，门口还有条小溪，最重要的是，右上角还有一个大太阳！
我火冒三丈的一拍桌子，决定用语言艺术击败他！未等实施，教授看见我俩起纷乱，腆着肚子就走了过来，然后瞄了一眼我俩的作品，叹道，我有多少年没看过这种图画了？连我孙子都已经画不出来了……
中午下课的时候，安若宸过来找我，正好赶上我跟白诺羽的战争，我唾沫横飞骂的不亦乐乎，安若宸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白诺羽停止了冷嘲热讽，若有所思的看着若宸。
若宸对他说，离她远点。
白诺羽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微长的眼睛危险的眯着，他说，没想到宁莫这样的还有护花使者呢？
我急了，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啊！
若宸拉着我淡淡的看向白诺羽说，她什么样与你无关，别招她。
白诺羽无谓的耸耸肩，拿着书走了。
我怨念万分的朝他背影发送电波，******，姑奶奶啥样了？凭啥就不能有护花使者啊？然后转头跟若宸说，喂，你想把我手捏碎啊？
哦。若宸松了松力道，然后一言不发的拖着我去食堂。
我边走边打量若宸，话说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呢？
程扬趁我俩没来的那一周里，迅速的泡了个刚从俄罗斯过来的交流生，你还别说，俄罗斯姑娘要说美，是真有美的，那身材叫一高挑，五官叫一深邃，就是沟通太成问题了。
我问程扬，你会说俄语还是她会说中国话啊？
程扬摇头，都不会。
这可真稀奇嘿，那你俩平时咋沟通啊？
程扬笑的巨下贱，肢体语言，懂么？
我转头问若宸，你懂么？
若宸脸红了，恶声恶气的说，臭流氓你俩！
我大笑着去捏他脸，粉嫩嫩啊滑溜溜，我说程扬，快快，咱家这孩子真好捏，手感真不错。
程扬立马伸爪子过来，被安若宸冷冷一眼瞪了回去，只好悻悻的说，没那手福啊……
过了两天，我琢磨着该让程扬把俄罗斯姑娘撇了吧？玩归玩，可别瞎对中俄双边友谊作贡献啊。
当我把这想法知会若宸时，这孩子说，你就穷折腾吧你，程扬乐咋咋地，你总替张昕操那份心有用么？
我不乐听他说这些，自顾自的给程扬打电话，程扬说他在校湖那了，正在独自思考中。我说你还是算了吧，你一思考，猪都笑了。
程扬说，是嘛？你笑啥？
我挂了电话跟若宸说，拿着吃，咱去看看思考中的程扬去。于是若宸咬着棒冰跟在我身后一溜小跑的去校湖。
不知道现在的大学是不是都有这毛病，非要在学校里挖个水坑出来，除了给学生自杀留了个好地方外，实在不晓得这百年难换一次水的破湖究竟有啥用？
风吹杨柳呀，沙啦啦啦啦，小河流水呀，哗啦啦啦啦，堂前闲看风吹杨柳岸，好一个惬意悠闲高雅之境呐！我站在程扬身旁感慨。
程扬从石桌上抬起头，宁莫，我今儿有点郁闷了。
安若宸坐在一旁继续咬棒冰，咋了？每月那几天？不会吧？我家莫莫好像都没啥反应的。
安若宸，我果然不能让你跟程扬相处太久啊！
程扬歪脑袋推了推眼镜，手拄着下巴说，我下午跟俄罗斯妞上街，看见金钰琪了。
金钰琪？谁啊？安若宸手伸我衣服兜里，竟然掏出块大白兔奶糖？我靠！啥时候放进去的？
就那个首饰店！我没好气儿的赶紧把自己衣兜裤兜掏了个干净。
程扬点头，嗯，她跟一男的在一起，那男的都能做她爷爷了，我看了心里挺难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