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瘦一胖,一黑一红,两个相差甚大的身影扭打了起来。
不一会,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从他们的手中飞了出去,犹如暗器一般有准头,笔直地飞向骑着马上的战青云。
战青云倒也不惊慌,伸手一接,上等古玉独特的触感,让她手心里面一腻。
她缓缓张开手心,南方强烈的阳光,直射在温润的古玉之上,那细腻柔和的羊脂白玉翻出了它独特的魅力之光,让战青云的眼泪几乎随之掉下。
韩知秋和吕布衣看着战青云的脸色顿时变了,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她对那两个人的无礼生气了。
韩知秋顿时,跳下马,分开正在扭打的巫师和酒馆老板娘,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胆敢冒犯并肩王,不要命了!”
一听并肩王的名号,老板娘两百斤的身体立刻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谎了神,只知道连声讨饶,剔骨尖刀也是当的一声落地。而那个穿着神袍的巫师,却仰着头,目光毫无顾忌地打量着马上的战青云,他大胆地看着最近声名鹊起的女王,暗自啧然称奇,没想到传说中那么神勇的女子才这么年轻,而且那么地——色若春晓!
战青云也发觉到了有人正在打量自己。她跳下马,走到男人的面前,目光细细扫向男子,从头顶到脚底,仔细得不能再仔细,那目光,探究中带着疑问,激动!
可是,越看,她却越看不懂了。
这块玉,是战夫人临死前,交给段长风的那块虎形玉符,是先皇唐绍钦和战傲侠作为儿女盟约的信物。在白头山,那块玉虎随着段长风沉入了沼泽之中,现在,时隔六七年,它又重新出现在战青云面前,映证了莲生说段长风未死的传言,叫她如何不激动。
只是,这神巫虽然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岁上下,长得也是一脸地俊俏帅气,但是和她印象中的段长风也差太多了。
正想着,那男人率先开了口:“女王陛下,别这么看着我行吗?就算我是个男人,我也是会害羞的,还有,我是神巫,发誓要一辈子伺候天神的,你要是强抢民男,是会遭天神报应的!”
“你这神棍,找打是不是?布衣,拖到小胡同里往死里揍!”韩知秋招呼吕布衣,将这个男人拖到了没有人的角落里,聪明淋漓的韩知秋早就看出了战青云似乎有事要问这个陌生的男人,于是像个揣摩主子心思的小奴才,讨好地先办了。
眼前男人的疯言疯语,让战青云微微一皱眉。
这不仅仅外貌差这么多,连性格也截然不同,看他说话时的动作轻佻,站没战像,坐没坐像,同小时候那个拘谨害羞的段长风也相差太远了。
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没有一点点该有的感觉。
虽然在心底认定了眼前这个男人绝无可能是段长风,但为了以防万一,战青云还是询问了起来:“这块玉你从哪里来的?”
见战青云一开口就问这个,男人有些懵了,但是聪明狡猾的他,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给了一个让人觉得不对也不错的答案:“我也不知道这块玉的来历,自从我失忆醒来后,这块玉就已经跟在我的身边了!”
“什么?你失忆过,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六年多前吗?”突然之间,战青云似看见了一小措希望。
战青云平素说话是滴水不漏,但是偏偏因为段长风,而大乱方寸,正当男人思索要说三年还是十年才能过关的时候,立刻眉开眼笑道:“是啊,大概也就那个六七年的光景吧!”
“那你,还记得自己发生过什么过事吗?”战青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自己是不记得了,只听师父说,我是个死过一回的人!”男人笑嘻嘻地回话,他发誓,虽然平素很少说真话,但是他说自己是个死过一回的人,这倒是真的。
“那你师父又没说在哪里救的你?怎么救的你?”战青云觉得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倒是个好事,那些只有残忍和伤痛的记忆,永远封存未必是件坏事。
男人一双狐狸似的精明双眸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来到南业不久,正愁找不到个骗吃混喝的地方,眼前这棵苍天大树,倒是让他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他审时度势,乖巧地回答起了战青云的问话:“我师父直说当时是从什么泥塘里把我挖出来的,我浑身臭泥什么的,别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哎呀,我好累好饿啊!能不能休息休息,再谈这些费脑筋的事情。”
泥潭和沼泽本就区别不大,这男人的话,让战青云本来已经灭了希望一下子腾地燃烧起来。
是啊,民间有云,女大十八变,也许男孩子也是这样的,当年的段长风才十二岁,现在六七年过去了,也许他长着长着变了一个模样也说不定呢!
如此一想之后,战青云再看有些摇尾乞怜的男人,不知不觉中,硬是看出了三分相似,原来,细细地看,双眉之上还是有些相像的。
“好,走吧,对了,你现在的名字叫什么?”
“雷浪,雷人的雷,浪花的浪!”
一听雷人一词,战青云蹬在马镫的脚差点一滑掉了下去。
幸好,她对中国古代文学知之甚少,也不知道雷人一词是新造词还是古时就有,于是倒没太在意。
“雷浪,雷浪?”在口中重复一遍之后,战青云觉得这个名字无比熟悉,她很快想起李牧云临走时对她所说的话,他说她应该将这些荒诞的经历告诉他的师兄雷