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云一手撕掉矮个男的外衣,把他往肩上一扛,就消失在巷子中。
一回到静怡馆,烟如丝就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今日真是两重惊悚,不,是三重惊悚,先是意外地看到了师兄,接着又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最后白慕云又出现了。
真是倒霉到家了!她不耐烦地闷声一声。
原本悠哉地躺在床上睡大觉的小狸忽然跳了下来,慢慢地度到烟如丝的身旁,关切地在她腿上蹭了蹭。
“别来烦我,一边玩去!”烟如丝不耐烦地甩了小狸一句。
小狸摇了摇尾巴,委屈地躲到一旁。
师兄为什么会忽然来郡城呢?烟如丝百思不得其解。回来的时候,沿途看到很多师兄留下来的记号,看来他在找她,只是现在真的不太方便见面……
烟如丝忽然想起慕容凛中毒的事情,心里更加不舒服,虽然理智告诉她不可能会跟师兄有关,可三日醉明明除了他们,别人就根本不可能有。
不过,好在师兄还没有发现她,追杀她的人也没有得手,而白慕云虽然意图不明,但至少短期内不会与她为难。
“王妃?”才歇了没一刻,韵音和小荷就回来了。
“展宝会结束了?”
小荷点点头,气喘吁吁地道,“结束了!”
“可有看到火山赤莲?”烟如丝一脸急切地看着她们,这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至于赫连佑的事情已经暂时被她抛在了一边,毕竟现在她已经是柳清的模样,就是熟悉如赫连佑恐怕也认不出她来。
“看到了,形状跟雪莲差不多,只是颜色是火红的,还散发着一种热热的香气。”韵音接过小荷的话,心里十分好奇为什么烟如丝对火山赤莲如此感兴趣。
是火山赤莲无疑!烟如丝心内顿时一喜,如此说来,不止慕容凛一个人有火山赤莲了。哇,这不就是四重惊悚了,哦,不对,是三重惊悚,一重惊喜。今天也太刺激了吧!
“对了,那些宝物都还没有卖出去吧?”烟如丝追问,眼中的凌厉的光芒稍纵即逝。
“要等到月底才会拍卖,今日只是展宝。”韵音疑惑地看着烟如丝。为何王妃好像对那些宝物好像很感兴趣,尤其是那株火山赤莲。
还在奇珍荟就好!烟如丝面色一喜,大松一口气,瞬息,又陷入了沉思。
眼看离寒毒发作的日子越来越近,慕容凛这边看来速战的可能没有,或许可以先去奇珍荟看看。只是为了救慕容凛发动招魂咒大伤了元气,起码还要等几天才会彻底复原,不过倒可以让呆呆先帮忙查看下火山赤莲的安放的位置。
当天晚上,等韵音和小荷都睡下后,烟如丝就把呆呆召唤出来。
“烟姐姐,又有什么事?”呆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一副还未睡醒的样子,“不会又是去阴间找魂魄吧?”
烟如丝白了他一眼,不满地道,“上次还给你一副年画呢!”这么就忘记了她的好,开始不耐烦起来了!
呆呆即刻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呵呵道,“怎么会呢?烟姐姐的吩咐我向来是惟命是从的。说起来,上次那个男人好了没?”
“已经好了!”
接着,烟如丝把事情简明扼要地交待了一翻,呆呆就出发了!
烟如丝端坐在床上,任凭屋外的月光凉凉地倾泻进来,凝神聚气地吸收着月的光华,只觉身上的力气开始渐渐地恢复。
因为招魂咒丧失的鬼气也开始慢慢地聚集。虽然幻术和驭鬼术在她体内是两个平行、互不干扰的修行,可是只要体质或者精气一弱,便俱会受损。
两团大小不一的光芒在她的心里不断地打转,一个是浅橙色,略略带点淡黄,表示烟如丝的驭鬼术快要突破小鬼进入怨灵了,说来她进入小鬼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是却一直无法增进到怨灵。另外一个光团是墨绿色,正是幻术修炼到四层人界的颜色。
她借着月光的力量,反复推动着浅橙色的光芒,想冲一冲,能不能进入怨灵品阶。无奈试了几次,气息总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打了回来,消散后再度聚集在一起,却依然是浅橙色。
烟如丝睁开眼睛,倍觉挫败。已经一年多了,幻术和驭鬼术俱是毫无进展。
三更十分,呆呆飘回来了。
“查到了没?”烟如丝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心里划过一丝期待的小紧张。
呆呆点点头,接着把探查到的情况详细地跟烟如丝叙述了一遍。
烟如丝嘴角泛起一缕势在必得的浅笑,对奇珍荟里面的情况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郡城最雅致的客栈非流光溢彩莫属,就连名字都取得格外特别。
不过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所以来往的客人稀少,再加上客栈其实不大,就显得更加冷清了。
然而,赫连佑却很喜欢这样的静寂,有一种个人别院的感觉。他住的厢房就在最东边,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优美的湖景,好不惬意。
“公子……”
一个二十岁上下,圆脸杏眼的男子推开门,毕恭毕敬地微低着头。
“阿威,什么事?”赫连佑薄唇轻动,窗外的月光照得他一袭白衣格外地圣洁,修长的身形,配上儒雅出尘的气质,就如同误落凡尘的谪仙。
“已经跟奇珍荟的左堂主百里追风接触过,他不同意把火山赤莲卖给我们。”阿威紧蹙眉头,神情黯淡,声音也有些低沉。
“哦?”赫连佑眉心浅皱,眼中的惊疑快得难以捕捉,“三十万两也不卖吗?”
“他说,奇珍荟的规矩万金不换。”阿威幽幽地道,言语间颇有几分忿忿之意。
赫连佑缓缓地走到灯前,优雅地低下头,一指挑动着灯芯里已经渐长的引子。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算了!”淡淡的一句话像从他的嘴里飘出来,似乎还带着几分暖暖的温意。
“那……”阿威顿了顿,到嘴边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