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强烈激动的两个字差点冲口而出,略一沉思,烟如丝抿了抿唇,冷冷地道,“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说什么。”那个人既然贵为公主,那就没有被逼无奈而丢弃她的理由,既如此,她也不认她,不必留情!
该怎样跟慕容凛开口呢?只能告诉他自己是丝丝的母亲,绝不能说出她的身份。但是,如果他问丝丝的父亲是谁又该怎么办?柳千盛?还是随便杜撰一个人出来?柳夫人忐忑不安地在大殿内来回走着,心里千头百绪,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踏踏的脚步声。
柳夫人的心一紧,深吸了口气,使自己稍稍镇定下来后缓缓转身,却豁然愣住了。
烟如丝仔细地打量了下柳夫人,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睛和鼻子确实有几分像她,只是以前没有往这方面想,故而不曾留意。
“夫人这么急找我夫君,到底有何要紧事?”烟如丝唇角稍稍勾起,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柳夫人一时间手足无措,话也说不利索。
“小如,先坐下再说吧。”慕容凛柔声道。烟如丝轻轻颔首,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坐到椅子上。
柳夫人一直留心观察着,见慕容凛对烟如丝关怀备至,细心谨慎,生怕她着凉,还不忘在椅子上垫了个厚厚的团蒲,不由欣慰一笑。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好,她也就放心了。不该把事情告诉她,她不欠北穆什么,也不欠自己什么,又何必再来打扰她的幸福呢?想到这里,柳夫人沉重不决的心豁然开阔。
慕容凛和颜悦色地道,“夫人请坐。”毕竟是小如的娘亲,他也不能太无礼。
“谢皇上赐座!”柳夫人笑着点了下头,顺着椅子坐了下来。
“不知夫人这次来到底所谓何事?”慕容凛平声问道。
柳夫人眼珠一转,愣了两秒,继而笑容可掬地道,“妾身的丈夫许久没有家书,我想问问陛下,是否有来自益州的消息。”
烟如丝讥讽地嗤笑了下,吊起嗓子道,“柳夫人如此关心柳大人,真叫本宫感觉意外。”
语毕,烟如丝忽然愣住了,她这会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的父亲是谁。莫非是柳千盛?如此说来,柳清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了?
不可能啊,这样根本说不通,若真是如此的话,柳夫人完全没有必要将她丢弃,堂堂相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儿。难道她是柳夫人背着柳千盛在外面偷情的结果?烟如丝的心重重地往下坠了坠,她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水性杨花的娘亲,和一个沾染有夫之妇的父亲。
柳夫人并没有把烟如丝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慕容凛眼眸中闪过道幽光,道,“最近并没有收到来自益州的任何消息,不过我打算将柳千盛调回郡城,接替他的人不日就会前往益州,所以你们夫妇很快就能团聚了。”他很想知道小如的父亲到底是谁,不过唯一能肯定的不会是柳千盛。他也很好奇,为何堂堂的沙利公主竟然会嫁给柳千盛,当时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若说是因为相爱的话,但似乎他们的感情并不好。
柳夫人仿佛并没有听到慕容凛的话,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烟如丝身上,目光移到她隆起的肚子上时,柳夫人不觉皱眉,失声问道,“娘娘还有五个月就要预产了吧?”
烟如丝一手捂住肚子,秀眉竖起,“不劳夫人操心。”
柳夫人面色一讪,眼眸顿时黯淡无光,少顷又干干一笑,低声道,“因为我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想着或许可以给娘娘一些建议,好让娘娘生产的时候顺利些。”
烟如丝冷冷地哼了声,高声道,“夫人当然有经验,毕竟生了两个女儿。只是本宫倒是极其佩服夫人,一个女儿死了,一个女儿丢弃了,夫人还能如此淡然,真不知是豁达呢?还是天性凉薄?”
柳夫人脸色霎那僵硬,怔了几秒后她急速起身,没有向烟如丝和慕容凛辞别一声后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烟如丝气上心头,“腾”地站了起来,“怎么?无颜面对被你遗弃的女儿吗?”
柳夫人骤然顿住,转身,错愕地看着烟如丝。
烟如丝缓缓地往前走,眼眶泛泪,凛声质问,“你就从来没有自责悔恨过吗?”
“你……”柳夫人愕然瞪大眼睛,宛若骨鲠在喉,只吐一字便再也说不出口。
烟如丝激动不已地道,“是的,我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是生下我却狠心将我抛弃的那个人。”
柳夫人顿时泪如雨下,嘤嘤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这么多年,我一直记挂着你,梦里都念着你。”
“是吗?那你为何从来没有来找过我?还是说看到我现在做了皇后,飞黄腾达了,所以才想着要认我这个女儿?”烟如丝一步步地逼近柳夫人,厉声质问。
“丝丝,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柳夫人无力地哭着,抬起胳膊要抓烟如丝的手,却被她狠狠地甩开了。
“小如,你冷静点!”慕容凛按住烟如丝,急声劝道。
咬了咬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烟如丝冷眼看着柳夫人,“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今天最好跟我说清楚。”
丝丝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呢?柳夫人警惕地看了看慕容凛。
烟如丝侧脸,小声道,“凛,你先回避一下,我想跟她好好谈谈。”
沉吟两秒,慕容凛点了下头,嘱咐道,“你自己注意控释情绪。”
“嗯,我知道。”烟如丝细声道。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烟如丝眼眸中满是冷光,她倒要看看柳夫人会不会对她说实话。
柳夫人想了想,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应该知道,我认识白慕云。”
果然是塔拉说的,如此看来丝丝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便是瞒也瞒不了多久,倒不如跟她实话实说。柳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那是二十年前我还是北穆的莎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